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月過去,周邊城池越發變得安靜。東海漸漸開始初具規模,杜鵑也從懦弱的性格逐漸變得強韌起來,幾乎可以獨當一面。夏侯英更是干勁沖天,就連華蓉和朱丹都有些心動,想起東海試試身手。
狗奴國頻奏捷報,似乎已經吞并了邪馬臺國,卑妳弓乎自從東海一別,銷聲匿跡,狗奴國傳來的消息里對她只字不提。每當問起,卑妳弓文只是推脫不知,回想起來,宛如在夢中。
得知張飛獨自據守小沛開始征兵,在杜鵑的督促下,關羽終于不再沉迷溫柔鄉,灰溜溜的從東海來到了彭城,瘋子來報,劉備在夏丘也召集了上千名士兵,張飛硬是在小沛招到了數千士兵,不知道是不是有強征硬拉的。
因為東夷諸島暫時不用出征,大伙擔心水戰的心總算放了。陳登從下相回來,并沒有前來彭城,也沒有回下邳,是直接住在馬山,繼續準備造船材料,并且令人在泗水開始建造。
當我前去質問時,一句未雨綢繆,打消了我的疑慮。
又是一個晴朗的夜空,一輪明月掛在空中,高順、張遼、曹性、關羽、陳到圍坐火爐齊聚在議事大廳。
“大哥,高順搓了搓手說道,這段日子,天氣日漸寒冷,士兵的被服有些單薄,還需要增加些。”
“二哥,你們陷陣營不過千人,張遼撥動一下火苗,已經調用了近三千人的被服,難道還不夠嗎?”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高順說,現在正是養精蓄銳,補膘增肉的時候,應該適當讓他們好好舒服舒服。”
“二弟說的很有道理,我說,你們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現在東海周邊拓荒了大片農田,糧棉補給已經不是太大問題。”
“姐夫,我們飛羽營還需要補充箭支,曹性說,大姐的弓騎兵,一匹馬背負的箭支足以抵我們五個士兵的背負量。”
“可以補充,我說,你們背負太多,行動可就沒那么靈巧了。”
“姐夫放心,曹性笑著說,這段時間,我們加大了力量,多備個四、五壺也不成問題。”
“有什么要改進的,你可以前去利國找子方,我說,箭支足量供應。”
“大哥,張遼說,小成、小越去了利國這么長時間,怎么還沒回來。”
“估計想效仿二哥吧,曹性說,弄個什么精細兵器,在戰場上大展拳腳。”
“姐夫,沉默半天的關羽說道,翼德都開始帶兵了,什么時候,我也去占個城池。”
“既然云長有心,我說,等下座城池打下,就有你來駐扎,征兵。”
“此話當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主公,陳到說,現在我的隊伍經過挑選,足以勝任護衛,希望主公能夠接納。”
“還是高矮胖瘦都有,我笑著說,至少也要整齊一些。”
“當時時間短暫,只能因才制宜,陳到說,現在的衛隊,絕對讓主公滿意。”
“好,明天帶過來讓我看看。”
第二天一早,陳到帶著一百多人排列在了我的門口,高矮胖瘦幾乎一致,整體整潔,毫無拖沓之感。
“不錯,叔至,你以后帶著衛隊,跟隨我的左右。”
“主公,東北方向發現一支奇怪的隊伍,夏侯博飛馬來報,像是騎兵,但背后背了一堆東西。”
“東北,那是利國方向,,可能是成廉、魏越來了,我說,別大驚小怪,走,叔至,陪我前去看看。”
上了城樓,遠遠望去,一支騎兵緩緩而來,正是幽州騎兵,有所不同的是,每個人身后像是背了一些短槍。
這兩家伙,在那里這么長時間,難道就是弄這些東西?
“大哥,成廉遠遠的看到我,從背后抓過一把短槍模樣的朝我揮舞,我們回來了,看看帶了什么好東西。”
走到跟前,原來是大號牙簽。
“大哥,你看,這東西咋樣?”魏越搶在成廉前面遞給我一個大號牙簽。
和牙簽不同的是,兩頭尖銳的地方換成了三棱鐵尖頭。長度有一米多點,重量倒是很輕。
“難道你們想把它當作投擲武器,我猛然想到了標槍,感覺用處不是太大?”
“大哥,以為我們用它來投人呢,成廉笑著說,這個是用來扎戰馬眼睛的。”
“扎眼睛,我不由得有些心疼,那么一來,戰馬不是廢了嗎?”
“良駒是扎不到的,見到就閃開了,魏越說,被扎到的基本是劣馬。”
“劣馬也是馬,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能取得勝利,這點代價還是值得。”
“成將軍、魏將軍,陳到說,你們的這種投擲槍還真不錯,如果用來投人,也不在話下。”
“你們的新刀呢,拿出來看看。”
成廉連忙把新戰刀遞給我,跟我畫給糜芳的一模一樣,刀柄處比我規劃的要寬了些,看來一時之間,還不太習慣窄柄刀。
“這刀不錯,看到新刀,陳到眼睛一亮,主公,能否給我們衛隊全部配上。”
“叔至,眼光可以,成廉說,這可是我們辛苦琢磨出來的,給你可以,要請我們好好喝一場。”
“喝酒沒問題,陳到說,要看主公的意思。”
“有時間去利國領上一百把,我說,只是不知道子方有沒有多備。”
“一百多把?不用去了,魏越說,大哥,我們這次去帶來不少回來,連三哥騎兵需用的都拉來了,應該會超出一、二百把。”
“你們去哪里只是打造這種刀就用了那么長時間?我有些納悶,難道那么難以打造嗎?”
“我們在那重新訓練了幽州騎兵,重點訓練三十八騎將的配合。”
戰場上見識過三十八騎將的狼群戰術,六人一組,下手很重,配合比較默契,但是,一旦缺少人手,似乎沖擊力就大大減退,也許這就是他們狼群戰術的缺陷。
“上次東海之圍,我們意識到,如果缺少人手,每組不足六人,戰術實在難以展開,以至于沒有一次擊敗亡命騎兵。”
“這次到了利國,新戰刀的輕便,使我們突破了兩人背肩戰術,三人鼎力戰術,四人合困戰術,五人輪番戰術。即使單人也形成了,一人亡命戰術。”
“這么來說,以后可以隨意自由組合起來,小成、小越,你們真是深藏不露呀。”
“過獎了大哥,魏越說,咱們幽州騎兵從不擴招,這么做還不是為了減少損耗。”
“叔至,你帶衛隊去幽州騎兵營取新刀,我對成廉、魏越說,安排好幽州騎兵,隨我喝酒去。”
過分的平靜,使我絲毫沒了警惕性,只是在高順的提醒下,少喝了幾口。
半夜,我被緊急的叫門聲驚醒。
“主公快開門,有急事。”陳到似乎很焦急。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張飛將軍兵敗小沛,好像受了傷。”
“受了傷,他人在哪里?”
“已經在議事廳侯著了
來到議事廳,張飛頭上裹著布條,滿身的酒氣,哈欠連天,如果沒有陳力的攙扶,只怕早已倒在地上。
“翼德,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了看雷緒沒有跟在旁邊,雷將軍呢?
“姐夫,我對不住雷將軍,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張飛甩開扶著他的陳力,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我原諒你,快起來說話。”
張飛酒氣沖天,幾次都沒爬起來,眾人忙把他架起來,張飛說:我對不住雷緒將軍,我對不住他!
“雷緒怎么了?”我盯著張飛問道,一種不好的預感隆上心頭
“雷將軍帶領部下斷后,被鞠義率數千名袁軍圍住,我帶著丹楊衛隊護住張將軍,連續沖破數層包圍,陳力嘆了口氣說,我們損失過半才來到彭城,雷將軍只怕……”
“我,姐夫,我……”
張飛口舌已經不清了。過量的飲酒加上顛簸,現在酒勁上來了,哇的吐了一地,昏昏睡了過去。我又氣又恨,忙讓人扶他回房休息。
“陳力,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在小沛不是發展的挺好的嗎,快把事情給我詳細說一遍。”
主公,這時候一個士兵跑了進來,稟告主公,袁尚軍攻擊我北門。
“來人,備馬。”
“姐夫,我去守住北門,曹性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我倒要看看這個鞠義,是他的弓強,還是我的箭硬。
“報,又一個士兵跑來,西門發現曹軍!”
曹軍,我有些混亂了,曹操也來攻打我,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這閑心?
“大哥,我率領陷陣營去敵住曹軍,高順急忙沖了出去,先鋒隊該檢驗成色了。
“報,東門發現敵情。”
前腳后腳功夫,三門都發現敵情。
“三弟,你帶一部騎兵前往東門。”
“是!”
“云長,你帶一部并州騎兵前往南門。”
“是!”
“小成小越,你們集合幽州騎兵,門外待命。”
“是!”
“叔至,你帶衛隊跟我前往北門。我對陳力說,攻打小沛的袁軍大概多少人,怎么這么容易就被攻破了?”
“張將軍擴充軍力后,不顧勸阻,數次前往豐國,挑戰鞠義。袁軍只是不出,后來不斷有流民移向小沛。雷將軍力主不要放入,只怕是袁尚計策,張將軍不信。把青壯士兵盡招入軍中,沒想到今晚鞠義突然兵臨城下,此前招募的流民士兵兵變響應,打開城門。”
“以小沛的軍力也夠一戰,怎么如此狼狽?”
“張將軍醉酒在床不能出戰,雷將軍沒有兵權,調集不了部隊,只能率領自己的衛隊抵抗袁軍。”
“下去吧。”看著睡在一旁的張飛,我嘆了口氣,果真是怕失去兵權,但是越是害怕失去,越是容易失去。
既然問清了情況,我得去西北兩門看看,我不相信曹操和袁尚會聯合起來攻打我,也許是其中一家的詭計。
出了院門,幽州騎兵早就在外面整裝待發了,一個多月不見,感覺他們似乎更加強勁了,目光炯炯有神。尤其是三十八騎將,一個個雖然面紗遮住了臉龐,仍然能感覺出一股殺氣。
去西門,到要看看這個曹軍是真的還是冒牌的。來到城樓上,城外無數的火把把大地照亮,嘈雜聲不絕于耳。
高順見我趕來,急忙迎上來說:大哥城外打著曹軍旗號,只是叫囂,并不來攻城,就怕是徉兵。
我看了看,城外的軍隊確實只是鼓噪,并沒有一點進攻的跡象,而且遠離城池,除了旗子上的曹字,其他都看不太清。
“二弟,我說,這支部隊只怕不是曹軍。應該是打著曹軍旗號蒙騙我們。”
“大哥,我看也是,高順指著城下說,估計只是虛張聲勢,我派先鋒隊沖擊一下,必定使得他陣腳大亂。”
“不用,我看了看,只怕還有伏兵,你帶兵守住即可。”
“我去北門看看。”
“大哥,這是個好機會,為什么不出戰?”
“他既然不來攻擊,我們何必去打他,畢竟只要交手必有死傷,再說城外什么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大哥放心,西門我來看住。”
如果西門只是虛張聲勢,那么北門極有可能是他們重點攻擊對象。來到北門城樓上,曹性已經率領弓兵擊退鞠義軍的一次攻擊。
城樓上插滿了羽箭,死傷的士兵,已經由人抬下城樓了。看來陳力說的不錯,來犯的應該是鞠義,正是雙方弓將的較量!
曹性看到我來,一直繃緊的臉露出了笑容說:姐夫一來,這邊就不用擔心了。
“大開城門,看我出去迎戰。”
“姐夫,真的要迎戰,曹性一愣,敵軍在暗,我軍在明,貿然出擊,這樣不妥吧。”
“哈哈,近中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小心了,魏越說,好久沒夜戰了,正好把我們前段時間的訓練成果展示一下。”
“就是,成廉說,好久沒舒展筋骨了,正好去舒展下。”
“小成、小越,你們也……曹性搖了搖頭,吼道,張三、李四帶一隊、二隊掩護主公側翼。”
“主公,主公,袁軍撤了。”一個士兵指著外面一點點移向北方的火把說道。
“占不到便宜就撤了,大哥,魏越說,我們殺出去,狠狠殺他一陣!”
“不行,曹性說,只怕是疑兵之計?”
“近中說的對,成廉說,本來弓兵就克制我們,還是按兵不動為妙。
想了想,夜戰確實不方便,萬一像上次和車胃交手一樣,在城外挖個陷阱,把我坑的夠慘。袁尚不同于他老子,也算有些識人。肯定是采納了田豐他們的計策,不然別說有余力打我了,一個曹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我只這點家底,還是不要輕易冒險了。
“不去了,小成、小越隨我去巡視各門,現在城外情況不明,夜戰畢竟不是我的強項。”
我和成廉、魏越帶著幽州騎兵在城內巡視著。因為有戰況的緣故,幾條主干道都是燈火通明。我思考著西門的曹軍,感覺應該是袁尚的計策,雖然有風聲說兩家聯合,但曹操畢竟和我簽了一年的停戰協議。
猛然間,我發現自己被這個框框拘泥了。協議算什么,強大的實力才是保障。萬一兩家真的聯合起來,憑借彭城不足兩萬人,恐怕很難抵擋。更為頭疼的是數月經營的彭城有可能就此毀于一旦。
我似乎犯了一個錯誤,就是貪大喜功,勢力的擴張是靠實力的,在我實力沒達到一定程度的情況下,收了彭城,占了小沛。再加上一時沖動兵發夏丘、下相,加上東海,讓我本來就屈指可數的兵力,頓時四分五裂。
現在算算,彭城里高順的陷陣營,張遼的并州騎兵團,我的幽州騎兵營,曹性的飛羽營,把陳到帶的衛隊也算起來。不過一萬多人。
下邳,臧洪的丹楊營,魏延的沖鋒營,也不過五千人。東海治安又使得下邳少了一兩千人。馬雪的弓騎兵,不過三百人,根本算不上戰力。至于下相、夏丘只有劉何的一支騎兵和劉備報上來的千余步兵。無論那方勢力發威,攻打我的城池,都夠我受的,何況聯合呢!
攻打北門的袁尚軍,似乎也只是那一撥,至于西門的,無疑是徉兵。搞不清袁尚這么玩到底是想什么陰謀的,折騰的我們一夜不得安生。
天亮時分,西、北兩門派出的斥候通報,兩門外的敵軍都已經撤走。只留下旗幟營帳,虛張聲勢。
我怕有陰謀,讓張遼帶領騎兵城外巡查了一遍,確認確實撤軍了,留了一部分士兵收拾留下的禮物。。
令我欣喜的是,雷緒還活著,騎兵出去巡城發現了身受重傷的他,我急忙讓樊阿緊急治療。
想到張飛不知道怎么樣了,我徑直去了張飛住所。還沒進屋,就聽到呼嚕震天,真不知道這小子喝了多少酒,昨天那個狼狽樣,真不敢讓人相信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張飛。
一夜的忙碌,令我十分疲憊,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張飛已經在議事廳等我了
“翼德怎么這么狼狽,頭被誰打破的?我看著受傷的張飛說道,好像還沒見到你受過傷呢?”
“姐夫,都是俺酒喝多了,不然,那些小雜碎怎么可能碰我一根毛呀,張飛臉上充滿了愧疚,哎,對了,那個雷緒……”
“還好撿回一條命,現在正在醫治。”
“沒事就好,那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張飛有些郁悶的說道,可惜了那么多士兵。”
“貪杯誤事,數月經營毀于一旦,我說,翼德,這次的教訓要記在心上了。”
“噢,對了,張飛忽然想起什么,陳留已經被袁軍占了,曹賊退軍洛陽。”
“什么?我說,你在說一遍。”
“袁軍昨天晚上攻陷了陳留,曹操軍退守洛陽,張飛說,本以為,袁軍已經無力問津小沛,唉……”
“那這么來說昨晚鞠義佯攻彭城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使袁軍從容駐守陳留?”
“恩,看起來,應該是這樣。”
“那憑借袁尚的實力,不足以一舉打敗曹操,我說,肯定是有別的情況!”
“大哥想的沒錯,確實曹軍后方發生意外。”高順和張遼、關羽等人從外面進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邊問著,一邊腦海里翻騰著,難道是宛城張繡偷襲許昌?還是西涼馬超攻擊長安?還是曹軍內部發生了什么變化?
宛城張繡,安定馬超同時攻打曹軍屬地。馬超攻克北地直逼池陽,張繡攻克盧氏接近弦農。一舉威脅洛陽,許昌兩地,曹操急忙回軍。
“哦,原來這樣,那宛城張繡的軍師可是賈文和?”
“正是,主公莫非認識他?聽說就是靠著他的謀略才一舉攻克廬氏。”
“那么是誰說服他們攻打曹操的?”
“聽說張繡,馬超只是自衛而戰,并沒人說服。至于同時攻擊,那只是巧合而已。”
我理了一下思路,這么一來,袁尚的攻擊重點可能要轉移到我這邊了。曹操那邊有馬超和張繡的牽制,肯定騰不出手來三面迎敵,何況袁尚剛剛打敗了他。而袁尚也不可能繼續攻擊曹操,憑借虎牢關的艱險,兩京的高城厚壁,雖說曹操戰敗,但實力還在不容小視。袁尚現在要么安心休養,要么調轉矛頭向我。想象著袁尚的數十萬大軍,驚出我一身冷汗。
我看了眾人一眼說:袁尚占據了陳留,大家認為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張飛說:那還用說,肯定是一鼓作氣攻下洛陽。
“難道他不怕主公攻打他的后方嗎?”陳到發話說。
“恩,那倒是,我怎么沒想到呢,大哥,我們可以趁他攻打曹操的時候攻打他。”
“袁尚不會那么傻的,從悄無聲息的攻破陳留,騙走小沛,直到佯兵攻打彭城,只能說他的謀略非同一般,后方必定有所防備。”
“我認為這階段袁尚不會攻打曹操,張遼說,最好的做法就是坐山觀虎斗,然后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