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南方,此刻正血流成河,血腥味濃得蓋過世間一切味道。
寒零喘息一聲,從尸體中拔出劍,旋身踏步,身子一側,接連殺了兩個人,都是斷臂。
尼瑪!殺人真的不好玩!
寒零幽怨了,血噴了她一臉哎!腥哄哄的還要抹掉!不過讓她意外的就是對殺人砍頭砍腰斷腿斷臂的沒啥大反應,很好,看來當年不是白白去邊城的,看著斷掉的尸體居然沒啥反應,淡定自若地繼續揮刀砍人。
她沒經驗,有時候跑得快了就會力不從心,好在有功成的九影功和身側最佳外掛和最佳武力來源,讓她沒有狗血地被斷頭掉在地上。
她騰身后翻,踹著一個人的肩頭躲開士兵刺來的劍。
她比較適合近身戰。
但絕不適合揮刀砍人看流血!
她罵罵咧咧地腳下一用力,把她身下的士兵往前踹去,“噗”,被先前那士兵沒有及時收回的劍刺死了。
哼!她踏著猶未完全倒在地上的尸體,收劍,手高高一揮,引出頭繩里該死的冰檀弓,一箭拉弓沖著誤殺同伴的士兵射了出去。
沈流年教她的技巧就這么多,但是他強調了一點。
干仗打架時動作要連貫,前一個動作在精準的前提下,一定要有利于發出第二招,兩招連在一起,可以把人打得措手不及。同樣,第二招如果能續下去肯定是最好的,不能的話就要在出完第一招時布下后路。普通人干架時動作都是一個個的,不是一整套的,很容易被一邊等著下手的人搶了空門,完全沒法把暴露的死點掩蓋起來,結果力挽狂瀾受個傷,運氣不好賠個命。
換句話來說,腦子要極速運轉,以至于和腦神經摩擦產生火花。
寒零不傻,學得挺好,她的“后路”從來都不需要事先備好,身下有人呢!她一下落就立即被接著了。
君零氣憤著瞪她,見她利索地一翻身又跳出他手臂,揮劍又是一條人命。君零郁悶地跟了過去,心里忐忑不安又氣的天翻地覆被怒火所壓。
這死丫頭!殺人殺得真是利索老練啊!
上哪學的!!
他手一揮,一條見了很多次卻格外顯眼的紅色甩了出去,發著幽幽紅光——這是那條血鞭,用去抽打長老的鞭子。
鞭子尖頭準確無誤地刺進撲上來的士兵的胸口,他手臂一抖,尸體被他厭惡又毫不留情地砸了出去,砸了一片人。
他還不能顯露出九重寒天的變態,最好不要被敵方的人認出來他就是寒天皇,否則他們會大馬力地進攻過來——沖他一個人。好歹有身份罩著,還不至于會有個不長眼的家伙真的把他惹毛或是弄傷,不說常常鬧矛盾的玄天家,那圣靈殿可是最變態又最強大又最得瑟的宗門,有偉大的師尊罩著,沒人懂得了他。
可是有人執意不要命去和他干上,也沒辦法呀!
欠揍的九兒!
君零咬牙切齒地磨著牙,騰起身子,旋身橫起,腳尖一點刺過來的劍頭,推力送出自己,直接拎著還在戀戰掙扎的君九兒往后撤。他拽著拎在手里的死丫頭,一邊怒氣騰騰地看著她。
寒零晃了晃手里的弓,很無辜地眨眼,“剛剛那是一個大將哎,我差點擺平他了。”
“你給我回去!你沒發現我們兩個被包圍了?”君零對這個沒有危機感的孩子感到崩潰,大力地甩著她,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想死啊?”
“喂,干完那個人再回去不行嗎?哥你很小氣哎!”寒零驕傲又欠揍地一昂頭,目光爍爍地看著愈發不爽的某人。
“死丫頭,還敢頂嘴!欠收拾!”他一甩手,血鞭甩開逼近他們身側的幾個尉遲家的士兵,抽身飛速而退。
寒零被他拎著,動也動不得,她平靜地看著前方,眼睛突然一亮,她拽了拽君零墨色絲滑的袖口,君零沒好氣地低頭看著她,“干嘛?”
“放我下來呀!有空門可以搶!”寒零手舞足蹈地揮著爪子,咿呀呀地像唱戲,“哥,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君零挑挑眉,手上不知怎的一松,只見某人突然滑溜溜地一鉆,從他身邊神速逃開,頭也不回揮著劍又竄進人群。
君零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平靜又大力地深吸一口氣,費盡所有的耐性壓住憤怒的火花,兇神惡煞地剜了那個大將一眼,尼瑪!揍死你!
他向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小混蛋追了上去,摩拳擦掌。
看來多日不教訓需要去面壁思過了!
簡愛還沒抄完!回去就給我抄!
寒零一斜身,身子貼著刺過來的劍刃竄了過去,直奔那空門。她收弓,抬手擲出長劍。她不稀罕什么“棄劍喪命示投降”,這么多人,每人手里都有劍,隨手搶一把都行了,干嘛要死死地拽著那把破劍啊?
長劍是第一招,戳向那個大叔的肩窩。
大將不是白吃飯的,回身,揮手持劍“哐當”一聲,反被劈了回來。
那人揮手留出兩三秒是后續,冰檀弓架上,手一抹,虛空的箭搭上弦,通亮不可直視的三道刺眼又亮麗的光分支被手指壓住,手一松,“嘣”,箭出!
事實上她不會用弓的,以她的小臂力拉到用特出材質制成的彎弓到滿月都快手抖了,顯然是沒有多余的耐力去穩住那三根箭,所以,她練了屬性。
這個屬性是屬元素的,和封熒無關。封熒是有空間元素的,可是不能練空間元素啊!否則那一天練著練著發現自己的下半身錯位了,死翹翹哎!
她射出三箭,一箭射死沖她撲過來的一個看似職位還不低的將士,再一箭彪悍地射穿那個大叔的劍,最后一箭,歪了……鬼知道上哪去了!
她收弓,反手劈向身側一個士兵的手腕,士兵悶哼一聲,手一松,她順利從他手中搶過劍,手腕一翻,“嗤”,一劍捅死了那個被她搶了劍的士兵。
恩將仇報,忘恩負義……
她才不管干了什么壞事,她眼睛都沒瞥,熟門熟路地干了壞事。她沖了過去,手腕一抖,把手中的劍一拋,反手握劍,“叮”的一聲,劍刃擋住了那個大將刺來的短刃,看似還染了毒。
她一斜身,連人帶劍從他背身翻了過去,劍隨人翻斗,若那個人不懂,他的咽喉應該已經被割開了,可惜人家是大將,是練過武的,練了五十多年總比她這個一年不到的好。
寒零翻身過去時,那人已經側身躲開了,他身經百戰,必然有很多經驗,反應快,實力又高,寒零沒有支力的背幫她撐住身子,翻到一半便翻了下去,落地時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戰場上遇到這種破情況很坑人,你站不穩,就等于給了別人最好的擊殺機會之一。
她暗罵一聲,丟下劍抱頭側身一滾,斷刃高高劈下,她從僅差毫厘之距的空隙間滾了過去。死里逃生完畢,她爬起來竄了出去。
那人眼眸一瞇,露出幾分贊賞的味道。
這么小的孩子能容忍一時之輸,不慌不亂地逃開觀察,以待有機會再出擊。之前也交過手,她的實力相比起他的顯然很低,但是她一身動作下來行云流水,從頭至尾沒有間隔斷開,在這方面的心思縝密,每做完一切都會為自己的下一個攻擊做安排,沒有漏洞地牢不可破,讓他找不到突破連環套式攻擊的突破口。
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樣的事情他在很多尉遲家的少年身上見過,一戰中只求極速解決,拼的你死我活,不會為自己的防御方面做安排,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著攻擊。
他眼神一寒,這樣的女孩兒實在少有,正如那承家的五小姐,兩個人都是狡詐又可惡的狐貍,滿腦子算計和小九九,實在不能留。這個女孩上竄下跳的,身影根本就捉不住,動作實在太快,又愛貼身戰,讓他劍也揮不開,沒法正常發揮實力。
寒零不知道這個大將就是尉遲家三長老的兒子,尉遲北鳶。
但是尉遲北鳶這個名字她是知道的,一個很牛叉的神人,封熒七十二,比她高六號,她怕尉遲北鳶會隨時會放大招,以她的破水平還擋不住那雄厚的真氣,所以她干脆先逃了。
她一邊罵罵咧咧地咧著嘴,一邊從腰際摸出繩子,她一轉頭,笑得狡黠。
翻巨石用的輪車!那個不好好學習二十一世紀大炮而復古的舊社會用具!
在動!
有人把它往前拖!
另一頭是巨石重物!
她瞇起眼,側頭瞥見尉遲北鳶持劍又沖她追了過來。她咧開嘴,手中繩子一拋,繞住那往前滾動的輪,一節部分丟到裝滿重石的車里,車一抖,就把繩子的那一頭死死地壓在下面,她大力拔了拔,發現繩子拔不動,很好!
她縱身一跳,冒著身子處于高處的危險從車頂上躍了過去,翻身,繞輪!
她一看僅差半米之距的劍尖沖她刺來,毫不著急地側身躲過去,把被卡在重石里的一段繩子的頭一拋,鉤子掛在墻凹處,死死地卡住了。
車子在運載著重物艱難地往前走,前線的半堵墻里卡著相連的掛鉤
她拽著剩余的一頭繩子,笑得放肆囂張。
她大力抽身一退,充分了利用動滑輪剩一半力的特性,猛一拽手里的繩子。尉遲北鳶和隨他追過來的幾十士兵愕然抬頭看著突然倒下的墻壁,巨石突然翻下,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連帶被扯動的巨石一并翻車。
轟!墻倒壁落。
轟!車翻石滾。
慘叫聲和重物相撞聲中喪失了近百條生命。
尉遲北鳶,封熒七十二號,減重。一個能讓自己的速度大幅度提升的輔助封熒,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沒有用出來。連同自己的主人一并埋沒在廢墟之中,再也見不得日光璀璨,帶著一生繁華尊榮逝去,最后空得少女放肆地鄙夷。
戰場上死寂。
尉遲北鳶是此次戰斗的主力之一,享盡尉遲家萬人的仰慕和追捧,他驕傲,他自豪,一生耀眼亮麗。卻僅僅死在一個少女手下,一個無聊時翻了自己哥哥的書偶然學到動滑輪這一簡單機械的少女。她大膽地去思考假設計算,用了如此簡單又復雜的方式,殺了尊貴的尉遲大將。
君零沒有停下腳步,同樣的,尉遲北鳶的弟弟也沒有停下腳步。
一個趕去救人,一個趕去報仇。
尉遲北鳶的弟弟自很小時就記得,兄長高大的身軀總是擋在自己身前,同齡的孩子管他叫“麻桿”,哥哥總是很憤怒地把他們趕走,然后領著他去大姐那里吃紅薯甜水,他嘗著姐姐親手做的糖水,看著哥哥無助又憨憨地沖他笑,嘴上喝著糖水,卻甜到心里去了。
大一點后他不顧爹爹的阻攔,跟著大長老去學武,他先天條件不好,瘦的可怕,身子晃晃悠悠的似站不穩,他拼命學,拼命要趕上強大的三哥,要和他一同殺敵出入生死。
終于在二十四歲時爬上了副將的位置,他回頭看著一路的艱辛,大笑,三哥也大笑,兄弟倆一同去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喝的滿心喜悅,未來在沖他招手,他會一路成功。
三哥醉倒前格外清醒地看著他的眼,他扯出一個佩服又疼愛的笑。
他道,“阿愈,大后日去殺敵,怕么?”
尉遲北愈笑了笑,道:“不怕。三哥,背后留給我,行不?”
兩個兄弟相互對望,良久,紛紛笑出聲來,緊接著倒了下去,夢入酒鄉,一夜終得安穩,自練武二十年,他終于睡了一次好覺。
睡得實在幸福安心,身側是他最敬仰崇拜又依賴的人,他覺得只要與三哥走到老,此生無憾。
今年,他二十七,三哥年過而立,兩人搭配正如虎添翼,為尉遲家立下不少功勞,再無人嘲笑當年瘦弱黑漆漆的麻桿男孩,尉遲北愈。
一切本該光明如火焰灼燒,卻在這一戰的黑夜之中悄然熄滅。
這一戰前夜,三哥一夜未眠,擔憂地輾轉難入睡,大清早找到他說——阿愈,三哥有不好的預感。
他嗤笑一聲,聳聳肩道,三哥,你莫要被那個十五歲的毛小子嚇住了,不過幾次殺人,恐怕都不敢來與你我對戰!他不敢用那不得理的封熒,你七十二號我七十一號挨一塊兒,他最多用那什么九重寒天,怕啥呢?
三哥沒好氣地給他一爆栗,不要小看那孩子,十一歲時為了他那小妹妹連一萬個人都殺了,他不會怕的。更何況你哪知道人家九重練到幾重啊?小心些!
他不屑地撇嘴,三哥你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大不了我去會會他。
三哥歪著頭想了很久,等到太陽浮出來時才慢慢道,得,依你,但若你三哥我出了什么事,你照顧些你嫂子,成么?
尉遲北愈好笑地看著他三哥,隨隨便便地把這話拋在腦后,卻不知此次一去不復還。
三哥對了一半,他對了一半。
三哥死了,卻沒死在那叱咤風雨大名鼎鼎的少年手里。
他一生最敬畏的人,死在一個小破丫頭手里,他甚至沒聽說過那女娃。
一切皆已成空,沒有那人了,永遠都沒有了!
叫他怎可甘心!!
尉遲北愈怒吼一聲,天雷滾滾,他滿腔暴怒的火焰和悲憤,大力一甩劍,向那不知死活的混賬丫頭刺了過去,他要報仇!
君零眼中紅光一閃,長鞭甩出,直直奔向尉遲北愈刺過去的劍刃。
“喀拉”一聲,劍斷!
尉遲北愈霍然轉頭,雙眼血紅地死死盯住阻止他的人,怒火噴出眼眶,恨不得燃燒整個世界,好讓他肆意瘋狂的報復。他回身三把飛刀甩出,各個手法精妙,形影捉不住地沖著君零撕扯過去。他腳下不停,一扭身又沖著寒零奔了過去。
三把飛刀各個飛向死穴,君零一挑眉,騰身翻起,腳尖精準地落在第一把飛刀之上,一霎,輕功發揮到極致,心算迅速地賽過常人,他一甩鞭子,一頭再次沖著尉遲北愈甩過去,同時,借飛刀破空的力尋著支點,一抖身子,彈了出去。
寒零正在急速狂奔,尉遲北愈的速度太快了,她快跑斷腿也拉不開幾分距離。她一甩頭,一轱轆從一側翻了過去,爬起來又拼命跑。她甩不掉那個破導彈!
不要哇!
她十三歲的娃子還不想香消玉損哇!
承碧竹心口一緊,立即從另一頭奔過來,淡淡的熒光泛起,這是使用封熒的前兆。她一邊狂奔一邊定位,心里忽上忽下緊張地差點蹦出來,她干嘛犯傻一個人去干掉尉遲北鳶,不知道他有一個動不得的三哥嗎?
兩千米……兩秒時間……
劍都到背心了還兩秒!
承碧竹覺得時間在一霎之間都要停住了,這么近!她趕不過去!九兒!她的腿像似被灌了鉛,抬不起來,不聽她使喚,她愣在原地,跑不動了,心也空了。
她愣愣地看著尉遲北愈瘋狂又決然地揮刀刺下去,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絕望。
寒零驚恐地轉頭,看著劍尖已經逼了過來,就只在她眼前,她逃不掉!
突然有一個人撞了過來,一個渾身是血已經死了的人沖尉遲北愈撞了過去,像是被人丟過來的一般,尉遲北愈勃然大怒,急忙退身躲開,避開那人,一轉眼,看到那混賬丫頭已經紅著眼沖著那黑衣如墨的少年撲了過去。
他一轉眸子瞧見自己的侄子正站在不遠處,不禁怒火沖天,吼道:“隱風,你在做什么?!”
被喚作“隱風”的少年投去抱歉的目光,“侄兒沒把握好力度,不小心撞著四叔了,隱風回去便領罪。”
尉遲北愈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那個家主沒出息的私生子,持著劍站在對面那少年四米開外,冷冷地掃視著他精致華貴的容顏。
男兒無一身好功夫,空得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
想到這里,他再次沖了過去,劍一揮,卻被一條血紅的鞭子大力一抽,擋了回去。他甩了甩發麻的手臂,眼中警惕欲濃,暴戾的殺氣環在身側,逐漸散開來。
黑衣少年波瀾不驚地站在那里,摟著完全縮在他懷里的混賬丫頭,平靜地看著他,不言不語地用那雙猩紅如血的眸子盯視著他。少年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眼睛盯著他,手上卻安撫著那他憎恨的丫頭。
周圍的人逐漸不動了,安靜下來看著兩個人的對峙,所有人的呼吸都緊了緊,各方退到兩人身后,充滿敵意地相互掃視。
尉遲北愈冷笑一聲,提高聲音喝道:“敢問閣下何人?”
少年不笑也不怒,平靜似水還略帶柔軟的嗓音響起,“與你有關么,尉遲副將?”
尉遲北愈迷了瞇眼,握著劍柄的手更加用力,他壓制住心里滔天怒火和隱隱不知從何而來的畏懼害怕,鎮靜地道:“你是玄天君零?寒天皇?”
君零抬起頭,淡淡地笑了笑,“這又與你有關么?”
尉遲北愈仰起頭,冷哼,“當然有關,把你懷里的那丫頭丟過來,她殺了我三哥,我要殺她去做祭獻!”
寒零暗下吐了吐舌頭,仰起頭,看著那柔順美好的下弧托著皎潔的雪肌,向上卻是充滿寒意的血眸,心里抖了抖。
“你說要人,難道本皇就給么?這種土匪痞子的道理,我不遵守。”
尉遲北愈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盯著他,磨著牙恨不得吃了他,卻突然釋然一笑,“本將懂了,怪不得呢,寒天皇,這是你妹妹?”
寒零一撇嘴,畏畏縮縮地想要更靠近身側的溫暖,很沒底氣地抽抽眼角。
“關你什么事?不是你妹妹就成。”
寒零詫異地看著突然冒火的某人,張著嘴,眨巴眨巴充滿疑惑的眼睛。
君零低下頭來,漂亮的眸子看著她,一轉眼一撇嘴一舉一動之間都流露出幾分妖魅的味道,他一轉頭,在她耳邊含笑著輕聲道:“九兒,下去吧,我去幫你揍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