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他們在房裡閒聊。直至深夜始回房各自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汝萍姐弟二人和去病他們正在互相話別,忽聽得樓下有吵嚷之聲,他們走下樓來只見在店門口圍著很多的人,中間站著一位婦人。這婦人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五官端正,皮膚偏白,但是少了些許光澤,她穿著一身乾淨的粗布麻衣,頭髮用一根粗拙的木釵簡單的紈在後面,旁邊還有一位五六歲的女孩。雖然她一身農村婦女的打扮,可身形舉止又不似農村婦女。
汝萍看了一眼,並不在意,她用感激的目光下意識的看了去病一眼,隨即馬上收了回來道:“各位,我們就此拜別。”說完轉身與念光往外走去。
汝萍走後,去病他們便下樓來,一問旁人才明白,原來這裡的鎮店之寶‘碧波紫煙田雞’乃是有一種名謂‘荼毒’的田雞做成的。這種田雞劇毒無比,沒有多少人敢去抓,所以店老闆出了很高的賞金,因此附近一些生活非常窘迫的村民便爲金而來。漸漸的人們把附近的田雞抓完了,於是就又跑到離此二十里的水草荒地山石之間的地方捕捉。雖然賞金豐厚,但這店老闆也有個明文規定:在抓獲田雞期間所受到的任何傷害,本店概不負責。
這位婦人的丈夫就是因抓田雞不小心被咬傷了,中了毒,沒錢治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傷口一天天惡化。這婦人看著丈夫痛苦的樣子,甚是難受,無奈之下,只得跑來求店老闆。
只聽店老闆說道:“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不管遇到什麼傷害,後果是自己負責!你快離開,一大清早的就來嚷嚷,很不吉利,快走!”
這位婦人仍哀求道:“老闆,我是不會白拿你的銀子的,這算是我先支出的,我一定會幫你抓荼毒田雞來補償。”
這店老闆聽後輕哼道:“我們做生意的歷來是先看貨後付款。好了,別再嘮叨了!”說著就引導圍觀的人們坐定吃飯。
那婦人依然央求老闆,這時一位吃飯的人嚷說道:“不是老闆無情,俗話說‘白紙黑字,明文規定’,你就別在這裡吵嚷了,還是趕緊弄點錢請個大夫看看吧。”
老闆道:“我給你們這些人的報酬本就已經很高了,不是我狠心無情,我只是一個生意人,不是什麼慈善家,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出了事都來找我,我這小店還開不開了。好了,你啊該怎麼地就怎麼地。”說罷便招呼客人去了。
這時,突聽一聲道:“大姐,或許我能幫你!”
這婦人忽聽的這麼一聲,不自禁的隨聲望去,只見兩男一女向她走來。男的一個臉乏血色,似有病癥,另一個面容清秀,猶如女子一般。女的白衣飄飄清麗脫俗,這三人就是去病、青琳與蟾宮。
婦人道:“這位公子···?”去病道:“我是習醫之人,或許能幫大哥把病治好。”
婦人又看了去病一眼,心中疑惑,但仍道:“多謝公子的關心,我家書巖的病我定會想辦法治好的!”
去病聽後知她不是很相信自己的醫術,哈哈一笑道:“此蛙之毒雖說毒性強烈,但也很是好治。不像人毒那般頑固難愈。”說著向店老闆望去。這店老闆很不以爲然。
青琳在一旁笑道:“大姐,你放心。”說著伸手撫摸著那個小女孩的頭髮,對婦人點頭微笑。
這時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一位青年道士突然高喊道:“真是可恨可喜啊!”說著起身來到去病跟前道:“這位兄臺心善舉雅,小弟很是敬佩,來,我們坐下喝杯如何?”
去病見這人風采甚都,氣宇非凡,年約二十五六,於是道:“這位道兄氣宇軒昂,敢問尊姓大名?”道士道:“小弟姓殷,名配天。”去病於是也自我介紹一番,接著又介紹了青琳和蟾宮。
殷配天作禮問好,眼光在青琳的臉上停留了半刻隨即道:“我一個無事閒人喜歡四處遊玩,聽聞這裡的‘碧波紫煙田雞’很是不錯,所以就來嚐嚐,不想竟遇見去病兄這樣的人物。”
去病笑道:“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的,讓配天兄如此的謬賞。”
殷配天笑而未答,轉頭喊道:“掌櫃的,給我們上一份你們的‘碧波紫煙田雞’。”
去病阻止道:“這樣的雞湯吃它作甚!”殷配天笑道:“湯是湯,人是人,不能一併而論。”
說著店小二已經把一份熱騰騰的‘碧波紫煙田雞湯’端了上來。只見這湯呈碧綠色,冒著紫色的熱氣,也看不出是用什麼材料烹飪而成,再看這田雞肉是又嫩且白,殷配天用筷子夾了一小塊,輕輕的放在嘴裡,入嘴即化,味道奇絕。深嘆一口氣道:“可惜,少了些許人味,不可食啊!”說罷衣袖一揮,這碗‘碧波紫煙田雞湯’向外飛去。
正巧門口有一條大黃狗,這碗湯不偏不倚的落在那條黃狗的面前,這條黃狗上前就津津的吃起來。去病哈哈笑道:“這樣的冷骨之湯也就它吃的有味道。”
這邊他們只圖一己之快,卻全然沒有看到那店老闆的臉色。那店老闆早已是氣的睚眥欲裂,但是當著這些客人不便發作心中的怒憤。遂狠狠的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該死的小子!”
去病他們似乎並沒察覺,或是根本沒去在意,隨那位年輕的婦人離去。
這位年輕的婦人家裡住在離城十餘里的郊外,這裡花草宜人,溪水清澈,緩緩向東流去。溪旁有座木屋。
他們來到屋內只見裡面佈置的雖然簡約但並不簡單,客廳、書房、臥室井然有制。年輕婦人帶他們來到裡屋,見牀上躺著一人,臉色蒼白。去病一看就知這人定是大姐口中所說的書巖。
書巖見那年輕的婦人回來,急切的問道:“語亭,你去哪了?我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青琳聽這位婦人叫語亭,不禁心中暗贊好名字。
語亭坐在牀上道:“你感覺怎麼樣?”書巖握著她的手輕輕一笑,問道:“這幾位是···?”語亭道:“這幾位是我在路上遇見的。這位張公子來幫忙看看你的傷。”書巖道:“我無大礙,多謝費心。”
去病走到牀前道:“曹大哥,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書巖道:“不用,我的傷我自己會處理,謝了。”語氣中很是不想他爲自己看病。語亭叫了一聲:“書巖。”
這一聲含有哀求、含有埋怨、含有擔心、更多的是心痛。她知道書巖性格倔強,現在家裡艱難,他不想她爲了自己操心勞累,一切的苦痛他都想一個人扛下來。但是語亭願意爲他苦、爲他累。
語亭緊緊的握住書巖的手道:“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強。明白嗎?”既而她對去病道:“麻煩你了,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