警車從一輛客貨兩用車旁邊超過去。
“兇器遺留在了案發現場。”斯皮德繼續說,“是他家槍彈室里兩把卡賓槍中的一把。”
“兇器上有沒有發現指紋?”雷爾夫問。
“兩把槍都被擦拭過了。”
“看來還是有很多線索。”雷爾夫說,“你確定沒迷路?還有多遠能到?”
“快到了。”斯皮德說,“子彈穿胸而過,并且在墻上撞得粉碎。”
斯皮德坐直了身子。
“還有一個線索,我想您一定感興趣。是女秘書從他的手上發現的。”
“哦?是什么?”
“一張銀行匯票。”
“銀行匯票?”
“恐怕是菲利克斯臨死前奮力想留下兇手的線索。”斯皮德加快了車速,“這點正需要您去幫忙解決。”
“這可是我熟悉的業務范疇。”他回答道,“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它。”
斯皮德猛地剎車,警車瞬間停了下來。我們都被甩向座位前面。
“我們到了。”斯皮德打開車門,第一個下了車。
在別墅
這便是這個戲劇性晚上的開始。天已經黑了,因此我們需要仔細觀察著這幢別墅。一進入大門便是一間寬敞的庭院。花草樹木自不必說,是我吃驚的是,庭院里居然有一個室外游泳池。
斯皮德用右拳砸著別墅正門。
“是我,斯皮德警長。”
門開了,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她看見我們一群人,略微有些拘謹。
“這就是女秘書瑪麗?黛絲小姐。”斯皮德介紹說。
“請進吧。”
客廳內富麗堂皇,斯皮德毫無顧忌,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
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兩個小伙子。面容清秀,但一高一矮。
“高個子叫比爾?菲利克斯,矮個子是馬克?菲利克斯。”斯皮德繼續向我們介紹。
“你就是斯皮德警官吧?”比爾問他。
“是警長。”斯皮德強調,“雖然我老了,但職位沒變,仍舊有年輕時的風范。”
黛絲給我們沖好了咖啡。我們略微休息后,馬克直奔主題。
“去案發的地下室看看吧。”
“我已經20年沒見過尸體了。”雷爾夫站起身說道,“這次見不知是什么感覺。”
“恐怕你還是不會知道是什么感覺。”比爾說,“尸體被伯明翰警方抬走了。”
“你說什么?”
“案發現場其實沒什么異常。”斯皮德趕忙過來圓場,“一切都像我在車里說的那樣。現在就請您大偵探雷爾夫根據這些線索找出兇手。”
“我現在是個銀行家!”雷爾夫憤怒道,“我們大老遠趕過來,難道只是做一個偵探游戲嗎?”
“您消消氣。”馬克說,“我看,我們還是去地下室看看吧。”
比爾和馬克攙著雷爾夫離開了客廳。斯皮德和黛絲在后面跟著。
“父親死了,他們一點也不傷心。”奧斯頓對我說。
“我看,他們反而很興奮。”我聳聳肩。
調
查案發現場
地下室大約有20平方。打開電燈,我們看到地上有一灘血跡。血跡旁是那把卡賓槍。除此之外,這間狹小的屋子里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沒有幾本書的書櫥。
雷爾夫走到血跡面前,用右手食指蘸了一下。
“血液已經凝固了。”雷爾夫說,“殺人案應該是昨天凌晨發生的。”
他又拿起那把槍,仔細檢查了一遍。隨后他檢查了整個屋子。我們就這樣默默地不說話。
“槍彈室在哪里?”雷爾夫突然問道。看來他已經產生了興趣。
“跟我來。”比爾說。
槍彈室進門的一側掛著獵槍、散彈槍等小型槍支。當然,墻上也掛著那把剩下的卡賓槍。墻上面釘了一個牌子,寫著馬克的名字。使我吃驚的是,里面的墻壁是同樣的裝飾,只不過牌子上的名字換成了比爾。
所有的槍支上都落滿了灰塵。奧斯頓走上前將他們取下來把玩。
“混蛋!給我放回去!”雷爾夫吼道。
“很明顯,比爾的墻上少了一把卡賓槍。”我說。
“你是想說兇手是我嗎?”他沖我笑道。
奧斯頓乖乖地把槍掛在了墻上。雷爾夫問道:“槍彈室的鑰匙是誰保管的?”
“事實上,我們三個人都有鑰匙。”黛絲說,“包括地下室也是一樣。”
“這就難辦了。”雷爾夫摘下帽子,用手摸摸他的禿頂,“對了,還有一條線索。銀行匯票。”
“這是爸爸臨死前抓住的。”馬克說,“我想不出這與謀殺案有什么關系。”
“銀行匯票呢?”他問。
“同樣被伯明翰警方取走了。說是重要的證物。”馬克回答。
“媽的!這果然是偵探游戲!”雷爾夫咒罵道,“你們回去歇歇吧。”
“你要干什么?爸爸?”奧斯頓問他。
“待在這兒。”雷爾夫邊說,邊取下一把獵槍,“直到我想出答案。”
雷爾夫的結論
槍彈室里不時傳來雷爾夫拆卸和組裝槍支的聲音。或許他在思考。
槍彈室外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默默無言,靜靜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突然雷爾夫大叫一聲。他沖出槍彈室,跑進了客廳,我們都坐在那里等著他。
“跟我去地下室,把犯罪現場重現一遍。”他用一種不容別人拒絕的語氣說道。
我們再次來到這間狹窄的地下室,站在桌子周圍。大家都竭力控制著內心的興奮。
“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雷爾夫宣布。
比爾大笑。
“混蛋!嚴肅點!”馬克沖他哥哥吼著。
“我已經把那些槍拆卸了幾十遍,一邊拆卸一邊思考。”雷爾夫說,“很快我就想通了。這件案子很簡單,真正的答案就在那張銀行匯票上。”
“真了不起。”比爾贊嘆道。
“你父親留下這個線索,目的是暗示死者的身份。”雷爾夫說,“更確切的來說,是名字。”
“繼續。”
“銀行匯票,英文是draft。但是說到匯票,其實還有兩種常用的說法
。”
我們安靜地等待著雷爾夫揭曉謎底。
“一種是moneyorder,而另外一種是billofexchange。”
“billofexchange?”
“很明顯,比爾,這是你的名字。”雷爾夫說,“你父親熟知金融業務,因此死前在暗示你就是殺害他的兇手。”
“爸爸真厲害!”奧斯頓鼓掌叫好。
戲劇性結局
比爾又一次大笑。但沒等比爾的笑聲停下來,雷爾夫又繼續發言了。
“你們一定等著我宣布這最終的答案。但恐怕我的結論會讓你們失望了。”雷爾夫說,“這結論完全是錯誤的,我剛才說的,壓根不可能發生。確切地說,這案子就不可能發生。”
我們都瞪大眼睛看著雷爾夫。
“你說不可能發生?”斯皮德問。
“為什么我們來到這案發現場卻沒看到一個警察?你,大倫敦區的警察總長,怎么會接手伯明翰的案子?莫非倫敦警察廳的命令這么快就被審批了?還有,你和他們三人為什么這么熟悉?”
“這。。。。。。”
“看!這愚蠢的房間擺設!”雷爾夫罵道,“桌子、椅子、書櫥,哪里是放銀行匯票的地方?這么重要的票據,怎么會隨手放在地下室?菲利克斯又怎么會臨死前抓到呢?如果有,也應該放在保險柜里。可是這該死的保險柜呢?”
我們都沒有說話。
“還有這該死的墻壁!我壓根在地下室里就沒找到彈孔!”雷爾夫繼續咒罵著,“這愚蠢的血跡!已經凝固了還這么稀薄。這根本不是人血,恐怕是雞血吧,想糊弄我。”
這時雷爾夫走到奧斯頓的面前。奧斯頓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混賬東西!居然聯合他們來騙你爸爸。”雷爾夫臉色鐵青地罵道。
奧斯頓沒有說話。我們都這樣呆呆地看著他們父子倆。
“爸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奧斯頓問雷爾夫。
“4月1日。對!愚人節!”雷爾夫轉怒為喜,“你們幾個故意聯合起來,想看我的笑話。在我推理出結果之后,或許菲利克斯先生會從門口悄悄地走進來,宣布我是個容易受騙的笨蛋!”
地下室里一陣愉快地笑聲。
“我們只是想共同證明,老雷爾夫依舊是從前那個大偵探。”我笑著說,“歡迎回歸!”
“哈哈!比爾的演技很好。以后可以往演藝界發展。什么?你就是學表演的?我想你以后一定大有前途。”雷爾夫笑道,“警長、兒子、朋友,我這三個親密的人把我騙來,不僅僅是想看笑話那么簡單。”
“實際上,爸爸已經做好了飯菜。草莓味的蛋糕、甜點、湯,應有盡有。我們這次就是想在貸款前,與這位名偵探銀行家聚一聚,用這種最奇特的方式。”馬克說,“或許現在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餐桌前,安靜地等待比爾認罪后,然后在客廳等著雷爾夫先生。哈哈!雖然已經不可能了,但愚人節的夜晚有如此愉快的氛圍,也算我們沒白折騰。好了,大家一定肚子餓了,我們去客廳和爸爸一起吃燭光晚餐吧——陪活著的菲利克斯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