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帝。
沈伯言在聽到莫長安的聲音時,由衷地這麼低語了一聲,心終於落回原位。
莫長安有些感動,據她所知,這男人根本就不信任何宗教,上帝這種詞語對他而言,也僅僅只是他人心中的信仰而已,而此刻這句話,不難看出,她被帶走之後,他曾經向這個他人心中的信仰禱告過。
祈禱她一切安好,祈禱蘇鹿不要出任何問題。
莫長安微微笑了,溫言說道,“嚇到你了吧?”
“你說呢?”沈伯言不答,只是反問了一句。
一句反問就已經足夠表達他的肯定了,他接著說道,“經過了這一次,以後你就算上個洗手間,我也會不放心了,你要麼帶著手機,要麼我陪著你去吧。”
莫長安聽了這話笑而不語,過了片刻纔回答了一個肯定的音節,“好。”
他從始至終沒有說他有多急切,沒有說他有多擔心,發現她不見之後他有多失態多緊張。
他一句都沒有說,原本就是不善表達內心的男人,但是哪怕他一言不發,莫長安全都懂。
懂他焦急的心情。
否則,他不會瘋了一樣地去尋找蘇鹿,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蘇鹿。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什麼都不說,但是什麼都做了。
“怎麼這時候就醒來了?還想說等著你睡醒了再說的,和澤宇碰頭了吧?裡裡還好麼?”
確認了她沒事之後,自然就是對裡裡的關切了,沈伯言這麼問了一句。
莫長安聽了之後就朝著牀上的路里裡看了一眼。
說有事,應該也不算有大事。
但要說沒事,這麼一身的傷痕也不能稱得上完全沒事。
“裡裡……還好,受了點傷,現在還在昏睡著,沒什麼生命危險,你別擔心,應該睡醒了就好了,這丫頭活潑得很,一身外傷應該也能很快痊癒的。”
莫長安試圖將事態說得輕一點,否則就她看來,這一身外傷,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恐怕是好不了,看上去觸目驚心的。
沈伯言聽了這話之後放心了許多,知道里裡沒什麼大問題,否則澤宇先前電話應該都已經打進來了。
“那就好,那你帶她出來吧,我接你們回去。”
比起在電話裡這樣聽到她的聲音,聽到她說裡裡的情況。
沈伯言更想看到她和裡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莫長安皺了皺眉頭,沒有應他,只說道,“伯言,要麼你先回去休息吧,裡裡睡了,我不想吵醒她,她現在這個樣子,一身的外傷,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等早上天亮了,我帶她回去。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沈伯言有些遲疑,依舊不放心,畢竟是自己最擔心的人,所以聽了這話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只是她不會說什麼無理之言,以至於她認真說出來的話,都是讓人沒法反駁的。
也只能夠應了她,“那好,你也別太辛苦了,再睡一會兒,睡醒了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莫長安想著,哪裡還有睡意,哪裡還睡得下去,但是爲了讓他放心,也只能應了,然後囑咐他路上開車小心,早點回去休息,時間都這麼晚了。
沈伯言在電話裡是答應得很好的,也讓她放心,早早休息。
只是善意的謊言是甜蜜的蜂糖,都是爲了不讓對方擔心和多想。
莫長安掛了電話之後,根本沒打算如先前所說那般再睡一會兒,只是轉頭看了裡裡一眼,而後將手機遞給了林澤宇,淡淡說道,“你要一起去看一下麼?綁了蘇鹿和裡裡的罪魁禍首。”
林澤宇點點頭,伸手扶了她一把,朝著樓下走去。
而沈伯言掛了電話之後,將手機朝副駕座位上一放,伸手按了車椅背的調控按鈕,將椅背放了下去,直接就躺平了身體,眸子緩緩閉上,閉目養神起來,哪裡有半分打算自己回家的念頭。
莫長安和林澤宇一起走下樓去,在一樓樓梯處就碰到了阿臣,他剛剛就出去給沈伯言道歉了,就在沈伯言和莫長安通話前一點兒時間,只是沈伯言並沒有苛責他任何,這種依命行事的人,也是奉命爲之,沒有什麼根本上的大錯誤。
所以沈伯言只問了他一句話,“你,傷了她沒有?她,受傷了沒有?”
阿臣老老實實搖頭之後,沈伯言就擺了擺手,“那沒事了,你走吧,道歉什麼的,我不需要,我只需要她沒事就好。”
於是阿臣就進來了,看到莫長安和林澤宇沒一會兒走下來了,他恭謹說道,“莫小姐,林少,他們人在車庫,請跟我來。”
跟著阿臣一起朝著車庫走去,還沒走到,就聽得裡頭傳來一聲慘叫,很是淒厲,因爲是慘叫,音調拔高幾分,倒是難辯那聲線究竟是誰的聲音了。
雖然蘇家宅子的建築和沈家宅子的建築,豪華程度相差無幾。但是蘇家的車庫倒是做得比沈家老宅的車庫要大氣許多,是因爲蘇老先生寵愛孫子,知道自己寶貝命根子喜歡玩這些跑車的緣故,所以車庫做得很大型,佔了蘇家宅院的不少面積。
全自動的車庫遙控捲閘門此刻已經打開,車庫裡頭燈火通明,一輛又一輛的豪華跑車各種顏色的,讓人應接不暇。跑車停在車庫靠外的位置,裡頭則是一些較大的越野車型。
動靜就是從那裡頭傳來的,遠遠看過去,還堆了好些個黑衣的男人,都是蘇家的保鏢。
莫長安和林澤宇跟著阿臣朝著裡頭走去,聽著那頭的動靜,林澤宇就眉頭皺了皺,轉頭低聲對莫長安說了一句,“我覺得裡頭的場面,你不會太喜歡,或許不要看比較好。”
林澤宇說的是實話,蘇家的辦事風格,他很清楚,裡頭的場面絕對不會太和諧的。
莫長安聽了林澤宇這話,也能夠想象,眉頭輕皺,思索片刻,“我要是覺得接下來畫面讓我不適,我就先走。”
言語間就已經走到了前頭,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莫長安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的確……不太和諧,簡直……太不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