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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君城府尹攜家眷奔逃了!

“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陳術的一張臉滿是風霜卻不掩堅毅,眉頭緊鎖,這的確不是個好消息,在這個關鍵時刻,府尹居然公然叛逃,這該引起多大一場風波。

“不!”綾羅斷然否定,讓鐗不解的偏頭,而她把手指放在脣上,低頭沉思片刻,“他向哪逃?”

“後方。”雖然對綾羅有些許敵意,但是迫於地位關係,陳術雖不情願但仍據實以答。

“那就好。把人撤回了,不要管他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城裡沒了府尹!”

“這不可能!叛逃之罪理應處斬,如若這樣放任不管,城中人紛紛效仿怎麼辦?!”

“你這樣大張旗鼓,就是要搞得城裡人心惶惶,城裡還不夠糟嗎?!”綾羅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大聲斥責陳術,眼神尖銳,連一旁一直默不出聲的鐗都覺得驚異,似乎很少見到綾羅如此。將軍,氣勢是否就應該如此?!

陳術好像也被她突然的氣勢壓制幾分,不過反應片刻仍然大聲說道,“軍法嚴如山!”

“行軍打仗爲的就是贏!這場仗,你要輸還是贏?!”

在她迫人的逼問下,陳術張嘴半天,卻又無可奈何的低聲答道,“贏。”

聽到他的妥協,綾羅自己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好聲說道,“只要嚴令封口,沒有人會知道的?!?

“可是……”在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鐗遲疑的開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

兩人的目光同時瞄向鐗,陳術的眼裡更夾雜著複雜的成分。這個新封王爺的事情他多少是聽到了些,綾羅是丁羅在皇帝的授意下指派的督軍總指揮,雖沒名卻有權,而這個跟在她身邊的王爺,血統高貴卻沒有任何職務在身,處境頗爲尷尬。

“陵王說的有理。”陳術附和,鐗說的不無道理,事情已經發生,能瞞得住多久?

“能多久,是多久,”綾羅忽然望望天空,“決戰之日,看來不遠了?!?

聽到決戰兩字,鐗和陳術的臉色都陰沉下來,如果真的決戰,他們贏的機率到底有多少?今日的宣國,也許就是他們的明日。

戰火,狼煙,死亡,鮮血,屠殺。

死神搭乘著鷹的翅膀,由北向南飛躍雲川大地,橫掃一切生靈。那淒厲的叫聲猛然間喚醒沉思的丁羅,擡頭,看頭頂盤旋不去的蒼鷹,再低頭看看手中的急報。

血皇來了,來得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血皇大軍果然放棄易守難攻的君城,直奔鹿山而來,而那一路上紛紛淪陷的城池更是加重人們的恐慌。狼軍戰無不勝,血皇實乃神助的謠言甚囂塵上,他的厲聲制止只能關注人們的嘴巴,卻管不住那一雙雙恐懼的眼睛。沒有人相信他們可以守住自己的國土,甚至他自己都不太確定。

但是,無論如何這一仗他必須打,也必須贏,他需要一場漂亮的戰役來重建軍民倒塌的自信。

“姚都尉?!?

“屬下在。”

“鹿山上還有多少戶百姓?”

“多數都已經逃難了,剩下的不到百戶?!?

“帶些人馬,火速讓他們撤離,還有,徵召些熟悉山林地勢的獵戶?!?

姚都尉領命而去,丁羅隨即叫來一直在旁待命的副將,“劉副將,黎城那裡談的如何?”

一個瘦高男人上前幾步,停在丁羅面前,面色不好,“黎城城主非常猶疑,遲遲不肯答應,卻又十分懼怕逼近的狼軍。要屬下看,事態緊急,狼軍一道,黎城必定不保,與其白白送給血皇一座糧倉,還不如我們主動把戰線推前,遠離昭國?!?

丁羅皺眉不答,黎城城主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前有狼後有虎,抱著人人覬覦的糧食又怎麼肯輕易相信他們?

黎城坐落於鹿山之西,是宣國最靠近昭國的一座城池,也可能是宣國最後的戰線。同時,由於沃野千里雨水充沛,它盛產糧食,成爲宣國最大的糧倉之一。

從戰事爆發不久,丁羅就已經派人同黎城城主勾兌,希望一起合作共同抵抗血皇,在狼軍風捲殘雲般的壓力下,黎城城主由最初的拒絕到現在的猶疑,只是最後的決心仍沒有定下。

其實怎麼做都已經一樣,宣國的皇已經猖狂出逃下落不明,一個小小的黎城怎麼能守的住宣國最後的領土。

只是這塊肥肉萬萬不能落入血皇口中,已經到了他的嘴邊,沒有不嚥下去的道理,只是,“不可操之過急,黎城城主我接觸過幾次,是個剛烈性子,惹急了他,火燒糧倉的事情他乾的出來?!倍×_把手中的急報點燃,在風中一點點的化作灰燼,然後隨風而逝,消失無影。

“那該如何?”劉副將是個急性子,幾日對狼軍的種種傳聞更是不安,如果讓狼軍得到了黎城,他們就有充分的糧草供應,完全沒有遠途作戰的最大困擾,“即使毀了黎城也不能讓狼軍得到黎城!”

他說的很對,即便是毀掉也不能讓對方得到,可是,“我們也需要黎城,昭國糧食已經連續歉收三年,你覺得我們的糧草夠嗎?”

見副將搖頭,丁羅繼續說下去,“血皇要的不僅僅是武力的征服,他要是衆人真正的降伏。廖城城主本想以死號召國人玉石俱焚,卻不料反被血皇利用,隨後宣國如此衆多的開城投降不能不說與此事有關,可惜了廖城主那一片赤血丹心。”

“所以說……”副將有些遲疑,但是又有些明白了丁羅的意思。

“所以說,我們絕不能重蹈廖城主的覆轍。血皇想要展現他的仁慈以收買人心,而我們如果用不守宣昭兩國的百年契約,公然出兵黎城,必然又會被血皇大肆渲染一番,如了他意。”丁羅遙遙的望向遠方,望向宣國的方向,那隻鷹在一聲尖叫之後,滑翔幾圈,隱沒在雲中。

如果這是一場民心之戰,他們絕不會輸給他的。

“可是黎城城主仍然不肯鬆口?!备睂⒄f出現實,如果他們謹守契約,是無法接受黎城的,到時狼軍大軍壓境,不是一切都晚了?

“所以這就要麻煩你再走一趟黎城。他在猶豫,並且驚恐不安,只需要最後一把火。”

“如果他還是不同意呢?”

“他會同意的?!倍×_的嘴角淡淡的揚起,眼神投注在某個虛幻的地方,“兩邊都是絕路,不如放手一搏,起碼,我們給了他選擇的餘地?!?

劉副將臉上仍然愁雲不減,話已至此,他只有再走一趟,希望此事如將軍所想。

連日來的陰霾壓在每個人的心頭,連天氣都許久不曾放晴,是一場戰火的濃煙遮蔽了日月,還是人間的冤魂遊蕩於大地。

“劉副將,”在劉副將轉身想走的時候,丁羅又叫住他,“如果他還是不肯鬆口,那就,”丁羅沒有回頭,仍維持著瞭望的姿勢,而劉副將看他那張嚴肅的側臉,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殺?!?

仁慈從來都不是軍人的信條,只有殺戮纔是他們的使命,所以說血皇在做戲,他們也在做戲,爲整個雲川上演這場大戲。

狼軍主力繼續南下的同時,一行不足百人的小隊卻向西偏去,無聲無息,很快湮沒於如洪流般逃命的人羣。

黎明,東方天際露出一道曙光,劃破徹夜的黑暗,大地一片寂靜。這樣的安靜給人一種祥和的假象,如同從未有戰亂和死亡,每個人都在熟睡之中,均勻的呼吸,也許還做著甜美的夢。

霞光一寸寸的鋪開,照亮每一樣事物,發芽的小草,綻放的花朵,挺拔的小樹,田野裡的房屋,還有那一張張熟睡的臉龐。

馬兒偶爾甩一下尾巴,馬車中,響起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極輕的,似乎被人刻意壓制,可是仍然吵醒了一旁一向淺眠的人兒。

雪蘭翻身,爲身邊的人順順氣,卻仍然不見好,便起身從外衣裡翻出一瓶藥粉,舀出一小勺倒入他的嘴內,讓他含住。不一會兒,咳嗽漸少,氣息慢慢通暢。

“對不起,又吵醒你了。”魚鳶隨手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半靠著坐起,而雪蘭也沒有了睡意,靠在他的肩上。

“沒事,你不舒服,應該早些叫醒我的?!?

魚鳶笑笑,伸手摟住雪蘭的肩,“我的是**病了,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

雪蘭不語,伸手攔住他的腰,把自己柔柔的貼住他,讓兩個人彼此溫暖。

一個宿疾,一個懷孕,卻要這樣化作難民,舟車勞頓,他們如此,都是爲了要見一個人,一個他們曾經最熟悉的人。也許他們一輩子都沒有想過,彼此會兵戎相見,本來共同攜手的三人,何時竟已成爲仇敵?

丁羅料錯了,血皇沒有奔向他,他奔向了西方,那唯一的一座小城,只因爲那裡有她。

是拿百萬大軍作了一個天大的幌子,還只是遂了身邊女人的心願?血皇的心思,從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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