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遇劫了!
老天,她綾羅居然遭遇山賊,被洗劫一空不說,還被押回了山寨。
看著那個渾身冒著酸臭的刀疤臉對著鐗流出口水的時候,她就已經後悔了。是的,那個男人對鐗流下了口水,而不是她。
她被甩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鐗由兩人架著任由刀疤臉輕薄。她爲什麼要阻止老李抽刀,爲什麼要讓他們把鐗帶回這破山寨。
“老子還以爲自己只對女人感興趣,不過……”刀疤臉中途吸了下口水,“這麼美的一張臉,還管他是男女呢?!闭f著,一隻鹹豬手掐住鐗的臉,鐗擺頭用力掙脫,幾道髒手印赫然出現在他白皙的臉上。
“哈哈哈……”幾人一陣淫笑,“真他媽比娘們還解渴。”
綾羅的胸口的火早已燒冒了,可惡,看你怎麼死的。被縛在身後的手用力掙脫,不行,是一個鎖賊扣,越掙越緊,只得拼命在地上摸索。
最好不要讓她摸到什麼,她要讓他再也見不到那張噁心的刀疤臉!
“老大,快點!”旁邊一個小嘍囉開始跳腳。
“媽的,急屁!”大掌猛地呼向小嘍囉的頭,打得小嘍囉脖子縮進了身體裡,卻抱著腦袋不敢吭聲?!耙?,賞你那個了?!?
手一指,正對地上的綾羅。
突然被點到名的綾羅身體陡然一僵,挺直背脊,背後的手不敢再動。
“要玩就快點?!碑斒氯绥壗K於除了憤怒的瞪視後說了第一句話,不過一句話就差點把綾羅揍暈過去。
“嘿嘿……”刀疤臉又是一陣淫笑,“這小子也等不及了?!?
“就是,就是,老大。”那個縮進脖子的小嘍囉又把脖子一伸,重新開始跳腳。
“就是個屁!”又是結實的一掌,哎喲慘叫一聲,讓一旁的鐗都不忍閉上眼睛,“那個女的就是你的,還不快去!”接著,補上一腳。
“可是老大,她是個殘廢,怎麼玩?而且……”回頭看看鐗,又不住的吸吸口水,一臉爲難。
冷靜……冷、靜……
好吧,是可忍孰不可忍,綾羅承認她的理智早已燒光,她不要再看見他們,永遠不要!
風開始鼓脹她的衣袖,縛手的繩子也開始一縷縷崩碎,他們終於徹底的惹怒她了!
“小六,你去教教你五哥該怎麼玩。嘿嘿……”刀疤臉頭指著另一名架著鐗的大漢,亦有所指的咧開了嘴。
“好的。”那人放開鐗,一邊解著褲頭,一邊朝綾羅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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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圍觀的人都發出陰森的笑聲,好久沒上演現場版了,不免又要陰陽怪氣一番。每個人都擦亮了眼睛,和一個雙腿俱殘的女人,高難度誒!
看著那個小六歪著頭拎著褲子一步步走近,綾羅在心底冷笑一聲。雙手在身後已經自由,並且攥著一粒尖銳的石子,就等著他靠近,讓他這輩子再也不能人道。
說那時那時快一個黑影突然衝翻小六,猛地撲倒綾羅,收緊雙臂死命的抱住她,“你們誰也不準動她!”
綾羅一下子愣住了,是鐗,他的味道盈滿口鼻。前一秒還高漲的怒焰倏然被澆熄了,有一絲絲竊喜,有一絲絲興奮,還有很多很多的幸福。在他懷裡的身子慢慢的放軟,他好久沒這樣抱她了。一抹幸福的笑容爬上眉梢。
不過,可惜,綾羅顯然忘記了這不是她應該享受溫柔懷抱的時候。抹了一把臉上剛纔鐗掙脫時用袖口裡的刀片劃傷的傷口,刀疤臉指著地上糾纏在一起的兩條身影怒吼,“把他給我拉開?!?
幾個大漢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就要把兩人扯開,怎奈鐗抱得死緊,綾羅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扯斷了也無法把兩人分開。
綾羅覺得心裡好感動,雖然這樣被他抱著自己也動彈不得,根本無法還擊。
“你先放開我?!本c羅低聲和他打商量。
“不放!”說罷,手臂越收越攏,綾羅感到肺裡的空氣又少了一半。天啊,他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
“把那個女的砍了再說。”刀疤臉看幾人相持不下,遂從石桌上拿起大刀,呼嘯幾步,便要向綾羅背後砍來。
“快放開我!”綾羅感覺到背後的刀風,卻又不敢使用真氣傷到鐗,只得閉上眼睛,準備硬受這一刀。
手起刀落,一股溫熱的血液濺到幾人臉上,所有人都是一愣。沒有預期的疼痛,綾羅疑惑的睜開眼睛,卻發現鐗痛苦佈滿冷汗的臉。也不知他哪來的神力,竟然在千鈞一髮之間帶她旋身,爲她受下這一刀。
鐗再也支撐不住,帶著綾羅緩緩滑下身子。綾羅用手輕輕回抱他,便可感覺到掌內一片濡溼。
突然間,記憶開始重疊,也有這樣一具身體爲自己擋下致命的一刀,也是這樣身體浸滿了鮮血,也是靠著她身體緩緩的滑落,只是當年自己還可以回抱住她,現在卻已連自己都站不穩。
她曾經告訴過自己,再也不要讓摯愛爲自己流血,再也不要讓他們在自己眼前消失,爲什麼,她要食言了。
“對不起?!痹诨璧乖谒龖蜒e之前,鐗嚅囁的說。
爲什麼要向她說對不起呢?他沒有對不起她??!曾經,她只能悲慟的哭泣,而現在,那雙眼,終於燒成了赤紅。
“快把他們拉開?!笔紫确磻^來的刀疤臉一臉可惜,嗚,可憐他的美人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哦……”幾個手下在老大的指點下終於回過神來,但是他們誰也沒注意到現在已如木偶的綾羅那雙赤紅的眼睛。
幾人把昏迷的鐗搬開才發現綾羅的手還攥著他的,拉扯了幾下綾羅並沒有放開的意思。
“媽的,還不放,小心老子剁了你!”
刀疤臉提著刀兇神惡煞的吼道,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殺豬慘叫直上雲霄。
“老大……”還沒看清何事,就聽老大捂眼狂叫,轉眼間,一抹嚇人的鮮紅從指縫流出,“誰?!”
一時間草木皆兵,幾人提刀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影。
一抹冷笑躍上綾羅的嘴角,她的手仍沒有放開,拇指反覆摩挲鐗手背的皮膚,你要乖乖躺著,聽見沒?
“是……她……”刀疤臉忍著疼痛,睜開僅餘的右眼,勉強指向綾羅。即使沒有看清,他仍然能夠辨清石子飛來的方向。
“給我……殺了她!”
幾把大刀呼呼而下,綾羅手中再沒石子,卻仍噙著同樣的冷笑望向衆人,讓人背脊一陣發涼,而刀卻順著慣性朝她身上而來。
啪啪……啪……一陣煙塵騰起,幾把大刀砍上石板,驀然石板裂成幾塊,一轉頭,綾羅抱著鐗仍望著他們冷笑。
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們思考,幾條黑影已從屋頂竄下,只眨兩眼,幾人就已倒地,手法乾淨利落,甚至沒有濺出一滴血。
形勢急轉直下,捂著一隻眼睛的刀疤臉呆愣的看著幾個逐漸聚攏的黑衣人一步步向自己逼來,強烈的氣勢讓自己不自覺的後退,可惜一個踉蹌拌上同伴的屍體,身形晃盪兩下跌坐在地上。
綾羅的身後同樣站著一個黑衣人,顯然,剛纔是他把他們拖出刀陣。他們,到底是誰?
“主人?”
退無可退,幾個黑衣人在他半米之內成半圓站定,手上的劍同時指向他,異口同聲的說道。
他滿臉驚恐的望向綾羅,她已沒有看他,只是捧著鐗的頭,拿著袖口細細的爲他擦拭臉上的黑漬,他背後的血水,已把酷愛的白衫染成了一片妖異的血紅。
刀疤臉咽咽口水,他已明白這個看似殘廢的女人就是他們口中的主人,而自己的命就掌握在那個女人的手中。
“真討厭,都擦不乾淨了?!彼龐尚叩膶χ杳缘娜溯p斥,眼中有恍惚的幸福。
沒有人動,刀疤臉覺得渾身都在發抖,幾個黑衣人也如雕塑一般,空氣都要凝結,卻是緊繃到了極點,稍稍一個動作,便可毀天滅地。
“好了?!苯K於,綾羅揚起一個滿意的笑容,在鐗的嘴角飲下香吻一個,然後擡頭,在滿臉的幸福中,輕吐,“殺?!?
下一秒,一個圓滾滾的頭顱拋向空中,漫天的血花傾瀉而下,幾個翻滾,頭顱又穩穩的接上脖子,只是朝向一個詭異的角度。
“是你叫他們來的嗎?”
“是的?!本c羅身後的黑衣人頷首恭敬的回答,說話間,其他幾人不知什麼時候悄悄隱去,門外傳來紛雜的腳步,一小隊士兵迅速佔領這裡。
綾羅回頭,剛纔的黑衣年輕男子瞬間變成了身著破舊棉衣的車伕老李。
“將軍?!币恍£犑勘鴦倓傉径ǎ粋€身披軟甲四十出頭的偉岸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看見綾羅懷裡昏迷的鐗後,眉頭一皺,朗聲說道,“去叫軍醫?!?
環顧四周,一座頗大的草房中除了點點血跡,只有受傷的鐗、抱著他的陌生女子以及剛纔去給他們報信的車伕。那名女子,根據車伕描述,應該一路上正與鐗夫妻相稱,與之關係非比尋常,應該就是傳說三年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名雙腿俱殘子女。
“其他人呢?”
地上的屍體早已不見,連同那被削掉腦袋的刀疤臉。
“逃掉了?!被卮鸬氖蔷c羅,仍癡癡凝望著懷中的鐗,只是扶住他後背的手死死壓住他的傷口,試圖阻止血液的流失。
“下令封山,定要找到那幫匪徒?!?
“是。”
就再衆人匆忙下山,丁羅下屬從四面開始搜山之時,一場大火無故在匪寨燃起,須臾之間,一切灰飛煙滅。
綾羅回頭看看山頂那印天的火光,許久,一抹笑意從眼中溢出,不過一瞬間,便被垂下的眼簾蓋住。
可是一個人卻注意到了那一瞬間,丁羅若有所思的凝視那張素顏,一絲疑惑在心底發芽。
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