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就同喀爾喀蒙古有過接觸，來回的時候都對沿途的勢力進行過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內齊和索諾木這倆地頭蛇，對于各部落的情況都了如指掌。于是，但凡是遇到的蒙古部落，就成了天策軍屠戮的對象。

這些蒙古部落的青壯，都隨著皇太極去了錦州一帶，算起來也是皇太極的仆從軍，和蒙古四旗地位還是不一樣的，這樣一來，每個部落留下來的青壯都不多，大部分都是老幼。

就像奈曼部，總的人口差不多有五萬人，騎兵七千余，但留下來的兵力還不到兩千，而且還不是集中在一處，畢竟五萬多蒙古人不可能聚集在一個地方放牧，都是分散成一些更小的部落，只不過效忠于奈曼部落的首領罷了。

所以，這些分散的小部落，面對兩千天策軍，外加敖漢，扎魯特兩部的兩千騎兵，共四千騎兵，根本不能抵擋，就沒有哪個小部落能堅持兩炷香的。

攻下這些小部落之后，這些部落的男子，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馬腹高的幼童，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對于這樣的屠殺，戰士們一開始還不太適應，但出發之前，左文飛就向他們灌輸了蒙古韃子的惡行，經常犯邊劫掠邊關，邊鎮百姓深受其害，家破人亡這不知凡幾。

更何況，他們還充當韃子的幫兇，崇禎二年入寇，給大明百姓帶來深重災難，現在更是在錦州幫助韃子作戰。

這些年邁的老韃子雖然無法為禍了，是因為他們老了，沒辦法繼續作惡，在他們年輕年輕力壯之時，一樣兇狠殘暴，犯下了累累惡行，殺掉他們，只不過是他們罪有應得。

而那些年幼的韃子，只不過還沒成年罷了，等到他們長大了，也必然會和他們兄長，父親一樣，走上侵犯邊關，屠戮漢人百姓的舉動，將其斬殺，就是為了避免他們成為將來的大敵。

至于那些婦孺，以及低于身高低于馬腹的幼童，則被敖漢扎魯特兩部留下少量騎兵看押起來，兩部落還有后續兵馬，都不算什么精兵，但敵人的青壯被滅，即使是半大孩子，也能輕易將他們控制起來。

被屠戮部落物資，全都被補充進左文飛的隊伍中，草料，食物，肉類，馬鞍，武器等等，一個不留，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戰馬。

敖漢扎魯特兩部的后續兵馬，將把所有天策軍沒帶走的東西帶回去，包括女人，幼童，帳篷，皮毛，鐵鍋等等，這些都將成為兩部落的財產，至于時代帶不走的，直接一把火燒掉。

這也是索諾木和內齊對左文飛畢恭恭敬的原因，按照這樣下去，這一趟走下來，恐怕自己部落的人丁能翻上一倍，那些小孩子現在還不懂事，更不懂什么是仇恨，他們將在自己的部落中成長起來，以后自然也是自己部落的戰力。

至于女人，除了老的不能生孩子的被一刀砍了，其余無論大小，都將賞賜給有功的將士，為他們生孩子，草原上的女人可沒那么多的倫常，別說嫁給仇人，就是給自己爺爺，叔叔生孩子的都有，比如幫助達延汗一統漠南蒙古的滿都海，算起來是他叔奶奶。

牛羊之類的牲畜以及人丁算是給兩個部落的賞賜，而戰馬則收歸天策軍所有，所以出發的時候，天策軍的戰士們還是一人雙馬，現在戰馬數量大為擴增，一人三馬四馬乃是常態，估計等走到車臣汗帳，一人五六匹馬都不奇怪。

總而言之，左文飛貫徹落實了孔有德‘燒光，殺光，搶光’的策略，讓這些與天策軍為敵的蒙古部落，一個個消失掉。

相信這些消息傳回錦州，那些追隨皇太極作戰的蒙古兵，必定惶惶不安，到時候就會考慮是不是要跟皇太極一條道走到黑。

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沿途灑滿了鮮血，無數的蒙古人放聲哭泣，來自天策軍的恐懼，也漸漸烙印在他們心中。

當然，天策軍的兵力畢竟有限，屠戮敵對蒙古部落也只是順道為之，清掃障礙，順便補充給養罷了，其余不順道的部落，暫時還顧不過來。

這次找車臣汗結盟，便是利用他們充足的兵力，對整個漠南蒙古草原來一個大掃除，能掃清多少掃清多少，然后兵峰直指沈陽，看皇太極著不著急。

天策軍一路走，一路殺，一路搶，也在不斷地接近這次的目的地，呼倫河畔的車臣汗帳。

十二月十八日，左文飛率軍攻克奈曼部的主營地，奈曼部首領袞楚克的所有子女，妻妾，全部被抓走。

十二月二十二日，阿魯科爾沁部的主營地被攻破。

十二月二十三日，巴林部主營地被攻破。

十二月二十六日，烏珠穆沁部主營地被攻破。

十二月二十八日，經過近半個月的長途奔襲，跨越兩千二百里的距離，左文飛所部，進入了車臣汗領地。

此時，他們距離車臣汗的汗帳應該還有三百里，預計過年當天就能抵達。

正在此時，探路的偵騎卻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師長，前方十里處發現大股騎兵，人數約在三千人上下，全副武裝向咱們靠近過來！”

“不好，這肯定是車臣汗的兵馬！”內齊驚呼道。

左文飛白了他一眼，大呼小叫的，這個地方，能夠出動三千騎兵的，也只有車臣汗了，至于他們的目的，倒是讓左文飛有些疑惑。

三天前，左文飛便派了一個小隊的騎兵，前往汗帳所在地告知自己的到來，這個時候他們肯定收到消息了，而現在卻有三千騎兵氣勢洶洶而來，擺明了不是來迎接自己的。

同樣的，車臣汗應該也不是殲滅自己的兵馬，否則不會只派三千人出來，雖然一路走來有一些戰損，外加看守各個部落分散的兵馬，但自己好歹也還有三千多人啊，這三千人就像殲滅自己，看不起誰啊？

根據之前了解到的情況，車臣汗的地盤主要集中在呼倫河以及斡難河流域，后者是成吉思汗崛起的地方，人丁興旺，大約有二十萬，拿出三四萬騎兵不是什么難事。

要真是來殲滅自己的，有兩天時間，調動一兩萬軍隊不是什么難事兒。

那么，應該就是試探，試探天策軍的實力究竟幾何，值不值得結盟。

“騎兵營聽令，準備迎敵！“

“內齊，索諾木，你們兩人率領本部兵馬，列陣東西兩翼，護衛我軍側翼安全！”

“遵命！”

不管他們到底懷著何種意圖，做好萬全的準備總是沒錯的，如果他們真的要打，那自己絕對奉陪，天策軍還從沒怕過誰。

沒多久，浩浩蕩蕩的車臣騎兵，出現在了北方的地平線上。

為了慎重起見，左文飛派了幾個敖漢部的騎兵，上前同車臣騎兵交涉，詢問他們的意圖，卻不料還沒靠近，他們便一陣密集的箭簇射過來，兩個敖漢騎兵中箭倒地，其余的慌忙的逃了回來。

“把大炮給我拉上來！”左文飛大喝一聲。

他也被惹怒了，看來這些騷韃子不吃點虧，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十二門云飛炮被依次帶上來，而后迅速被布設好，裝填火藥炮彈，插上引線，炮手手持火把嚴陣以待。

“開炮！”

當車臣騎兵來到一里左右時，左文飛淡淡的下令道。

這樣的距離，密集的陣型，對于性能優越的云飛炮來說，基本不會出現打空的情況。

“轟轟轟……”

隨著一聲聲轟鳴聲，十二門云飛炮接連發出怒吼，炮彈從炮口噴涌而出。

炮彈落地后爆炸開來，靠近過來的車臣騎兵，頓時一片片的倒下，戰馬嘶鳴聲，騎兵慘叫聲，不絕于耳。

相比于炮擊帶來的直接殺傷，更多的則是對士氣的打擊，因為這些車臣騎兵，從來沒見識過火炮。

車臣部的位置其實很特別，漠南蒙古各部跟隨后金與明軍作戰，對于火炮比較了解，漠西蒙古跟沙俄打交道比較多，對于火器也不陌生，而喀爾喀三部，目前只有最西邊的札薩克圖部與沙俄有過接觸，土謝圖和車臣兩部，暫時還未與明軍或者沙俄中的任何一部有過直接接觸。

對于火炮和火銃，只有部分人聽說過，但具體什么樣的，他們也不知道，所以在天策軍擺出火炮之后，他們雖然看到了，但沒辦法把這東西跟聽聞過的火炮聯系起來。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能夠在己方人群中制造爆炸，在比較迷信的蒙古人看來，無異于妖法，而妖法，斷不是自己這等肉體凡胎能夠抵擋的，有些人已經心生退意。

車臣騎兵沒見過火炮，戰馬更沒見過，巨大的轟鳴，爆閃的火光，都讓戰馬驚懼，有些直接被嚇的發狂，而后將背上的騎兵顛下來，亦或是胡亂沖撞，將其他戰馬撞倒在地，三千人的隊伍一片混亂。

“這是怎么回事？敵人是怎么攻擊到我們的？”

隊伍中間的海布，也就是車臣汗碩壘的長子，完全懵掉了。

左文飛派出的先遣使者兩日前就抵達了，告知車臣兩日之后天策軍會有一支四千人的隊伍前來，與車臣汗商議結盟之事。

對于結盟與否，碩壘比較關心的當然天策軍的實力問題，畢竟他們現在雖然沒有投靠后金，但互相之間關系還不算太差，和后金甚至有一些姻親關系，算是一種不那么緊密的盟友關系。

萬一天策軍不堪一擊，去年的大勝只是偶然，自己跟天策軍結盟，意味著對皇太極的背叛，無疑會觸怒皇太極，等到天策軍被滅了，皇太極必然會糾集漠南蒙古兵馬，像打林丹汗一樣來攻打自己。

既然天策軍這次來了兩千人，那就可以試探一番，然后碩壘就讓海布帶著三千騎兵，來對付天策軍的騎兵，激戰一場，試探一下他們的實力究竟如何。

如果不堪一擊，那就把他們全部消滅掉，然后搶走他們的戰馬和所有的武器物資，就當是跟其他部落打了一個大勝仗，至于跟天策軍結盟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考慮。

如果天策軍能力確實不錯，那就可以根據他們的具體實力，在結盟的過程中，讓車臣獲得更多的利益。

被選派執行這個任務的碩壘也是信心滿滿，覺得天策軍長途跋涉而來，自己能輕易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不過還是采用比較穩妥的法子，那就是沖到弓箭射程之內，然后給他們來幾輪箭雨，如果他們能夠抵擋，實力不錯，那就撤退，到時候推脫是誤會，再進行結盟談判，如果天策軍騎兵不堪一擊，那就讓重騎兵上，徹底擊潰他們好了。

想法是很好，但實際的情況卻完全相反，自己這邊還沒進入弓箭射程呢，就被天策軍用一種不知名的手段殺傷了數十人，隊伍也因此變得有些散亂，這可是弓箭射程的三倍距離啊。

“轟轟轟……”

在海布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天策軍的第二輪炮擊來了。

相比于前一輪，這一輪的戰果更多，差不多要多上三成，第一輪算是試射，這一次打的更加精準，而且敵人也靠近了一些。

此外，因為炮擊導致戰馬發狂引起的混亂，死在戰友馬蹄下的車臣騎兵也越來越多。

此時的海布，面對這樣的局面，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完全慌了。

他也參加和指揮過不少戰斗，雖然經驗不算很豐富，但也不是一點都不懂，但對于眼前的局面，卻沒有一點辦法，他只聽說過火炮，但并不知道怎么對付火炮啊。

“撤軍，全部撤軍！”

哪怕只損失了兩百多人，但海布已經完全不敢繼續靠近了，天策軍的攻擊手段讓他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恐懼，隊伍也已經越來越混亂了，繼續打下去，恐怕就是潰敗了。

“停止炮擊！”

“全軍沖鋒！”

望著車臣騎兵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左文飛也驚掉了下巴，這才兩輪炮擊啊，他們就這么撤了？早已列陣的一千二百槍騎兵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