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奉先兄盛情,孫策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小妹在此找到如意郎君,我是十分欣慰,先干為敬?!?
“伯符爽快,我舉杯喝下,尚香也是我的義妹,選擇夫婿理當謹慎,文遠是我結義二弟,人品相貌武功都不輸于旁人,最為合適,因此撮合?!?
“哈哈,我雖未與你深交,孫策又引了一杯,今日一見,真是相逢恨晚,待小妹事畢,我欲和兄長把酒言歡,徹夜長談?!?
“那是自然,我拿著杯子,沒見孫權出席,仲謀為何沒有前來?”
“二弟一時不智,差點傷了妹夫,自是無顏前來,孫策有些納悶的說,二弟做事一向穩重圓滑,今天如此失常,讓我有些不解?!?
“大哥?!?
“大哥,小香我找來了?!睆堖|一臉的歡愉,身后跟著小鳥依人的孫尚香。
“三哥、三嫂,快快入座?!辈苄悦φ泻羲麄冏隆?
曹性的話令孫尚香臉上再次飛起紅暈,欲言又止,表情更是令人心醉。
“文遠隱忍、重禮節,機智,長應變,可謂是文武雙全,配得上小妹,孫策笑了笑,只是一番苦肉計,把小妹害的不清呀?!?
“壞人!”
孫尚香狠狠地扭了張遼一把,張遼疼的直咬牙,卻只能張嘴傻笑。
“大哥,張遼有些不好意思,對孫策說,我也是實在無奈,才出此下策,只是有些驚嚇了小香。”
“哪是有些,高順白了張遼一眼,就連我都驚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大哥早有囑咐,只怕仲謀已經……”
“對了,大哥,張遼對孫策說,孫權,不,二哥怎么會突然前來?”
“我也納悶,接到消息,我就從壽春前來,經過下相才知道仲謀竟然已經領軍前來了。孫策說,難道還有人前去通知?”
看到我和張遼的目光投到他的臉上,劉備顯然不太自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大、大哥,我也是好意派人前去通知,劉備苦著臉說,可、可能是誤送到仲謀那了?!?
“我看是故意的,別做你的白日夢了,孫尚香挑釁的看著劉備,才丟了夫人,轉頭就娶了甘草,真是薄情寡義。”
劉備被說得啞口無言,有些坐臥不安。
想著劉備只身前往下邳報喜訊,平時也算聽話,如果太讓他難堪,有些不是那么回事,畢竟孫尚香是跟他從下相前來的。突然被張遼橫刀奪愛,打個小算盤還是可以諒解的。
“二弟也非無情之人,奈何夫人自行離去,駐扎下相偶遇心儀女子,迎嫁也合常理,我說,小妹就不必錙銖計較了。”
“看在大哥面上,就不和你計較了,孫尚香對孫策說道,二哥欺負文遠的事情,你可得給我做主?!?
“是嗎,我可是看到你在拿劍挑釁二弟,孫策話鋒一轉,文遠武藝強過二弟,何來受辱之說?!?
“還好有驚無險,曹性忙打圓場說,明日是三哥、三嫂大喜的日子,還需早早準備?!?
“也是,孫策起身,伸了個懶腰,連日奔波,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
“大哥,我已經令人安排好了住處,隨時恭候?!?
“大哥,文遠還準備了你最喜歡的熏香,你可以安然睡上一覺了?!?
“還是小妹疼我,孫策說,奉先兄,弟不勝酒力,先行歇著了?!?
“伯符慢走。”
“大哥,我們去了?!睆堖|帶著孫尚香跟在孫策離開。
高順、劉備等人見狀也起身離開。
偌大的議事廳,只剩下我和諸葛亮。
“孔明怎么一言不發?”
“主公感覺我有些多余,諸葛亮笑著說,一切事態似乎都在主公掌控之中,我插不上話,也無從插話。”
“孔明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可能大家不熟,有些冷落了你,也許過幾天就好了?!?
“劉玄德算是舊人了,諸葛亮說,以我這幾天的觀察,他在主公眼中也是多余?!?
諸葛亮的話,正說到我的心坎里,關羽、張飛勇猛無比,戰場上可以為我立功,而劉備純粹成了雞肋,放到前線,打仗不行,留在后方,總是擔心。
諸葛亮看我不再說話,微微一笑:主公機智過人,處事圓滑,長謀略,精武藝,唯有一項欠缺,也是亮能厚顏留下的資本。
“是何缺陷,孔明但說無妨?”
“主公不會利用劉玄德,就是最大的缺陷,諸葛亮說,劉玄德野心頗大,難以駕馭,外謙內傲,不會久為人下?!?
“哈哈,此言差矣,我聽到諸葛亮這么一說,不由笑了,劉玄德不愿甘居人下,又怎能為我所用?!?
“主公只需將他派出,委以重任?!?
“委以重任,我疑惑的看著諸葛亮,你都說他不愿居于人下,如果派出,豈不魚入大海,鳥出牢籠!”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諸葛亮說,劉備如若處心積慮,主公基業只怕不牢。”
“那把他殺了如何?”
“主公如果想殺他何必留到現在,諸葛亮笑著說,到了此時,更是殺不得,放不得,留不得?!?
“我不給他權力,他猶如困籠之獸,又奈我何?!?
“主公雖然和劉備結為兄弟,和關張結為姻親,拉攏人心。諸葛亮說,奈何此三人天生反骨,不盡全力?!?
諸葛亮呀諸葛亮你難道是個反骨迷,劉關張到你嘴里卻成了反骨之人,真是貽笑大方。
“親情難以為繼,我可以心感之,難不成他們都是鐵石心腸。況且關張二人隨我征戰,無不盡心用力,何來反骨之說?!?
“只一劉玄德足矣,諸葛亮說,玄德要反,關、張必定誓死追隨,可謂舉一反三。”
“我看現在就不錯,劉備留在后方,關張隨我軍中?!?
“主公數年之間亡命徐州三城,數年之后,僅僅添了下相、夏丘兩座微不足道的小城,諸葛亮說,若想征服天下,怎能畫地為牢,躊躇不前?!?
確實如此,自從白門脫險,我好像一直徘徊在徐州。
“那是因為兵少將微,不得已為之,現在我兵強馬壯,只要擊敗北海來犯之敵,就可乘機占據青州大部?!?
“主公不如將徐州讓給劉備,一舉攻克北海,兵鋒直抵青州,不出半年,冀州、幽州必將盡收囊中。”
“你一味懇請放出劉備,是何居心,我說,難不成是被劉備收買了?”
“主公明鑒,亮只是不忍看到二龍纏斗池中,難以施展沖天抱負,諸葛亮說,不如聽亮一言,放出劉備,讓他居于徐州,拖住曹操,主公放心北伐?!?
“如果劉備出爾反爾,聯合曹操,擊我背后,我豈不是自掘墳墓。”
“劉備如果獨占徐州,即使他要行不義,關、張雖然愚忠,但二人義字當先,必定不會同意,三主公又迎娶了孫策的妹妹,料想劉備也不會不識大體?!?
諸葛亮頓了頓又說道:劉備生在夾縫之間,等他羽翼豐滿,只怕主公早已占據北方,何況東有曹操,南有孫策,要想強大,談何容易。
“此事以后再議,我有些困了,諸葛亮的一番話,弄得我心煩不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朝他擺擺手,朱封,給孔明安排住所。”
“亮先告辭,主公不必急于論斷。”
又是一夜無眠,我一直在回味諸葛亮的話,如果真能像他說的那樣,未必不是好事。突然想起劉備一直對東夷諸島有興趣,不如順他的意思,讓他發兵東夷?
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真去了東夷,彭城誰來守,我要全力進攻青州,必須有人幫我看住后方,想來想去,劉備卻是最合適的人選,諸葛亮的話果真不是信口開河。
張遼的婚約如期舉行,因為孫策的到來又平添幾分熱鬧,新人送入洞房,諸將把酒言歡。
正喝酒間,一員將領來到孫策身邊瞅了一眼旁邊的孫權,有些欲言又止。
孫策會意跟著將領離開。
過了一會,孫策獨自回來,有些愁眉不展。
“伯符,碰到了什么事?!?
“一些小事,孫策端起了杯子,來,奉先兄,今天小妹大喜之日,你我喝個痛快。”
“有事盡管開口,我說,你我雖然相識日短,但我已視伯符為知己,如有需要,必當傾盡全力。”
“策亦視兄為知己,孫策激動不已,能與奉先兄結為知己,此生無憾也!”
“大哥,孫權皺了皺眉頭,小妹大婚,似乎沒有通知母親,這樣有些不妥吧。”
“一切事情由我承擔,孫策冷冷的說道,二弟不必操心。”
“弟也是怕兄長被母親責備,孫權說,既然大哥愿一力承擔,就當我沒說過?!?
“伯符兄,仲謀也是一番好意,劉備陪著笑臉說道,聽聞兄臺奉母極孝,未有忤逆。”
“此事,我自有分寸,孫策不屑的看著劉備,外人就不必多言了吧?!?
劉備碰了一鼻子灰,一臉的尷尬。
“二弟、伯符,一同舉杯,共飲此杯?!蔽夷抗馔T趯O權身上。
孫權本欲端起的酒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尷尬之余,苦笑一下,自嘲道:三兄同飲酒,我自杜康愁。
“喜酒何來嘆,仲謀惜仲謀,諸葛亮接過孫權的話,我和仲謀喝上一個。”
“山野村夫,略通詞韻,也配和我喝酒。”孫權嘆了口氣,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諸葛亮討了個沒趣,面色依舊平靜如初。
我不明白,諸葛亮為什么會去討好孫權,但孫權的表現令我心中暗喜。
“孔明、近中,我略過了不飲酒的高順,今天三弟大喜,我們痛飲杯中酒?!?
剛才來過的那員將領再次前來,附在孫策耳邊說了幾句。孫策再次皺起了眉頭。
“義公,二次前來,你有何事瞞我?”
“二公子,來將說,只是有些軍中雜務,需要大公子叮囑?!?
“二弟多慮了,義公,你先去吧,孫策轉而靠近我說,劉表黃祖部襲略廬江,將近壽春,文聘部聯合張繡攻下古城、葛坡,汝南宛如空城。”
“伯符有什么需要,盡管說吧?!?
“奉先兄能否出兵潁上,遙相呼應,孫策說,我從汝陰一舉拿下汝南,作為代價,我贈兄長三千丹陽兵?!?
“伯符定個日期?!?
“半月為限,兄長發兵潁上即可。”
“決不食言?!?
“哈哈,爽快,孫策一改剛才的愁眉不展,笑臉顏開,舉起酒杯,大家痛飲此杯?!?
本來還想著怎么勸說孫策攻擊汝南,沒想到他竟主動提了出來,并且還要再送我三千精兵,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又是幾巡過去,眾人喝的大醉,孫策酒量果然不差,竟然還能談吐自如。
喜宴連擺三天,以示對孫策的尊重。
下邳傳來的消息令我跌破了眼鏡,袁軍竟然主動后撤三十里。
一天之后,孫策離開。
按照約定,發兵前往上穎。高順守城,張遼大婚,本想派劉備出兵,想到賈詡來投,萬一途徑上穎,不可有任何差池,只有親自出馬。
為了避免不必要損失,我讓部隊打上了曹軍旗號。
距離上穎還有十里,斥候來報,一支曹軍部隊正在急速趕來。
“大哥,成廉握緊了手中的佩刀,這段時間養精蓄銳,總算可以痛快的廝殺一場了?!?
“大哥,我也迫不及待了,曹狗們,讓你們見識下幽州騎的厲害吧!”
“傳令全軍做好隨時廝殺的準備?!?
行不到五里,曹軍迎面趕上。,
我一揮舞畫戟,幽州騎兵擴散開來,牢牢擋住道路。成廉、魏越隨在身后,其后三十八幽州騎將貼身相隨。
看到來者不善,曹軍也停下行軍,布下陣勢。
為首一將,銀盔銀甲,手持一桿長槍,威風凜凜,身后緊隨一員從將,虎背熊腰,面目猙獰,卻是異族相貌。身后十數名副將,一字排開。
“來者何人,還不快快讓路,曹丞相緊急相召,誤了大事,狗頭難保!”
哈哈,竟然拿曹操來嚇唬我,真是可笑。我正要搭話,猛然想到自己打的也是曹軍旗號,管他呢,我的目的雖然只是占據上穎,呼應孫策,但也不能放過一個曹兵。
“曹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通過,違令者格殺勿論!”
銀盔將臉色一變,正待問話。
“放肆,擋我者死!”
異族面貌的武將,擅自手持鐵戟殺了過來。
“大哥,我來戰他!”魏越拍馬殺出。
“當”
魏越的彎刀砍在了鐵戟上,身子竟然晃了一下。
“好力道,來將報上姓名!”魏越大吼一聲,改用右手持刀,看來剛才吃了暗虧。
“我鐵戟之下不死無名之輩,你到閻王爺那自己去問吧!”異族武將說得一口流利的漢文,一抖韁繩,直刺魏越。
魏越看的仔細,抽身躲過,看都不看,反手用刀背砍向異族武將后頸。
“當”
異族武將將鐵戟一背,硬生生磕開了彎刀。
“嗯”
魏越一擊沒有成功,臉色變得煞白,握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感情碰到了強手。
“大哥,成廉也看出魏越落了下風,我去助戰。”
“不急,再看一看?!?
“??诳涞猛Υ?,武藝不過如此,異族武將說,快快讓路,我饒你們不死?!?
“休要囂張,魏越大怒道,看我斬你!”
“噌?!?
戟刀相交,彎刀竟然被磕飛。
“休要傷人,成廉早拍馬迎上,我來戰你。”
“且住手,一直冷眼觀戰的銀盔將大吼道,對方上將可是呂布,呂奉先?”
“正是,你是何人?”我對對方認出我一點不意外,畢竟呂布名聲在外,面貌也非一般。但能夠認出呂布的絕非一般將領。
“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來將急忙下馬拜倒,我乃張繡,張子龍,正欲率軍前往彭城。”
“你真是張繡,文和在哪里?”真沒想到在這里碰到張繡,更沒想到張繡表字也是子龍,不知道和那個趙子龍誰更厲害。
“誤會一場,還好并無人員損傷,賈詡從陣中走出,文和拜見主公?!?
“這員猛將是?”成廉看著異族武將問道。
“此乃胡車兒,張繡說,北地之人,天生蠻力,已經跟隨我多年,剛才差點誤傷友軍,還望見諒?!?
“可是力負五百斤,日行八百里的那個?”
“正是,張繡說,主公也曾聽說過?”
“主公,此地不是談話之地,賈詡說,待到彭城再說?!?
“小越先行帶領文和、子龍前往彭城休息,我要前往上穎,遙相呼應,不負伯符之約。”
“主公,上穎我已布下疑兵,賈詡笑著說,孫策必不會攻擊汝南,他只需出兵安豐津,則壽春之圍解也?!?
“孫策不是要出兵汝陰嗎,怎么會出兵安豐津?”
“文和,你不是讓我游說孫策出兵汝南嗎,我對賈詡的推斷有些迷惑,怎么又斷定他不出兵汝南?”
“主公如果不信,可派人前往汝陰探查一番,賈詡說,子龍傾力全來,還望速行?!?
本來答應孫策就是為了順利迎接賈詡和張繡歸來,既然目的達成,賈詡又說的有板有眼,姑且信他一回看看,但愿不讓我失望。
“文和有良、平之奇,計策既出,如何不信,傳令下去,全軍返回彭城?!?
“主公過譽,詡才哪敢比良,能達陳平之才,足矣道慰。”
“主公,我欲投奔久也,只是恨無門路,張繡說,前些日子文和提起,如果不是考慮一萬全之策,早就星夜來投。”
“子龍,我拍了拍張繡,你貴為一方諸侯,不遠千里,棄城來投,只此一點,我必不負你。”
“主公如此重我,張繡說,我必傾盡全力,輔佐主公,以成霸業!”
“改旗易幟,賈詡說,換上主公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