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世,為什么?這個地方是你和我的,你為什么要帶一個外人進來?連這唯一的念想都不肯留給我?”
抬眼就看見了岑云世,一剎米羅只覺滿心委屈悲涼,一行淚水潸潸而下,但卻也不哭出聲來,只是一眨不??粗肛熆卦V。
“她不是外人,是我母親的兒媳婦!”岑云世冷漠出聲,“還有,米羅,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我岑云世的女人下賤不下賤由不得任何人評頭論足!”
“你的女人?”
米羅大笑一聲,“那我呢?我算你什么人?6年前犯錯的真只有我一個嗎?我會睡在李名柯的床上,都是因為你沒保護好我!岑云世,你真的好不公平,還自欺欺人!你以為你上了她,就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她一指身后不遠處的史玉鏡,無比嘲諷,“你們相識兩個月都不到,比得過我們8年的感情?你如果真心愛她,還會拿著這個只屬于我們的情侶手機6年不離身?云世,我真的受夠了你的冷漠,你不要再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她淚如雨下,滿腹的委屈、怨恨、憤怒將她裹的透不過氣來,昨晚在外面站了一夜,身體有些支撐不住,她上前伸手緊緊握住他大而有力的手掌,希望他給自己一點力量和安慰。
“留著那個手機是為提醒我自己,認清你是個什么女人!米羅,剛開始跟你分開我是痛苦過一段時間,我以為即便我不再愛你,但至少你是我一輩子揮不去的陰影,但直到你再次出現,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已成了過去,那段懵懂的愛情我早已放下,這6年來的執念不過是當初的不甘心而已。不管有沒有史玉鏡,我們都不可能!”
岑云世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自此,他眼中再無一絲波瀾,完全是種釋然。
“6年的執念只是不甘心嗎?8年的感情豈你說放下就能放下?”米羅身體一退,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被他眼中的這種釋然灼得心肺俱裂,痛的無以加復。
原本她以為這次回國他該是多欣喜若狂,但他遲遲不來找她,她不能坐以待斃,是以,她利用史玉鏡將他引去維都拉斯,她就能有跟他獨處和好的機會,但這一切竟成全了他和史玉鏡,她如何不恨?
不!這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錯誤,她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云世是她的!是她的!誰都不能搶走。
她眸光突然定在客廳餐桌豐富的早餐,那像是毒日烈光刺得她眼睛辣辣作痛,他說過這輩子只給母親和最愛的人做飯,他的手藝是因為她練出來的,可是最后這一切卻是另一個女人來享用?她如何甘心?
她突然變得瘋狂將早餐付之一炬,碟盤清脆作響碎成渣,割了她纖細手指,她卻恍若未覺,滿腔恨意朝史玉鏡走去一巴掌便往她臉上揮去,“史玉鏡,你這個小偷!你不要臉!”
眾人從未見過米羅這等瘋狂模樣,皆是驚愣,一時都未反應過來,然而,那巴掌還未落在史玉鏡臉上就被岑云世生生攔截。
“打她你還不配!”他猛的甩開米羅的手,將史玉鏡穩妥的護在懷里,冷厲一聲,“滾!”
“什么,云世,你居然叫我滾?終有一天你會后悔這樣對我!”
米羅臉上猶自掛著荒涼凄楚的淚水,卻是一陣大笑,出聲擲地有聲,眸光一厲轉向他像是護著心愛玩具般的史玉鏡,那脖頸上因為昨夜溫存而跌落的紅印將她的心刺得鮮血直流,千穿百孔。
“不嫌自己悲哀嗎?他迷戀的不過是你的身體,新鮮勁一過,你比條狗都不如。帝宴出身的能有什么好貨色?你真的很干凈?總有一天你會被他識破,史玉鏡,我不會放手,絕不!”米羅一字一頓。
卻見岑云世眸光透著獵人捕殺獵物一般的危險,她是個極為隱忍的人,知道今天再鬧只是將他惹的更怒,也不會有結果,她放下狠話轉身便走。
“米羅!”
一直未出聲的史玉鏡鉆出岑云世的懷里,突然將她叫住。
“我不知道當年你們為什么分手,但你現在有古宗澤這個未婚夫是事實,而我是岑云世的未婚妻,你沒有立場來教訓指責我,而我也不容許你再來糾纏我的未婚夫,如果你一定堅持認為是岑云世是你,你盡管放馬過來,但誠如你方才所說,岑云世,我不會放手,絕不!”
頓在原地的米羅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只見她獨自站在門口迎風而立,身子單薄卻穩如磐石,眸光更是堅定不移,她沒有讓岑云世這個強大的靠山出馬,而是獨自迎戰的姿態,那是一種自強果敢的女性魅力。
米羅心下也不由的升起一絲刮目相看,很好,也只有這種的對手才配跟自己站在同一個戰場,她唇角挑釁一笑大步離開。
方才這一幕被站在大門外的兩個長輩盡收在眼底,從接到凌蘭傳來的消息,史念和史震就來了這里。
如他們所愿岑云世終于甩開了米羅,而史玉鏡更是超出他們的期待,這公然應戰米羅的架勢大有一種史家少夫人的威儀架勢,強而不悍,進退有度。
“云世,昨天姑媽提議這婚事辦在下月,你還沒給個答復呢?”見他們出了門,史念上前盈盈一笑,這個時候趁熱打鐵正好,再說史玉鏡這個兒媳婦倒是越發的叫她喜歡。
“姑媽要是不嫌麻煩,這婚禮就交給你替我們辦?!贬剖佬那殡m因米羅一番鬧騰有些不爽,但史念這話題倒是甚得他心,本是陰沉的臉也明朗了許多。
“那這事就聽我的了?!笔纺钜幌?,一拉史玉鏡的手,笑道,“好兒媳婦,你說這婚禮是辦在這史家老宅好,還是御園好?”
史玉鏡心下正是嘀咕,這婚期怎么都不問一問她這當事人的意見就這么定了?聞言更是一怔,這首長姑媽有燙手山芋還真是不會忘了丟給她啊!岑云世與史震有隔閡,岑云世除了這徐淑媛的小院,史家的其他地方他可是好多年都不曾踏入了,可他畢竟是史家承認的唯一繼承人,這婚禮不辦在史家怎么說的過去?史念這那樣是讓她選,活生生就是逼著由她開口婚禮辦在史家!她無語一望眾人,凌蘭等人都是絕對忠誠岑云世的,但又不愿得罪史震,于是都望向一邊,假裝沒聽見,絲毫不敢給她暗示。
她又苦逼的看了眼岑云世,他垂著目默然不語,看不出個所以然。她又悄然看了眼史震,對方虎目依舊威武深沉,但那眸光中的希冀卻是隱隱泄露出來。
“岑云世,我覺得史家老宅更合適辦婚禮?!弊詈笏戳搜坌Σ[瞇的史念,緊緊挽住岑云世的手臂,苦逼的朝他討好一笑,賣了個萌。
岑云世面色陰沉卻也沒當即反駁,甩開她的手朝那輛賓利歐陸走去,史玉鏡則苦逼的屁顛屁顛跟上去逗他笑,岑云世臉色雖不好看,卻牽起了史玉鏡的手,一同離開這里。
史念見狀松了口氣,史震望著緩緩發動的車,神色依舊嚴肅,但眸光飛快閃過一道滿意而欣慰的光芒,這么多年了,他終于有機會插手兒子的事,幾乎是同時他就在心里琢磨著一定要將兒子這場婚禮辦的舉世無雙。
“總裁!”
然而,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只見有段時間不見的心腹段宏大驚失色的跑來,他本是要斥責,但這人一向沉著穩重,這神態也是少見,他倒沒發火,直到段宏在他耳畔低語一陣。
“什么?史玉鏡……是4年前Y城縣長的女兒?!”史震臉色大變,健朗的身子竟是一震。
“大哥,這馬上就要辦喜事了,你這么一驚一乍的做什么?”史念幾乎沒見過史震如此不沉著的神色,疑惑問道。
“史念,這場婚事辦不得!史玉鏡她極有可能是來尋仇的!”
史震捂額再不愿多提,跟段宏快速離去,再不復平日里那叱咤風云威震天下的模樣。
“4年前,史氏為打敗東氏集團,牽扯出Y城一場礦難,這跟我們沒有直接的關系,但這中間我們動用了些手段,雖說商場如戰場,這論不上對與錯,但史家被綁架一案卻全是因我們而起。史玉鏡的父母就死于那場綁架案,她能不恨我們,不恨云世?”
書房,聽完段宏詳細匯報,史震扶額冷靜分析。
“不錯,當初史玉鏡打暈一名服務員混進帝宴史少的房間,只怕這從一開始就是她的陰謀,她手段竟這樣了得,居然騙過了我們所有人,兩個月就將史少的心徹底拿下。這以后成了史少的枕邊人,那豈不是防不勝防。”段宏一臉凝重。
他跟在史震身邊多年,知道以史震的謹慎性格,若不是急于讓云世擺脫米羅,昨天晚宴上不會在他還未查清楚史玉鏡身份之前就承了史念的提議,答應并操辦這場婚事。只是完全沒想到史玉鏡居然會是這種身世,這才趕走米羅這個心機女,卻引來這樣一只隨時會要了云世命的狐貍,史震怎會不頭痛?“總裁,你看這是將她暗地解決,還是勸她主動放棄報復離開史少?”思及此處,段宏眸中精光一閃,語氣鋒利。
“來不及了!”陷入沉思的史震一手頓在半空止住了段宏的話,“除非云世主動拋棄她,否則以云世現在對她的心思,誰都撼動不了她半分?!?
他的兒子跟他的性子如出一轍,就好比當年他明知徐淑媛不能碰,哪怕自此跟封氏集團結仇,他還不是強行要了她,他這個兒子亦然,若不是主動拋棄,哪怕史玉鏡是包毒也會照吞不誤。
“段宏,你去找米家那個養女談一談,她雖心機重可到底對云世是真心,任何時候都不會要了云世的命,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弊詈笫氛鹇曇粑@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