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依舊在進行著,拍品一樣一樣地上來,一樣一樣的慢慢成交。
之後的東西,一直都讓人興趣缺缺,莫長安也就是意思意思地舉了幾次牌,也沒買下什麼來。
沈伯言索性連牌子都懶得舉了,就靜靜攬著莫長安的肩膀坐在那裡。
說實話,這樣的場面是有些無聊的。
只是好在時間過得還算快,在一件拍品被拿下之後,就有人用手推車推了一個蒙著紅布的拍品上來。
主持人摩拳擦掌,馬上就開始介紹,“好,現在的這件拍品,相信也是各位最感興趣的了,是來自沈氏集團總裁沈伯言先生以及其夫人,喬氏集團總裁,也是長安慈善基金會會長莫長安小姐,共同的饋贈,明代的官窯青花瓷器,其價值可想而知。”
說著,主持人就伸手扯掉了那塊蒙在拍品上的紅布,青花瓷的罈子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內。
“大家也都知道,明代官窯的瓷器很是珍貴,尤其洪武到成化期間的官窯精品,年代相對久遠,都在距今五百年以上,歷經王朝更迭,戰火迷亂,所以存世稀少,大多爲宮廷流出,具有獨特的審美特點,風格豪放卻不乏細膩,皇家身份也倍添傳奇色彩,幾乎件件都是真品孤品。”主持人說到這裡時,就看向了莫長安和沈伯言,直接朝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所以,在這裡還請各位用熱烈的掌聲,感謝沈先生和沈太太,對慈善事業做出的奉獻。”
掌聲一時之間又瀰漫了整個空間。
“沈總有什麼想說的嗎?”主持人微笑地這麼問了一句,所有目光都朝著沈伯言看了過去。
沈伯言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沉穩,脣角勾起些許淺淡的笑意來,“我對慈善沒有什麼太大的概念,我只是個商人而已,只是我太太對慈善鞠躬盡瘁的,所以我也沒有什麼感想好說,我只是……”
說著,他垂眸看了莫長安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我只是婦唱夫隨罷了。”
衆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來,只有一個聲音在這些笑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坐在那頭的白野手中拿著叫價的牌子,就這麼在前面的椅子上磕了磕,發出碰撞的聲響來。
他的聲音淡然清冽,吐出一個數字來,“五百。”
場面瞬間安靜,先前的那些掌聲啊笑聲啊,就這麼一瞬間停止了。
沈伯言目光淡淡瞟了過去,“一千。”
“一千五。”
“兩千。”
誰都不敢做聲,大家都沒忘記先前的那場昭示了這兩人之間關係的鬧劇,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真要說起來……是情敵啊。
只是這場戰爭,似乎有些太高昂了,就這麼一個來回,雖然兩人口中都是這麼單薄的數字,但是沒人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這個數字,後頭都是要加四個零的。
現在價格就已經直接到了兩千萬!
就算是明代官窯的瓷器,這樣的價格都已經夠了夠貴了。
只是兩人似乎誰都沒有打算放棄的意思,白野只是輕輕笑了一下,“兩千五。”
“三千。”
沈伯言幾乎絲毫沒有停頓地就吐出這個數字來,莫長安已經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已經夠了。
白野在那邊只是停頓了片刻,馬上就接道,“三千五。”
沈伯言微微笑了起來,叫價的牌子輕輕在手中轉了轉,然後就翻向了PASS的那邊,舉了起來,“PASS,感謝卓先生爲中國慈善事業做出的貢獻。”
“還有比三千五百萬更高的嗎?”主持人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這麼問了一句,自然是沒有任何人出聲的。
“三千五百萬一次!”
“三千五百萬兩次!”
“三千五百萬三次!”
場面的氣氛其實尷尬得可以,主要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沈伯言這是把白野坑了,故意擡價不說,最後還這麼PASS了,PASS時的宣言,基本上就等於是把自己故意擡價的意圖給說了個明白。
照市價來算,沈伯言起碼坑了白野一半的錢。
所以景哲坐在旁邊默默地給沈伯言豎了一個大拇指,連莫長安都有些無奈起來,而沈伯言則是已經率先鼓起掌來,稀稀拉拉的掌聲這纔跟著響了起來。
白野的臉色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來,伸手就招了旁邊的工作人員。
然後附在工作人員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之後,將一樣東西遞到了工作人員的手中。
原本馬上就要開始拍最後一件拍品的,但是因爲白野的這個舉動,就那麼忽然推遲了進度。
主持人很快得到了消息,就站在臺上解釋道,“因爲最後一件拍品的主人臨時決定更換的緣故,所以將最後一件拍品的懷錶換成了一塊手錶,當然,也不會影響拍賣會進行,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說著,主持人就將手中的東西亮了出來。
沈伯言臉上原本還是淺淺的笑容,朝著白野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他目光中那高深莫測的笑意。
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朝著主持人手中拿著的拍品看了一眼之後,只一眼而已,所有的動作就那麼瞬間停住,包括表情和眼神。
耳邊就那麼瞬間轟鳴出巨大的聲響,似是某種幻聽,似是耳鳴,一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目光中的那塊手錶,像是黏住了他所有的目光。
白野坐在座位上,目中依舊是高深莫測的笑意,身旁的白洛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白野一轉頭就看到弟弟皺著的眉頭。
“小洛,怎麼了?”
“哥,一定要把那塊手錶拿出去拍麼?”白洛的眉頭皺成一堆,“那手錶可是……”
“我自有分寸。”白野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搭了搭白洛的肩膀,“你也和她見面了,感覺怎麼樣?”
白洛聽了這話之後,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淺淺高興的笑容來,眸子裡亮晶晶的滿是興奮,“她長得可真漂亮,難怪你會這麼喜歡她,她真漂亮。”
說這話的時候,白洛的目光又朝著莫長安看了過去,他的目光,乾淨而又純粹,就這麼靜靜落在莫長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