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問呢?”凌先生干脆坐了下來,拍著大腿,“看了,花了好多錢請了風水先生,風水先生說墓碑的長短有問題,然后我們園長就讓人修葺了一下,誰知道修完了確實能點著了,誰知道竟然是更嚇人,香燒的不一樣齊,晚上一燒就像是鬼火一樣,一根香突地一下就沒了。”
“有怎么邪乎嗎?”我聽著凌先生說一根香突地一下沒了,只覺得夸張。
卻不料那凌先生一抖,看起來很害怕:“沒說謊,也沒有一點夸張,當時我們都在旁邊了,哎呦喂,那場面,后來,那人家就說要退墓地,我們當然沒二話,當時就給換了一塊,說來也奇怪,換了一塊之后也沒這么多事兒了,香燒得別提多好了。”
“哦?”我聽完,覺得有些棘手,“凌先生,一共幾塊?”
“三塊!”凌先生斬釘截鐵的說著,隨后不好意思的說,“您是高人,叫我什么凌先生,我單名一個越字,雖然我比您大,但是,嘿嘿,您叫我凌越就行!”
我點頭,然后凌越看說的差不多了,就帶著我去了陵園。
陵園在郊區,除了清明節的時候交通很是便利,凌越開著車將我帶到了陵園,冬天肅殺,沒了綠草的裝扮,陵園顯得有些陰冷,我進去的時候接待我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留著地中海的發行,挺著啤酒肚,臉圓圓的,看到我的時候一口的官腔:“大師,您好,見到您很是幸會。”
我笑著客氣的回答:“您好,您就是這里的園長吧?”
“幸會幸會。”園長官腔不斷,然后請我去了意見辦公室,但卻沒讓凌越進去。
最后園長和凌越一起帶著我到了那三塊墓地的位置,還別說真的是好位置,至于這位置怎么好,還得按風水說,墓地講究靠山的,靠水的,還有龍脈,這不過是一些噱頭,風水先生說著,真假也不得而知,但是自己能看到的卻是極為重要的,要選擇一平米以上的,有邊有線,且會形成直角的地方,為吉相,還有附近不能只是磚墻,水泥,要有花草。
這三塊墓分別在三排,但是卻成了一個三角形,也就是說,有兩塊墓地在一列上。這個構造是有機會可循的,但是有一塊似乎別其他的小一點。
凌越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指著中間一排的那塊說:“那塊墓地就是我和您舉例子的那一塊,當初是風水先生說了,然后我們改的。”
我點頭:“有沒有其他怪異的事情,比如……鬧鬼?”
我說完園長臉色一白:“呸呸呸!各位莫怪,師傅亂說的,這位大師,您就不怕犯忌?”
“呵呵……”我忍不住笑,“你放心吧,不會有事兒,你就照實說。”
隨后園長臉色還是有些白,倒是可以理解,干這一行的守著禁忌,盡管我不怕,但是也不給人家破了,隨后就跟著園長去大廳。
園長來回走了似乎很是焦急:“大師啊,墓地鬧鬼不是常有的事兒嗎?這事兒和那三塊墓地有什么關系?鬧鬼之前這三塊墓地就有事情了。”
我一聽又追問是什么鬼事,院長只是說有工作人員晚上的時候見過鬼,但是鬼都很本分,沒有做出傷害人的事情,也不是總見到,但是清明節的時候鬼氣濃郁之時,見過一兩次罷了。
我聽完記在了心里,背著小麻布口袋,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園長聽說我要進墓地睜大了眼睛:“大師您要進去,這大晚上的,我們……”
我搖頭:“你們不用進去,我進去就好,你們可有看守的?給我留著門就好。”
園長連忙說有:“這墓地天天就靠著老馮一個人守著,他家是世代的守墓人,我沒有他見到的多,也許他能說些有用的,但是我是問不出什么,倒是不知道大師您能不能問出來。”
“守墓人?世代的?”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職業。
凌越笑著解釋:“敢在陵園守夜的人并不多的,大多數都是膽子大的,但是這膽子大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知道一些墓地守夜的禁忌,而知道的這些禁忌的卻不會隨便傳授,因為人家要靠這些吃飯,老馮就是這樣的人。”
最后,我在園長的引薦下見到了老馮,還真的名如其人的老,一頭花白的頭發,攙著拐,走路一顫一顫的,但是拐棍點在地上確是鏗鏘有力的:“咳咳,叫我老馮就好,今天我陪你走一遭。”
我點頭,這話聽在我耳朵里卻是怪異,園長和凌越目送我和老馮走進陵園,偌大的陵園晚上是沒有燈的。
“等會,走慢點,別擾著別人,咳咳,咳咳。”老馮慢慢的走著,嘴里不停地咳嗽著,“這沒有燈的地方你不咳嗽可是不行的,我老馮做這一行四十年,遇到的怪事兒,不少,但是都躲過去了,就是靠這張嘴,所以你別想從我嘴里套出什么,倒是我可以提醒你一些要注意的。”
我笑著,恐怕這老馮以為我是會些小本事的假招子,混錢的,我沒說話,跟著老馮走到了三個墓地前,大冬天的其他的目的基本上是寸草不生,而這三塊墓地旁干枯的小草竟然是有些綠意,月光灑在墓地上,竟是有一層白蒙蒙的光。
我將手上的拿著的香火點著插在香壇子里,燒了五根,卻見突然有兩根以極快的速度燃沒,而另外兩根卻還好好的燒著,只是忽明忽暗的,我身后的老馮笑著:“膽子好俊的閨女,竟然不害怕。”
我冷眼看了一眼他,隨后又拿出了三根香,要將之前燒著的三根折斷。
“這燒著的香是不能折的,否則會有鬼找上門的,今天我們就別想出去了。”老馮語氣里帶著嘲諷,“小小年紀什么都不懂,就出來騙錢,可是不應該的。”
我心中一動,聽著老馮的警告,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加的堅定,只見三根香在我手中折斷:“我要得就是來找我,不然這樣躲貓貓有什么意思,老人家,您就看好吧!”
“你這孩子,糟了糟了!”老馮帶著焦急,拐棍在地上亂戳,顯然是不敢留也不敢走。
突然狂風大作,只見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鬼魂從地底里冒了出來,但卻不是那三座墓地,而是三塊墓地所連成的三腳中間的一塊空地,我心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個陰魂沒有交向著我和老馮飄來。
老馮拐棍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嘴里不停地念著什么,然后拿起地上的香就要點上,卻被我一把攔住:“你怕什么?”
“你要害死我老人家啊,這是鬼,這是鬼!”老馮臉色有些頹廢,蒼老的臉上布滿皺紋,我突然感覺自己是罪孽的。
男鬼突然飄向我,臉上蒼白,神色幽深,可是他的衣著卻是很奇怪,是一件黑色的中山裝,倒不是這個時候的風格,我心中一突,當下有了計較,這肯定是新墳蓋在了老墳上。
男鬼朝著我飄來,雙手舉起像是要將我撕碎,我急忙從麻口袋里拿出符箓,這是我來的時候用黑狗血畫的鎮鬼符,一張貼上,卻見男鬼停止了動作,只是那僵直的手還是伸向我。
老馮看著眼前的情況呆住了:“你……你竟然是真的有些門道?”
我得意的一笑,看著男鬼滔天的怨氣,又看向這靠山順水的陵園,皺著眉:“你是守墓人,可知道,這陵園為什么會蓋在老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