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二年八月初三,郡國太子陌翔翼舉旗成立除暴君,保家園的赤焰軍。
冥帝二年八月初十,冥帝遣左翼軍前來討伐赤焰軍。
左翼軍一萬軍一戰之下傷亡近半。
赤焰軍損失二十二人,傷三人。
大退左翼軍,贏得了第一場勝利,為赤焰軍打響了名號。
云雪覺得,這段日子是她過得最快活的,沒有擔驚受怕,沒有呃逆奉承。
仿佛當初在郡都皇宮所遇到的,都只不過是一場夢。她還是云家的二小姐,當然,如今的她也不是云家的二小姐了。
如今她不叫云雪,叫方雪,只不過是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表小姐而已。
變的是身份,可到底,她回到了父親的身邊。
母親那兒,不會有事兒的,有大哥在,不是嗎?
“雪兒,又去習武了?”大堂內,云逸的聲音遠遠傳來,看樣子心情不錯。
云雪點點頭,喊道:“爹,誠如夕兒說的,女子在亂世之中,斷是不能沒有一技之長以防身。”
說著,微微一嘆:“女兒也想好了,我雖習武不是為了上陣殺敵,可有了武功,也斷不是任人打殺的無用女子。”
“你能這般想是好的,對了,今日記得早些回來。”
“何事?”
“如今即便天下大亂。人還是需要成親生子的,女兒啊,我讓賈媒婆過來。你說說你的看法?”云逸說道。
女兒縱然已經是個嫁過人的女人,可他云家是個什么家族,有個長臉的侄女兒,大把人搶著要做云家的女婿。
云雪一愣,嘆道:“爹……您知道的……”
“我知道,可那陌銘窿是個什么東西?你難道還打算不嫁了?找個人,成了親。生了孩子,你才算正式脫離了那狗皇帝。”云逸走出來。說道。
云雪一想也是,她曉得陌銘窿的心思一直都在六妹身上,故而她確實是已經不愛陌銘窿了的。
可她縱然不愛,可誰愿意娶一個殘花敗柳呢?
“回來再說吧。爹,我先去了。”
“恩,記得早些回來。”
“好的。”
等云雪出了門,云逸放下手中的賬冊,揉揉太陽穴。
“來人。”
“老爺。”
“備馬車,我要出城……”
……
*辣的天,云夕身穿一套淡藍色的衣服,手中拉著弓箭一箭箭不停的往靶子上射。
可惜準頭一直不大好,沒一個中靶心。
那邊的地上。靶上布滿了箭,云夕大汗淋漓,手都有些打顫了。
那邊。葉兒躲在樹下看著小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敬佩。
遠處,一個身穿勁裝女子匆匆走了過來,對葉兒說道:“葉兒姑娘,方才有人來說。二老爺要出城。”
葉兒點點頭:“我知道了。”
隨即,走向云夕:“小姐。二老爺要出城,您看……”
云夕放下手中的弓箭,說道:“他有什么事情要出城的?”
“不知。”
不知?云夕皺眉,伸手抹一把臉上的汗,說道:“多派幾個人保護他,對了,扶搖呢?”
“在太子爺哪兒。”
“我過去看看,你也別跟著了,回云居等我,要不也留下來習武。”
葉兒一愣,看了看遠處的箭靶,暗想小姐都那么努力了,她定然也要變強來保護小姐。
“我留下。”
“恩,也別太厲害,習武不是一天兩天,慢慢來。”
云夕拍拍葉兒的肩膀,走到不遠處把弓箭放好,這才走出去。
一路到達陌府,夏伯揮舞著一紅纓槍在庭院中舞得虎虎生風。
云夕站著看了一會兒,才笑道:“想不到啊,夏伯竟然武功那么好。”
“嘿,少夫人,這您就不知道了吧,想當年啊,我可是跟著老爺叱咤沙場十幾年呢,只是后來老爺犯了腿疾之后,就一直沒在用槍了。”
夏伯說著,手一遍遍的撫摸手中的紅纓槍,那槍很長,豎起來比夏伯還高。
槍把暗紅色,油光滑亮的。
云夕笑道:“長槍,估計也就夏伯能使得那么好,我啊……本來想學的,不過,長槍是不好使的,還是乖乖學我的弓箭吧。”
夏伯搖搖頭,說道:“誒,少夫人,話可不能這么說啊,這弓箭乃是遠攻,遠攻要學,近戰的也是要學的,怎么,嫌棄我這紅纓槍?”
“不是,呵呵,瞧你說的,不是嫌棄,而是,我打算學短刀。”
“那也不錯啊。哎,老爺和太子爺他們在里邊呢,討論咱們第一步,要攻哪里?”
攻哪里都是要打的,不過,打敗了左翼軍,他們靠的是卞城這樣一個地方,加上武器還有戰術。
有城做掩護是成功的一面,若是輪到他們去攻城,那就得想一個好的法子。
屋里,陌毅,聞人翼,扶搖和太子陌翔翼都在,聞人琦也在。
都穿著一身盔甲,威風凜凜的。
屋內幾人見云夕過來,面上露出些微喜色,讓了位,問道:“云夕,來來來,看看,我們下一步怎么走?”
“打禹城,禹城城墻低矮,四面都是平原,樹木稀少,也沒有護城河。最主要一點是,禹城這個小城對于陌銘窿來說根本就沒放在眼里,禹城也與卞城很近。”
云夕手指在禹城上按著,邊說邊看眾人的臉色。
陌翔翼等人都露出喜色,對云夕的話很是贊同。
“我們也打算先攻打禹城。畢竟禹城對于先如今的我們來說,要拿下很容易。”
云夕點頭,對于如今的赤焰軍來說。確實拿下禹城不是問題。
云夕看向扶搖,說道:“二叔出城了,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扶搖沒想到云夕會突然說這個,問道:“怎么回事?”
“看來你是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出去太遠,今日下午他不是還要給二姐相親嗎?我就是有些不放心。城外指不定哪兒有陌銘窿的人。”
扶搖也不確定:“應該……不至于吧?”
“反正我讓人跟著他了,只要不出去遠。不會有事兒的。”
……
云逸坐在馬車上,面上的笑容還是不錯的,馬車上,還坐著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看年紀也就二十七八。
男子的眼角處有一點紅痣,被額前的流海擋著,若隱若現。
這一看,還是個溫文儒雅的俊公子,眼神帶著犀利,卻也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
這便是禹城知府申集,當然,是新上任的。
此番云逸出城便是與申集碰頭,因為申集讓云家在禹城的商行送上一封密信。
“申公子。這次還得麻煩你了。”
申集揖手說道:“無妨,其實我一早便想來卞城拜見太子的,只是萬事不能魯莽行事。故而才拖到現在。”
“那申公子以為如何?”云逸問。
申集說道:“這個,我只希望,太子別攻打禹城……”
“不打禹城?”云夕從椅子上坐起,走到一旁暗暗思量。
胖子點頭道:“是啊,那人稱自己是禹城的知府申集,是個二十七八的公子。長得很俊秀。”
“申集?走,去看看。”
云夕匆匆趕到云府。其他都在,陌翔翼坐在上首,下方,坐著一個云夕陌生的人。
想來定然就是那禹城的知府,申集了吧?
云夕還未說話,申集便站了起來,沖著云夕揖一揖手,笑道:“想來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云夕,鎮南王世子妃了吧?在下禹城知府申集。”
“申大人不必拘禮,太子,爹。”
云夕來到陌毅面前,問道:“方才黃大哥來說,不打禹城?可是因為申大人來此的緣故?難道,是打算投靠?”
云夕的話一點就中,也沒有任何顧忌,陌翔翼當即點頭。
“申集來說,禹城陌銘窿的手下并不多,不過卻有一方勢力,是江湖中人,武功很是厲害,這個,還是聽申集說吧。”陌翔翼道。
其他人望向申集。
申集這才說道:“禹城其實總的來說,所有人都是我的部下,禹城對于新帝本就不滿,上一任知府李肖是個明德的知府,因為上書彈劾一事,李知府一家均被滅門,很多商賈也遭了殃。后來,吏部把我委任為禹城知府,我也就剛上任不到半年。不過,就半年的時間,我已經暗中把禹城所有的人都收為已用,沒幾個是新帝的了。然而,有一伙江湖中人,卻沒人敢動他們。”
“哦?說來聽聽。”云夕道。
申集點頭,繼續道:“這一方乃是江湖去年新晉的門派,個個武功一絕,而且心狠手辣,嗜殺得很。我派去查探的人幾乎都折損在他們手上,這個門派叫五毒教。”
“五毒教?”
屋內眾人均皺眉,五毒教?江湖中的門派當真沒聽說過,果真是新晉的。
“五毒教,是一年前出現的,其實,五毒教就是惡狼谷為了掩人耳目而分化出來的。”
屋外,忽而傳來清冷的聲音,簾妖一襲青衣與一襲暗綠色衣裳的白夜瑯走了進來。
兩人面色很平和,還帶著絲絲笑容。
云夕當即走過去,拉著簾妖的手驚喜道:“二師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就剛到,怎么?師弟還沒回來?”
“沒呢,都兩個多月沒見他了,他不是回黃泉谷的嗎?”云夕問。
簾妖搖搖頭:“不是,他不在黃泉谷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