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臺上僅次于岑云世一個位置的封以紳含笑如儀閑適而答,他作為岑氏第二大股東,這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卻如同一滴水掉進沸騰的油鍋里,大會瞬間陷入一片唏噓。
“???這個項目可是古設計師牽的頭,他作為總負責人怎么就突然請辭了?莫非這項目本身就有問題?”
“這樣賺錢的大好機會,古設計師作為股東怎會這么不看重?居然不參加,這內部莫不是有大貓膩,會不會這項目投標的時候就壓的太低,現在做成了個賠本生意?”
“今天岑氏這集資大會不會是個騙局吧,這是想把大家的錢套進去彌補岑氏的空缺?”
……
下面七嘴八舌的質疑聲如同一鍋冒著悶氣的粥。
“任何一家公司都有員工請辭,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大家稍安勿躁,古設計師的飛機晚點,所以沒趕上,大會照常召開,大家先一起來聽聽馬來西亞項目的匯報吧?!?
主持這次會議的景榮站起身來安撫眾人的情緒。
組織這次集資大會,景榮心下也沒有太大的低,他眸子有些忽明忽暗,余光瞥了一眼云淡風輕的封以紳,對著身邊的凌蘭輕聲道,“這只老狐貍可真是人精,大會還沒開始他兩句話就叫人人心惶惶,這還直播著,要是被那些股民知道,那還不得鬧翻天!一會還不知道他會再使什么幺蛾子?!?
饒是凌蘭向來鎮定,聽得景榮這話也皺了眉頭,她朝主席位上的岑云世和岑震看去,二人皆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便此刻大會還開始,他們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但二人仍是面無波瀾,叫人看不透心思。
“各位,我是古設計師的代表律師,古設計師現在無法趕來,特授權讓我來向大家宣布一個重大決定。”
此時,一名提著公文包文質彬彬卻氣勢磅礴的男子走了來,站在舞臺中央,惹得眾人一片狐疑。
“看來他們是要出手了!”凌蘭收回視線,有些擔憂的看向來人。
“馬來西亞這個項目起初是古設計師一手發起,提交上去的策劃案經過岑少的批復,各項數據均被下調,導致投標總報價被壓低,后來經過核算,古設計師發現這是一樁賠本生意,他多次與岑少協商,但都沒能改變這個報價,他不是總裁,沒有最終話語權,所以最終導致如今這個困局,我的當事人古設計師表示很遺憾,無法理解上級的鼠目寸光,所以于幾個月前請辭離開岑氏?!?
“現在他要集中精力擴展他在美國的上市公司,眼下也急需大量資金,既然馬來西亞注定是個賠本生意,所以他決定將岑氏那15%的股份折成現金退股,請大家體諒?!?
那代表律師有禮有節,也振振有詞。
“這投標果然有問題!”
話落,不只下面的媒體和代表亂了陣腳,便是連坐在上面準備進行簽協議的銀行行長和各商會投資人也變了臉色。
“卑鄙!當初老大就是為了要讓馬來西亞的投標失敗才改了數據,現在卻被他們扭曲成鼠目寸光!古宗澤請辭還不是因為他美國那家公司快被馬傲掏空,他不得已才放棄岑氏的職權!這早不退股晚不退股,偏偏選擇在集資這樣的場合,他是在故意擾亂民心!”
景榮壓低聲音咬牙說道,憤然看向上方這幕后操控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樣風度翩翩紳士的像是西歐舊時貴族伯爵的封以紳。
只見他一手支著頭,一手手指輕輕扣著桌子,朝變了臉色的岑云世瞟去,睿智成熟的眸子氤氳不明,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另有算計,總之這只狐貍的心思有些深不見底。
而岑云世的臉色儼然已經緊繃,李老爺子和梁惠等人見這情景,更是落井下石的挑釁嘲笑。岑云世向來是個泰山崩于前卻坐懷不亂的人,此刻居然當眾沒控制著情緒,這可不是件好事!
集資大會還沒正式開始,似乎岑云世就落了一個不可逆轉的下風。
“我是因為信任古設計師才贊成投資馬來西亞那個項目的,作為那里有錢賺就去那里投資的商人,眼下古設計師都斷定這是個賠本生意,我沒有理由再往里面砸錢,既然他撤了股,那我便也撤股吧?!?
氣氛正是低迷之時,封以紳淡淡發了一言,但這話卻好似晴天一個霹靂砸的那些不知情之人一陣沸騰。
“?。窟@……這這……岑氏領導人果然是鼠目寸光,連封總裁這個大股東都撤了股,這次集資八成就是個騙局啊!”
臺下有人三五成群暴躁的叫囂起來,臺上的大鄂神色也是變幻莫測,局面幾乎混亂,快要即將演變成無法控制的局面,岑氏似乎徹底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