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很和諧,白天秋乾紹這個無節操的二貨教兩個人學武功,圣言傳啊獨家秘方啊投機取巧的啊等等,某人身處低等位置,多數是瞅著兩個人練劍,自己裝模作樣地比劃上幾招,有時候無聊了就跑去找摘花摘草。韋禪恭得回去,當然,那群狗養的沒找到他們,都滿腹沮喪和懷疑地回去了。
秋乾紹有的時候是個偉大的好人,他覺得自己留著那么好的武功似乎好像也許大概也沒什么用處了,把自己的真氣很大方地給了君零一部分,又很小氣地給了君尋悔一點,然后這貨就一落千丈了,現在的水平只能說是和君零不相上下。當然,他是前輩,有經驗,退步了再往上爬的時候就知道該怎么做,所以隔了幾天后人家又竄上去了,比劍比內力的時候君零又差了一截。
君尋悔這種好吃懶做的有嫌疑事實上是屬豬的兔子就天天游手好閑,到處亂逛,練武也相當不勤快,有幾次是被揪回來學圣言傳的,只好捧著拆成三本的圣言傳心不在焉地讀起來。秋乾紹有的時候也是個沒孩子愛的,他沒啥耐心教君尋悔這種低級生物,多數是很歡快去找君零討論武學了。
受益匪淺,就算是瞎亂轉也是有收獲的,君尋悔東吃一株草、西喝一捧水的,長長吃不下晚飯,君零逼都逼不下去,都說是吃藥草吃飽了——在正確的情況下吃多了就是有大大的好處,她敢保證現在去找長孫冀拼內力不會再撐十秒鐘以內就敗下陣了,怎么說稱半分鐘是絕對沒問題了。
約莫過了十天不到吧,有一天秋乾紹領著君零出去了,君尋悔早上睡起來就一個人都沒見到,只看見某人倉促之中揮筆寫下的豪邁大字——一改多年的飄逸秀氣,她瞅了一眼,既然自己沒有夢游時寫字的習慣,那就是那個人寫的,兩個人的字幾乎是一樣的,除了她握不好筆寫不來太大的字。
她很乖地炒了幾個韋禪恭送來的雞蛋,又加蔥花有加姜的,雞蛋金光燦爛,焦糊香脆一點的地方褐意斑駁。
過了很久,大概是烈陽高升的時候某二貨風一樣的沖了進來,面露兇色和不甘,揪著她的袖子不放,怒叱:“你說!他怎么會用繡花針?!他是東方不敗嗎!怪不得我說補腎的時候他是那副羞羞答答的模樣!”
“噗!”某兔子吐了滿嘴的水,一臉震愕,“什么繡花針?什么東方不敗?你剛剛說補什么來著他還羞羞答答?沒有吧?”
某二貨響起某教主的嚴厲警告,立刻抹掉了最后一句,“沒補什么,也沒羞羞答答的。但是!”他霍然提高聲音,“他怎么會用繡花針?還穿線!”
“啊?”某兔子一臉單純和無辜,“我是我哥養大的你不知道嗎?他除了不做搓地洗衣等粗活以外,女紅他應該是都會的,他會用針這不是很正常的是嗎?”
“噗!”
某教主的手白白嫩嫩的如玉如雪,手上的繭子又少又薄,都是在指側,甚至皮膚光潤得沒一點粗糙——他一直以為那是他練劍練武留下來的,沒想到是……
某二貨無力倒地,頹唐地坐在地上,某兔子好心端來了金黃燦爛的煎雞蛋,笑瞇瞇地遞給他,“吃吧?我做的?!?
“等等!”某二貨來了氣力,眼睛閃閃發亮,“你說我天封神教現任教主會女紅?”
“那又怎么了?我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吃飯說話認字寫字走路唱歌長到這么大頭發這么扎都是我哥的杰作,所以很多人說他是女人嘛!”
“……顏面喪盡??!怪不得那針飛得簡直是犀利!”
“你也會犀利這個詞哦……”
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會女紅能讓一個剛出生哇哇叫的小孩子會吃飯說話認字寫字走路唱歌被懷疑成是女子的某教主搖身一變就能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邪魔歪道。都說魔教男子長得嫵媚又好看,驚艷又賽過女子,不似真正的男人,但都是可以十指沾血看人如看螞蟻的,某兔子教主真的很符合這個不敗的判定條件。
好厲害的人。
誰能想象那個一掌震碎陳算田肺腑的冷漠少年轉身就能溫柔如水,親手養大一個欠揍欠扁的小丫頭?
世態太驚悚,事事有可能。
一老一小坐在一起,一同震愕直到那個兩面反差太大導致嚇壞不少人的罪魁禍首回來。
“喲?怎么做到地上去了?”罪魁禍首愣住了,“九兒快起來,今天天氣冷了點,地上涼,小心凍感冒……吃飯了沒?”
秋乾紹失魂了般,舉起手里的盤子,抖了抖上面金燦燦的煎雞蛋。
“這么少哦……吃這么一點不餓嗎?”
兩個人有氣無力地搖頭,“不餓……”
商議了很久,秋乾紹還是決定回天封神教,畢竟有些事情要他幫忙才能辦得好,至于這貨住哪里——住樹洞下的那塊兒寶地。
樹洞是秋乾紹當年挖的,為了讓外人不輕易找著。現在圣言傳有主,那就封了那塊兒洞。三個人離開了匯靈山,直奔渝州,找到那棵樹后就添了那塊洞,封了頂,又做了不少掩飾才安心離去。秋乾紹出門在外,帶了個人皮面具以示掩蓋才方便行事。
天封神教所處的位置沒有被規劃在州之中,僅僅是一片群山連綿,云霧繚繞之處。天封神教處于興州和渝州之間的無望山中,每座山都是陡峭高聳入云。
最初把關在外的關卡是兩山之間一個狹長的峽谷,叫入云谷。峽谷不是很長,但是兩側的山很陡,不能走在下面的河流上,要在山壁之間來回穿梭前行,畢竟下面就是不寬的河流,雖不算是激流,但掉下去就會被沖走,再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在入云谷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時候,兩邊的山就挨在一起了。兩山合在一起,在向前飛檐走壁是過不去了,除非破石——但是豬才會這么硬闖。
君尋悔正罵著前輩們選地方太有眼光的時候就被某教主拎了過去,三人直接是往上飛的,不再往前爬。但是剛進到入云谷時是不能直接往上走的,最初上面是封住的,唯一的口還被數十個護衛封的死死的,不能往上走。那群手下見到他們三個人都立刻飛鴿傳書丟走了白鴿子,很多人都好奇地瞅著他們新上任的大小姐,再瞅瞅一臉抽搐的秋乾紹。之前是上面封口,現在是全部封口,到了這里就是全都連在一起了,再往前就是往上走也不是,往下走也不是——除了下面的大河過得去,所以只能現在往上爬。
往上走到頂端的時候不是空空的一片石地,而是一片林子,沿著林子繞了半圈后就看見了石路,斜長斜長的小路,腳下就是深淵,摔下去粉身碎骨。君尋悔嚇得腿都軟了,忘了什么叫武功,什么叫輕功,什么叫輕身,更忘了身邊有兩個絕世高手。她是被背上去的,至于是誰背的她也不知道。
到了入云谷兩座山的山頂后就是要下山了,下到一半就不能再下去了,再下去就沒路了,想停都停不了。一個砌石的臺階的顏色是純白的,與瀝青色不同,走到白石上就往左側的石壁上一推,本是空空蕩蕩的右側就突然自對面的山崖上自動甩下來一小座橋。過了橋就到了對面的山上,君尋悔已經沒耐心了,怨憤地瞪著兩個人,不肯走了。
秋乾紹挑眉,“快到了,初代教主為了我天封神教的安全著想,自然設了不少曲折的路線。況且就算是方才的橋塌了也無恙,石地離下面很近,除了不會武的人會摔死以外,其余人是死不了的?!?
君尋悔勉勉強強地答應著繼續往前走。
橋一直往前走,最后通往的是山的山腰,還不是頂端。自橋上下來就好了,繞來繞去繞了快十座山,群山之中約莫有二十來做大山,近百座小山。下了橋再繞幾個變態的路就有了一個小道,是直接穿山而過的小道,順著算是安全的小道走了不久之后就是綠油油的平地了。確切來說就是一小片草原,走到草原末端就要過高山了。
這座山就是天封神教的總部所在之處,也是最孤立又最高最陡峭的山。面前是懸崖,平平地直上而去,沒有什么突出來的石塊供他們往上爬。唯一可供上攀的就是每隔幾百米都會有一層石塊微微突出來,似乎是人為的。君零拎著某只兔子縱身一躍,眨眼間便是一層,幾次呼吸后就停在陡峭的山崖頂端了。君尋悔崇拜地望著兔子教主,卻被他拎進了山崖頂端前方的森林。
森林的七彎八拐不亞于匯靈山,但是記路還是很好記的,每次都有大樹擋著道,每遇到大樹就往左面拐,再遇到擋道的大樹就是往右拐,來回三遍——也就是拐了六次之后就是出了森林了——出了森林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了。
“……”
要說這里的景色絕對不亞于玄天山的美景,卻多了幾分人為的秀麗和輝煌,那個宮殿叫一個大,而那個堪比故宮的宮殿聽聞也不過是前殿。好吧,玄天家被踩下去了。玄天群山之中的山大都是人為改造了,少了幾分野性的美和雄偉,無望群山多數沒有被改動,除了一些小道和橋之外都保留了原來的模樣,除了這座鬼見愁崖是改動最大之外,其余的山都不缺雄偉豪邁之景。
蓬勃之間自有云,愁斷不過千里霧。群山不出有語人,翻江長奔皆可覆!
啊呸!鬼見愁這個名字是很熟悉了,但是君尋悔第一次見到這么“鬼見愁”的山崖,那個陡峭……沒有頂端輕功的人要怎么上來,這問題太折磨人了!可是她現在沒來得及問秋乾紹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某個飛撲而來的堂主壓倒了。
“尋悔!咱好想你哎!”滿面欣喜壓之。
“我也想你……但我不想你壓在我身上!”一腳踹過去,狠狠踢之。
“哦哦哦!”承碧竹骨碌一下翻下去,拉起倒在草地上的君尋悔,“太激動了。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呢!”
淚光閃閃的刑堂堂主被文殿殿主拉到一邊去了,君尋悔乖乖地湊到秋乾紹身邊,拉了拉他,“他們輕功不那么好的人要怎么上去???”之前的入云谷還能理解,這個就不能自我解釋了。
秋乾紹一臉淡定,“如果沒人接的話,那就別上去了。天封神教專門有一批人,輕功相當好,比你的都好很多,但是你有輕身,上鬼見愁崖也不再話下?!?
君尋悔抽嘴角,汗顏,原來鴿子起的報信作用是來判斷借不借人的。好人,那就來接,壞人,那就置之不理。
正當她滿腹夸贊這招夠陰的時候,卻聽震天般的聲音乍起,她驚得一跳,捂住了耳朵,卻還能聽見聲音滲入指縫,傳進耳朵。
“屬下恭迎教主、大小姐?。 ?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第一部要完結了,第二部可能要等很久才能發……好吧沒人理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