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上,不斷的有兵丁被分派出去,控制沿途那些效忠多爾袞的軍官宅院。
“終于來了!”
得知這個情況,多爾袞興奮的站了起來,他早就知道濟爾哈朗準備動手,正等著他們來呢。
隨即,多爾袞開始調派兵馬,消滅掉濟爾哈朗部,到那個時候,代善就沒能力跟他一決雌雄了。
“濟爾哈朗犯上作亂,身為先汗依賴之重臣,非但不思為先汗報仇,反欲同室操戈,犯上作亂,其罪當誅!”
“所有參與作亂者,皆可斬殺,其妻女牛羊皆為所有!”
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濟爾哈朗的行為定了性,同時頒布了賞格,多爾袞一系的兵馬也都戰意高昂,紛紛按照命令行事。
根據多爾袞的安排,阿濟格帶著鑲白旗直接占領各處城門,鑲藍旗旗主阿敏帶著本部兵馬,巡查城中,監視代善一系其他的兵馬。
而多爾袞,則帶著自己正白旗的全部兵馬,以及新編練而成的漢紅旗,去會一會濟爾哈朗。
以前的漢紅旗,隨著那一場大戰全軍覆沒了,但他們帶過來的工匠和鑄造技術,卻保留了下來,而且還有一批成品的火銃和火炮,在大戰的這段時間被制造出來了。
于是,多爾袞便以這些武器為基礎,花了不少氣力,將漢紅旗又重建起來了。
他在天策軍手上吃了大虧,自然明白火器的重要性,所以對漢紅旗格外的重視,這些漢紅旗的士兵待遇優厚,所以也肯為多爾袞賣命。
如果是以前,這些漢紅旗的兵肯定是不敢攻擊正藍旗的兵的,雖然他們也是旗人,比包衣奴高一等,也算是低等貴族,但比滿洲八旗還是要矮一截的。
但此戰是從龍之戰,只要勝利了,多爾袞登上汗位,他們便是從龍之臣,而且賞格很高,所以一個個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濟爾哈朗的那些兵,也在不斷地嚷嚷著,不斷宣揚著多爾袞犯上作亂,淫辱先汗妻女,強行奸污布木布泰(大玉兒,孝莊),人人得而誅之。
雖然這些都是濟爾哈朗想出來的,為除掉多爾袞找的借口,但他不知道的是,布木布泰乃至海蘭珠,哲哲,還真跟多爾袞有一腿,自從多爾袞回到盛京,她們已經跟多爾袞不知道耕耘了多少個也晚了,有時候還是四人一起哈皮。
想想也是,多爾袞和代善是最有希望繼承汗位的兩個人,但他們一個正當少年,一個垂垂老矣,代善那老身板,能滿足她們姑侄三人的欲望嗎?
現在她們上多爾袞的床,不但能夠享受多爾袞勇武的身軀,等以后多爾袞當大汗之后,他們的權勢和地位一樣能保持下去,這可是個劃算的買賣。
而多爾袞這邊,也只有正白旗的士兵大聲嚷嚷,漢紅旗的火銃兵保持靜默,迅速整理隊伍,然后迎著正藍旗就鋪了過去。
當漢藍旗的旗丁看到迎面而來的居然是漢紅旗,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他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漢人,之前與天策軍一戰,各部都有損失,唯獨漢軍四旗全軍覆沒,可見他們有多弱。
在他們看來,這些新組建的漢紅旗,他們一個能打五個,這些旗丁以重甲兵在前,弓箭手居后,準備直接破開這些漢狗的陣型,然后直接殺進多爾袞的府邸。
“舉銃,瞄準!”漢紅旗牛錄章京開始下達命令。
沈陽城的正街不算太寬,也就不到二十丈,這樣一來,鑲藍旗的兵馬根本沒辦法展開,一排也就不到百人,但這樣的地形,卻是火銃極好的發揮地點。
這些漢紅旗的火銃兵,以百人為一橫列,前面三排重甲長矛手,手持盾牌,盾牌上架著長矛,后面三排火銃兵,僅僅兩個牛錄的兵馬,便將這一條通道完全封鎖。
看到漢紅旗這陣勢,一些正藍旗的旗丁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哪里見過一般。
這些,當然就是多爾袞效仿天策軍的戰法,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訓練出來的,他在天策軍手上吃了那么大的虧,自然想到效仿。
“開火!”
“砰砰砰……”
一聲令下,早已按捺不住,想要立功領賞的火銃兵們迅速扣動扳機,密集的槍聲響徹整個盛京。
而前面的旗丁,根本無可躲避,立馬倒下一大片。
第一排火銃兵開火之后,迅速后退,第二排頂上,緊接著又是一輪齊射,正藍旗前排的百十號旗丁撲倒大半,慘叫聲不絕于耳。
這個時候,他們才回想起了當初跟天策軍戰斗時的慘烈景象,只不過現在他們的敵人是同屬大金國的漢紅旗,一些人心底的恐懼被激發出來,想要轉身逃走,但根本無路可退,后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友軍。
幾輪齊射過后,正藍旗的前排已經死傷殆盡,正面漢紅旗的一些旗丁想要撤退,但后面的卻還想要前進,整個隊伍亂成一團糟。
不過濟爾哈朗也不是吃素的,在他的指揮下,三四百名刀盾兵上前,以及一百多號巴牙喇兵,準備直接突破漢紅旗的長矛陣,殺穿他們。
然而,當他們沖鋒到一半的時候,赫然發現前面的漢紅旗士兵紛紛閃退到道路兩旁,然后就看到五門火炮被推了上來,赫然是千斤佛郎機。
“開炮!”
這些漢藍旗的旗丁,尤其是那些巴牙喇兵萬萬沒想到,這些漢狗居然用上了火炮。
隨著炮聲落下,沖在最前面的百來號巴牙喇兵,還能站著的不足二十個,狹窄的街巷,不足二十丈的距離,完全就是這些火炮的天下。
這一陣陣炮響,使得整個盛京都為之震顫,一些被天策軍火炮轟擊過,有戰場創傷綜合征的旗丁,直接從睡夢中被驚醒,發出一陣陣的鬼哭狼嚎聲。
聽到炮聲響起,多爾袞知道時機成熟了,果斷發兵,正白旗的數千兵丁,沿著相鄰的兩條街道,直接殺入濟爾哈朗所在的這條主街道。
而此時,佛郎機還在持續轟鳴,濟爾哈朗派上來的刀盾兵和巴牙喇兵,已經死傷的不剩下幾個了。
濟爾哈朗根本就沒想過,這多爾袞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訓練出這么一批精銳的火銃兵和炮兵,而且下手如此之狠,全然不顧同屬于大金國的袍澤之情。
而他想把兵馬調派到其他地方去,卻發現另外兩個方向,也被漢紅旗的兵丁給堵上了,都是一樣的配置,一個牛錄的長矛兵在前,一個牛錄的火銃兵在手。
無論朝哪個方向炮,都會遭受無情的子彈攻擊,沖都充不上去。
但更讓他的絕望的是,他耳畔傳來一陣陣轟響,整齊而又規律,并且在不斷靠近。
果然,片刻功夫后,就有人來匯報,說正白旗的兵馬出現在相鄰的街道上,正在朝著他們撲過來。
“完了,全完了!”
毫無疑問,多爾袞看似毫無防備,其實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就是等著自己忍不住了先動手,然后一次解決問題。
不過濟爾哈朗并沒有放棄,派人去向代善求援,多爾袞手里還有兩紅旗,外加拜音圖的鑲黃旗,未必沒有玩會的機會。
而此時,代善也是自顧不暇,濟爾哈朗是擅自行動,提前并沒有向他匯報,所以他壓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等到濟爾哈朗的人來了,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破口大罵,他原本也是打算以武力解決爭端的,卻沒想到濟爾哈朗先動手了,而且還被多爾袞被后發制人了。
而此時,阿濟格帶著鑲白旗封鎖了街道,他調兵都掉不過來,只有府邸周圍駐扎的三個牛錄還能用,但是跟鑲白旗的兵馬一比,完全不夠看。
代善明白,他現在什么都不能做,這樣一來才能保得一家老小,否則的話,真要打起來,他根本不可能是早有準備的多爾袞的對手,到時候別說旗主貝勒的位置了,就是能不能活著都不一定了。
他打定主意,這事兒就當做沒發生過,多爾袞奪得汗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做什么都是徒勞的,只要跟濟爾哈朗撇清關系,到時候服個軟,多爾袞應該也不至于殺他。
這一次,是他輸了。
大汗之位,是多爾袞的了。
代善已經不做任何掙扎了,原本還有勝算,結果全被濟爾哈朗這個蠢貨給毀了,若不是他的私自行動,這大汗職位未必是他多爾袞的。
沒有援兵的濟爾哈朗,此時正面對多面夾擊,前面是輪番開火的漢紅旗,后面是堵住退路的正白旗,他們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地步。
漢紅旗的兵馬戰術跟天策軍差不多,根本不硬沖,直接以大炮轟開陣型,然后火銃兵再輪番開火,最后才是長矛兵殺上去。
如此往復循環,正藍旗的旗丁正在成批成批的死亡,也有不少人放下武器,想要投降。
但漢紅旗依舊在攻擊,多爾袞沒下令停止攻擊之前,他們就要持續攻擊,既然是多爾袞把他們從包衣奴才提拔為漢軍旗的旗丁,那他們就唯多爾袞之命行事。
事實上,這個時候正藍旗已經沒辦法繼續打下去了,只要多爾袞愿意,能夠直接將正藍旗全部俘虜。
但多爾袞并不打算這么做,長痛不如短痛,如果這一次打的不夠徹底,以后指不定還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內耗只會不斷削弱大金國的國力,對上天策軍就更加困難了。
多爾袞想要的,便是以雷霆之勢,徹底消滅正藍旗的抵抗能力,震懾其他各旗,讓其他各旗看看,他多爾袞的實力有多強,也能讓他更加順利的登上汗位。
所以,正白旗的兵丁,就堵在正藍旗的退路上,只要他們沖過來,無論是誰,一律格殺,正藍旗便在這四面包圍中,一個記者一個的倒下。
到天亮時分,戰斗已經基本結束了。
漢紅旗和正白旗的兵馬,開始打掃接到,處理善后事宜。
經過統計,此番殺死正藍旗旗丁足有四千七百余人,俘虜兩千七百余人,而正藍旗的旗主濟爾哈朗,也被火銃給打死了。
一夜之間,正藍旗就此覆滅,也讓多爾袞看到了漢紅旗的實力,按照天策軍的戰法和訓練方法,短短不足三個月的功夫,便能如此兇殘。
雖然有地利優勢,但他們面對的畢竟是久經戰陣的正藍旗,如果擴大編制,勤加訓練,未來與天策軍抗衡不是不可能。
“濟爾哈朗率軍作亂,同室操戈,理應當斬,正藍旗旗丁跟隨作亂,死有余辜,全旗剝奪旗丁,發配到兩白旗與漢紅旗為披甲奴!”
汗宮的大政殿上,多爾袞宣布了對正藍旗,以及濟爾哈朗這次行動的定性,直接廢掉了整個正藍旗,包括代善在內,所有的人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昨天晚上,多爾袞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全城封鎖,正藍旗幾乎被全殲,現在任何一旗都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哪怕團結在代善麾下,也根本打不過多爾袞,畢竟正藍旗是各旗中建制最為完整的,也被多爾袞一個晚上解決掉了。
隨后,阿濟格提議,推選多爾袞為新的大汗,眾人都沒有什么異議,畢竟多爾袞的實力和手段在這,其他就算是想暗隊,也得有這個實力才行啊。
兩天之后,多爾袞正式繼位,成為后金新的大汗。
這一次為期三個月的汗位爭奪,以多爾袞的勝出而告終。
而代善則很自覺地提出,身為大貝勒,沒有起到監察的責任,濟爾哈朗作亂而未察覺,愿意辭去正紅旗旗主,交給自己的三子薩哈璘掌管。
對于老代善主動交出權柄,多爾袞也看在親兄弟的份上,饒了他一馬,讓他當個閑散的富家翁,至于薩哈璘,多爾袞有的是辦法對付。
隨后,多爾袞便開始大刀闊斧的收權行動,首先便是正藍旗的各牛錄,被發配到兩白旗和正藍旗為奴,而后又從兩白旗抽調部分牛錄,成立新的正藍旗,由多爾袞四哥湯古代擔任,他是支持多爾袞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