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與季悅在你儂我儂的景榮此刻收斂了下來,第一個提出問題。
“馬來西亞那項目可是一塊肥羊,董事會那些高層必然會據理力爭,不會放棄這個分錢的機會,如果岑少不批這個項目,董事會高層必然與岑少敵對。”凌蘭嚴謹的分析。
“古宗澤這奸細就是故意的!他出差馬來西亞暗中接洽那項目,這就是想要讓岑少陷入兩難,封以紳就好坐收漁翁之利!”
心直口快的貂燦憤然一聲,西思暗暗用手肘捅了他一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過激,他悄然一瞟史玉鏡。
許是被他異樣的眸光所灼,史玉鏡也沒了嬉笑顏色,換上安靜嚴肅的臉色,朝岑云世靠了靠,小手扣在他大手里,那肢體動作表明了她的立場。
“那就找出破綻不讓這項目通過。”
岑云世波瀾不驚淡淡的回,回握住史玉鏡的手,似乎已默契的告訴她,他明白她的心思。他將手里烤好的一只雞翅放在她面前的碗里,薄唇微微上揚,“這下可以吃了。”
“謝謝。”史玉鏡乖順的點了點頭,只見跳躍的火光打在他俊美無匹的臉上,朦朧而深邃,那樣泰山崩于前而坐懷不亂的氣場,莫不叫人噓唏不已。
后來的時間多是聽景榮等人各自提著打擊馬來西亞這個項目的點子,而岑云世只是沉默的聽著,讓這些下屬暢所欲言,不發表意見,也不當即反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想法,叫人看著就有種成竹在胸的安穩。
而史玉鏡也不會這個時候插不經過腦子的話,什么時候可以玩笑,她一向很有分寸。
但她面上雖平靜,內心卻有些波瀾,她心里明白造成岑云世如今困境,都是因為她丟失的那20%股權惹出來的禍,即便那是古夢穎耍手段騙走的,但這事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這一晚,她睡的很不踏實,總預感即將有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
半夜里,她實在無法安然睡覺,伸手想要抱一抱岑云世,但身邊卻是空空的,她睜開眼睛,揉了揉,只見客廳外閃著一抹柔和昏暗的燈光。
岑云世他半夜在客廳做什么?她起身披上外套便下床去看他。
客廳里,書桌上一盞臺燈十分明亮,岑云世坐在書桌上,身著一件暗紅色的睡袍,十指靈敏敲打著書桌上的筆記本,神色專注。
“吵醒你了?”
他向來靈敏,史玉鏡動作很輕,甚至還在門口,他就發現了她。
“你不用管我,繼續做你的事。”史玉鏡走過去,將手里外套搭在他身上,“這個晝夜溫差大,你還是多穿衣服吧。”
她也不像別的那些小女人,看著丈夫忙工作就一個勁的勸他休息,因為她知道,岑云世辦事雷厲風行,果斷狠準,效率驚人,一向將生活和工作分的很清楚,若不是必須要處理,他必然不會半夜三更起來工作。
而她要做的就是不干擾,好讓他盡快完工。
“沒事,這是古宗澤提上來的策劃書,我已批閱完,問題不大。”
他手指一按回車鍵,電腦屏頓時出現一個數據圖,粘貼復制在文件批閱欄,然后保存文件,只道,“完工!”
見他工作結束,史玉鏡便也不急著回房,她默了默,終是開了口,“岑云世,我能幫你做點什么?”
“不需要!”他將筆記本合上,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身子一帶,讓她坐在她腿上,“你是我的妻子,如果連我工作上的事都要你插手,那你跟我公司那些員工有什么區別?”
“哦。”她微抿唇點了點頭,也是明白岑云世這樣強大的男人根本就沒有用得著自己插手。
“不過今晚是真的有些乏了。”見她模樣憨嬌,垂下的眼睫像是兩只撲閃的蝴蝶,他不由莞爾一笑。
“那我給你按摩一下吧。”她抬目,見他臉上儼有稀疏疲憊之態,起身打算給他按摩下肩背。
“史玉鏡,給男人解乏的方式不是這樣的?”他環住她的腰肢,沒有讓她起身。
“那時怎么樣的?”她有些狐惑。
她要是累了,就直接睡上一覺就精神煥發了,但岑云世一向精力旺盛,她還從沒見過他疲憊的時候,自然不明白他是用什么方式解乏。
“史玉鏡,你真懂我。”
……
第二天,史玉鏡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身邊岑云世雙目安然緊閉,他難得睡個懶覺,不會是昨晚“運動”超標了吧?她不想吵醒他輕手輕腳從他懷里鉆出來,披上他大大的睡袍將就著去洗浴間洗漱,方脫下衣服,只見鏡子里的自己紅印跌落,滿是他留下的貪婪痕跡。
她嘆了一聲,這凈化心靈用在他身上,似乎不怎么管用,那末還是順其自然吧,也許有了孩子之后,他就收斂了。
她摸了摸平坦的肚皮,卻聽得“咕嚕”一聲,最近似乎有點不經餓,她快速換上衣服,出門找東西吃。
“史荷東學長,你頭又痛了嗎?對不起,我不該找你去放風箏的,藥在房間里嗎?你先去那邊坐一下,我去房間給你拿藥……”
方出了酒店大廳,就聽到彥琳焦灼而急促的聲音傳來。
史玉鏡臉色一繃,果見不遠處的柱子下,史荷東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臉痛色,眉頭深皺成一個川字,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彥琳急的直跳腳,將手里一只毛毛蟲風箏扔掉,手腳并用的想把史荷東扶去一旁的座椅,奈何史荷東雖清廋卻過于高大,彥琳這般嬌小的萌妹子根本就攙扶不起他。
“你快去拿藥,我來照顧他!”史玉鏡幾步就走了過去,拍了拍彥琳。
“嫂嫂,你來了。”
彥琳這才從六神無主的狀態回歸過來,“哦”了一聲跟只小麻雀似得朝酒店房間奔跑而去。
“先生,麻煩你,幫我一下。”
史玉鏡力氣雖大,但史荷東頭痛好像越來越嚴重,如今一發作,痛得他幾乎失去知覺,她根本拉他不動,所以立下叫了遠處工作人員一起將史荷東扶去大廳沙發。
“藥來了,來了!”
短短幾分鐘,彥琳就拿著個小白瓶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拿給史玉鏡。
史玉鏡急忙接過快速打開,將一顆藥塞進史荷東嘴里,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白開水給史荷東灌了下去。
“嫂嫂,要喂兩顆才能止痛!”彥琳眉頭皺成囧字。
史玉鏡心下一個咯噔,史荷東背著她加大藥量了嗎?她來不及思索,急忙又從瓶子里取出一顆給史荷東喂下。
不一會史荷東臉色雖還是一片痛色,但眉宇卻漸漸舒展開了。
史玉鏡緊繃的神經這才微微松下來,同時發覺這藥瓶子輕的幾乎快沒有重量,她一看,只見里面只剩一顆白色藥丸孤苦伶仃的靜靜躺著。
只剩最后一顆了!
那下次史荷東再發作,又該怎么辦?史玉鏡一僵,后背竟不由的起了層冷汗。
“休息一會,準備回去,王趙君,回去你就將史荷東直接送去馬克博士那邊檢查一下。”
此時,岑云世等人應是聽到了動靜,都下了樓來,岑云世看了看史荷東,吩咐著王趙君。
“好,我們這就去收拾。”王趙君等人臉色微有些凝重的散開,各自回房收拾,準備離開小島。
“我會全力配合馬克博士的治療,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擔心,先跟姐夫回房收拾東西吧。”
史荷東漸漸緩過來,拍了拍史玉鏡的肩膀。
“嗯。”史玉鏡扯了扯唇,撐出個僵硬的笑靨,史荷東這般境地還反過來安撫她,她又豈能辜負他的心意?那怕心下滴血,她也得忍著。
“你不必回房了,就在大廳等著,我去幫你收拾行李。”史玉鏡裝出一副輕松放心的模樣笑了笑,起身朝樓上房間走去。
“史玉鏡,給我時間,我們一定有辦法治好史荷東的。”
方一進房間,岑云世就將史玉鏡抵在墻壁,深沉似海的眸子泛起一層迷離。
“我知道了。”她靠在墻壁,垂著頭,低低“嗯”了一聲。
“答應我在那之前別再去找封以紳。”岑云世深吸了一氣,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他一手支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對視著他。
他的眸光那般強勢堅定,仿佛能洞察她心下的一切小心思,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轉過頭去,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放下他的手,徑直去收拾行李,抿了抿唇說道,“好端端的,我去找他做什么?”
看著她整理行李的背影,他漆黑的眸子漸漸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