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此刻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開玩笑,被發現了,定然是個死。
云夕咬牙,打算逃走。
“四王爺,四王爺,原來您在這兒。”
忽而,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那邊,欲要探究竟的齊殷仁收起殺氣,看向來人。
“霄郡王。”
“四王爺,走,我們去喝兩杯,好久沒和你一起喝酒了。”霄郡王笑道。
齊殷仁微微皺眉:“現在?”
“自然是現在,走走走,去喝喜酒。”霄郡王說著,對齊殷仁做了個請。
齊殷仁無法,只得應霄郡王的要請。
云夕感覺殺氣消失,透過縫隙看去,卻剛好與一雙狐貍眼撞在一起。
那個所謂的霄郡王,知道她在這里?
云夕收起驚訝,等兩人消失在在拐角處,才走出假山。
回到桂苑,云夕把方才遇到的事情告訴陌琉倚。
方才的殺氣實在太大,云夕知道,她危險了。
“云夕,這段時間留在我身邊,別出去了。”陌琉倚道,留在他身邊,他才能盡可能的保護她。
他不在的話,憑云夕手無縛雞,根本就沒辦法自保。
云夕點頭,終究這也是一個辦法,只是剛才隱約,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我想,常云秋定然是與四王爺勾結。為了白天雄的財產。”
“找白夜瑯過來。”陌琉倚說著,沖外面喊一聲,綠兒走了進來。
“去把白三找來。”
“是。公子。”
云夕走過去,握住陌琉倚的手,問道:“要不,我們回郡國?反正這里的事情我們也做不了什么。”
“白夜瑯呢?”陌琉倚問。
云夕頹然坐下:“我是把他當朋友,是啊,我確實沒法就這樣離開。”
“離開吧,我留下來。”陌琉倚道。
云夕搖搖頭:“不行。我不同意……”
兩人說話間,白夜瑯走了進來。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吊兒郎當問道:“什么不同意?”
陌琉倚對于云夕擔心得很,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必須送她走。
于是。陌琉倚說道:“因為你們的事情,如今云夕有危險,今晚,你把她送走。”
“我不走。”云夕當即冷下臉說道。
白夜瑯聽得莫名其面,手拍桌面問道:“行了,你們兩個別激動,先告訴我怎么回事?為何突然要離開。”
于是,云夕把假山后聽到的告訴白夜瑯,齊殷仁與常云秋的陰謀。
從短短幾句話中。不難聽出來。
齊殷仁是個善于偽裝,而且極其心狠手辣之人,如果當真讓他發現被云夕知道他們的事情。恐怕當真要有殺身之禍。
白夜瑯告訴云夕和陌琉倚,齊殷仁乃是齊國四王爺,當朝皇帝的四弟,封號殷。今年三十二歲,家中有正妻,三房小妾。
其下有兩子。大的已經十五,小的不過兩歲。
四王爺手中還有兩萬兵。并且掌管律嶼的鹽、海貨管制。四王爺想要壟斷律嶼的生意,意圖拉攏白天雄為己用,白天雄婉言拒絕。此后,便遭到齊殷仁的多方為難。
不過都不大明顯,只是沒有想到,齊殷仁會用如此手段,打算害人奪財。
“那,左相又是?”
“左相,齊國不同于郡國,齊國有兩個丞相,左相席中書,右相南佳也。”
齊國上者,皇帝、王爺、郡王、侯爺,乃是最尊貴的身份。其中,當朝官者,宰相,卻能與王爺之地位比肩。
宰相二人,左相為文相,幫助皇帝管理朝中大小文事事務,地位崇高。
右相,是為武相,換句話說,便屬于大元帥。當然,刑部這等,也屬于他管制。
此二人位高權重,武相南佳也有一身超絕武功,無人能及,為人剛正不阿,在朝中一直獨善其身。因為有一身武學傍身,無人能動得了他。
至于文相席中書,則有一顆超絕的頭腦,但卻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并無一絲一毫的武技。席中書與南佳也一樣,無派系,但因忠心,深得皇帝器重。
席中書從來清廉勤政,說來齊國國泰民安,論起來,有席中書一半的功勞。
“左相如今已年過半百,再過不久就步入六十高齡,然還是老當益壯,他可是三代元老。”
聽白夜瑯這么一說,云夕倒是對齊國朝臣內部清楚了不少。
“至于霄郡王,他也是個傳奇人物,聽說,他本只是一個市井商家的少爺。后來家中遭遇不測,只剩下他一人獨活,輾轉被充軍。一次皇帝微服出巡遭江湖人刺殺,恰巧被霄郡王遇上,拼死救下皇帝,自己差點命喪黃泉。皇帝念他救命之恩,便命他為御前侍衛,后來聽說又發生了不少事情,反正都于皇帝有恩,皇帝才封他為外姓郡王。”
白夜瑯說得有些口干舌燥,云夕把水遞給他。
白夜瑯接過,說了聲謝謝,又繼續道:“霄郡王如今年二十六,至今還未娶親,而且為人并不風流好色,起碼至今未傳出他的風流韻事。齊國大多的閨閣小姐,都傾心與他。”
“難道……又是個斷袖?”云夕愣了愣,下意識說道。
噗……
白夜瑯直接一口茶噴出來,嗆得不輕:“云……云夕,這世上,沒那么多斷袖的。霄郡王有個青梅,他以前很愛,不過后來他家出事之后,那青梅就嫁給了一個商家公子,反正說不清道不明,卻也能證明霄郡王不是斷袖。”
云夕聳聳肩。靠坐著,腦海中卻回想起那雙狐貍一眼細長晶亮的眼睛。
如果不是錯覺的話,霄郡王肯定是看見她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看見了,那為何會幫她呢?
云夕想不明白,自然也不打算想了。
而前堂,最上的大紅圓木桌上,霄郡王舉著杯,與齊殷仁談天說地。
齊殷仁心里不耐,對霄郡王隱忍殺氣。只淡淡的應付著。
常云秋坐在一旁,笑道:“郡王。常云秋敬你一杯,聽說郡王最近收藏玉玩意兒,這是在下特定讓人找的鳳凰血玉,還望郡王不嫌棄。”
說著。常云秋從懷中取出一只鑲金紅木盒子,盒子只有巴掌大,很是精致。
霄郡王拿正眼看向常云秋,眉頭微皺。
旁邊的白天雄見狀,適時解釋道:“郡王,這位是常云秋,在下的表姑的兒子。”
所以算是極遠親,郡王不用在意……
郡王狐貍眼一挑,打開取出來一看。血紅無雜色的玉雕刻成一只小鳳凰,很精致好看。
郡王欣然收下,笑道:“既然如此。來,喝一杯。”
白瓷酒杯碰一下,郡王又開始扯天扯地拉著四王爺說話。
一直到宴席散去,縱使四王爺有心,依舊被灌醉,郡王也臉頰通紅。
白天雄并沒完全醉過去。便吩咐了人去收拾廂房,把四王爺和郡王給抬去睡覺。
常云秋也想留下來。白天雄看天色已晚,只得應下。
夜越來越深,陌琉倚想要云夕離開,云夕不愿意,兩人就這么在屋內僵持著。
白夜瑯出去吃飽沐浴之后回來,云夕還在生氣,陌琉倚一臉的冷色,態度也很堅強。
“好了,你們都大半日這樣了,也不嫌累。我說陌兄,云夕不想走,即便用強的把人搬走,她也會自己回來。”
“那也不能明知危險還不避開。”
“她不出桂苑就是了,再說,明日齊殷仁就該離開了,他總不會在我家呆一輩子的。”白夜瑯笑說。
云夕聽得猛點頭,對白夜瑯的說法無比的贊成。
陌琉倚無法,便動了輪椅,回自己房間。
云夕走過去,拍拍白夜瑯:“走,我們去夜瑯居。”
白夜瑯一挑眉,帶著壞笑:“還等什么?走起。”
兩人剛出院子,陌琉倚的房門便又打開了。
陌琉倚推著輪椅,慢慢的跟了出去,只遠遠的看著,并不靠近。
前面鬼鬼祟祟的兩人并沒發現后面陌琉倚跟著,自然也是因為陌琉倚極厲害,縱使白夜瑯武功不弱,也發現不了。
兩人到了夜瑯居,貓著身子鬼鬼祟祟的上樓,陌琉倚看著云夕一身潔白的湘繡軟煙羅紗長裙,兩手捏著一方白絲帕,此地無銀的左右看去。
“這丫頭,就不是個當賊的料。”陌琉倚忍俊不禁。
因為白夜瑯一早就把人支走,故而夜瑯居沒有一個下人看守。
陌琉倚坐在輪椅內,卻能消無聲息的到夜瑯居的一樓,置身暗處。
上面的兩人終于到了三樓,蹲身在窗下,聽著里面的動靜。自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云夕向白夜瑯示意個眼神,慢慢起身,在窗紗上摁了兩個洞眼,湊過去一看。
頓時,無語的翻個白眼,從新坐下。
白夜瑯自然也看到了,頓時也很無語。
“笨蛋,黑鷹這個木頭。”
云夕說道:“木頭?木頭還是抬舉他了呢,他根本就是石頭,又沉又重的空心石頭。”
白夜瑯伸手在唇間噓一聲:“噓,你小聲點,別讓他們聽見了。”
“里面兩人坐得三丈遠似的,還有什么看頭,走人。”云夕咬牙嘀咕。
白夜瑯拉住她,方想說話,里面終于傳來黑鷹的聲音,啞啞的,有著尷尬。
“夜深了,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