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雪立刻變了臉,尖銳的喊了起來:“不可能,不是還有一個名額嗎?你騙我!”
藍莫看了看沉思中的齊天澤,無奈的說道:“南宮辰羽要帶笑笑下山,最后一個名額被他要去了。”
“笑笑?”齊天澤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安撫的拍拍齊天雪的肩,柔聲說道:“雪兒,藍莫已經盡力了,下一次,哥哥一定讓你下山。”
齊天雪沒有說話,小手緊緊握拳,一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切肖笑并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下山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中間還會有這么多的曲折。如果她知道,就像南宮辰羽所想的那樣,她會萬事好商量。
因為不知道,所以她沒有壓力,因為沒有壓力,所以她的小日子繼續滋潤的過著。但她的滋潤在齊天雪的眼里,卻成了一顆毒瘤,不除不快。
肖笑每天早課的時候都會去后山的一片林子里練功,這事兒只有南宮辰羽、齊天澤和藍莫三個人知道,因為她每次練功回來的時候,都會帶回一籃子新鮮的山菇或是竹筍之類的,再不濟也是一捆柴,有時候還會打幾只野兔之類的,時間一長,大家都以為她只是在幫食房的忙,也就沒人懷疑什么。
這一天,肖笑照例往后山跑,并且跑到了相連的另一個山頭上。之前的山頭已經被她踩遍了,再想采一籃像樣的山菇很難,而且竹筍也越來越少,為了不落空,她必須跑遠一點。
采滿一籃山菇后,肖笑在一片開闊的山坡上開始練劍。南宮辰羽教給她的那套古劍譜她已經練的很熟了,缺的只是實戰技巧,她現在想把所學的多種武術全部融合在一起,取長補短,練就一套屬于自己的劍術。
木劍在肖笑的手中靈活的翻轉,所到之處,帶動落葉片片如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濃密的山林里,只能看見一團青藍色的影子在落葉間上下飛舞。
“你們確定是他?不是說只是個孩子嗎?”
“應該是他,到處都找遍了,只有這個山頭有人練劍。管他是不是,先殺了他再說,敢得罪小姐,該死!”
“一個廢柴而已,你們利索點,別被南宮世家的人發現!”
“是!”
肖笑提起一口真氣,踏著凌波微步縱身躍上樹梢,騰空翻轉一圈,正欲以木劍刺向樹桿,突然之間,幾道強烈的光線從頭頂迎面襲來,濃濃的殺氣瞬間籠罩在她的周身。肖笑暗叫一聲不好,腦海里一個意念一閃,胸口一麻,整個人像一只斷線的風箏從樹上掉了下去,又沿著山坡骨碌碌滾了下去。
“怎么樣,人呢?”
“掉下去了,下面是山崖,那小子的胸口又受了我致命的一掌,如果真的沒有靈力護體,他撐不過一個時辰!”
“行了,你們趕緊離開這里,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肖笑沒有掉下山崖,而是被崖壁上的一棵小樹攔腰掛住,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蕩著。
在明白自己所處的險境后,肖笑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身下數丈以外是一片沒有盡頭的黑暗,光溜溜的崖壁越往下越是寸草不生,腳底甚至還透著森森的涼意。
看一眼被她壓彎了的樹枝,肖笑想緊緊纏住所有的樹枝,也好分散身上的重力,誰知她輕輕一動,一只腳疼得鉆心,頓時明白自己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腿。這下麻煩了,一只腳使不上勁,真的離死不遠了!
最初的慌亂過后,肖笑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現在真的很危險,身下的這棵小樹一斷,她必死無疑。可是這棵小樹還沒有她的小手臂粗,已經被她壓彎了,遲早會斷。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讓這棵小樹能夠繼續支撐她身體的重量。
要她減輕體重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辦法是加固這棵小樹。略一思索,肖笑很快計上心來。胸口隱隱有些脹痛,剛才要不是她感受到殺氣,瞬間以意念冰封心脈,這會兒還不知道會怎么樣,也許腸穿肚爛也說不定。
忽略掉胸口陣陣的疼痛,肖笑凝神運氣,用意念把自己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奇跡發生了,那棵承載著她身體的小樹上慢慢多出了一層冰霜。慢慢的,冰霜越來越多,整棵小樹宛如度上了一層透明的冰膜。肖笑心中暗喜,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繼續以意念把四周的濕氣聚攏為冰霜,牢牢的鎖住了那棵小樹。一個時辰后,那棵小樹的枝桿和枝葉已經變粗了一倍。
肖笑長舒了一口氣,同時,疲乏無力的感覺卻也一陣陣襲來。她明白,自己已經過度的耗盡了靈力,本來就微弱的靈力,如今更是所剩無幾。
已經是夏天了,現在日照正烈,只是不知道這棵小樹和這些冰霜能夠支撐多久。
南宮辰羽已經往后山的竹林里跑了三躺,仍然不見肖笑的身影。這小丫頭以前都挺乖的,午飯前一定會回來,今天這是怎么了,這都已經未時了,還沒回來。死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給她一點陽光她就燦爛,看來以后得限制她的自由才行。
心神不寧的不僅僅是南宮辰羽,齊天澤也一個勁兒的朝著某處張望。肖笑從早上到現在就沒見人影,連下午的武修課也沒上,南宮辰羽下午也沒見人影,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齊天澤心里五內俱焚之際,南宮辰羽黑著臉走了過來,伸手直指齊天澤和藍莫:“你們倆個,跟我走!”
二人對望一眼,毫不猶豫的跟著南宮辰羽出了訓練場,直奔后山。
“我有預感,笑笑一定出事了,你們倆跟我到后山山頭上去找找,先不要驚動其他人!”南宮辰羽冷斂的說完,轉身就走,齊天澤和藍莫立刻跟了過去。
“笑笑,笑笑你在哪兒?笑笑!”一聲聲呼喚在山林里傳出老遠,驚得林里的鳥兒四處逃散。
三個人走完第一個山頭,一無所獲。到處都是肖笑留下來的足跡,一些被剝開的筍殼散落的到處都是,卻唯獨不見她的人影。
南宮辰羽心急如焚,他撿起一塊小小的筍殼看了看,沉聲說道:“這塊山頭上的竹筍都被笑笑挖光了,她會不會去了另外一個山頭?我們再到前面的山頭去找找,天色很快就要黑了,天黑前必須找到她!”
為了節省時間,三個人在第二個山頭分頭尋找。聲聲焦灼的呼喚伴著三個少年紛亂不安的心,一陣一陣回蕩在山林里,驚飛了歸巢的倦鳥,也驚散了林中的小動物。
齊天澤一邊喊,一邊漫無目的往前沖,一不留神,腳下踩了個空,順著山坡滾了下去。好在他反應快,一個翻滾彈了起來,靠在了一棵大樹上,一只腳也踢翻了一個東西。
籃子?笑笑的籃子?
“南宮辰羽,藍莫,找到了,我找到了笑笑的籃子!”齊天澤如獲至寶,捧著籃子狂喊了幾起來。很快,南宮辰羽和藍莫雙雙趕了過來。
“為什么只有籃子?笑笑呢?”藍莫眸光緊縮,開始四處尋找蛛絲馬跡。
“笑笑在這里練過劍,這里的樹葉最多,等等,籃子怎么壞了?”南宮辰羽突然搶過齊天澤手中的籃子,厲聲問道。
齊天澤不自然的別過臉,小聲說道:“我剛才不小心從上面滾了下來……?”
三個少年突然齊齊變了臉色,不約而同沿著他們所在的山坡望了下去。
“這里的土很凌亂,草也被動過,如果笑笑從這里掉下去……我下去找她!”齊天澤眸光倏變,撥開面前的一堆雜草就要往前走,卻被藍莫一把拉住。
“天澤,你不能去,這里是,這里是……。”
“這里是龍穴寒潭,足足上萬尺,沒有戰將級別的靈力護體,統統有去無回!”南宮辰羽沉聲說道。
齊天澤的臉色瞬間發白,他驚駭的望著南宮辰羽陰郁不明的臉,焦慮的說道:“那怎么辦?去請長老來幫忙嗎?”
“不行!擅入龍穴寒潭者是死罪,沒有宗主的命令,長老也不敢擅闖!”南宮辰羽的話像一瓢冰冷的水把齊天澤澆了個透心涼,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盡,繼而變得慘白。
“沒時間了,天馬上就要黑了,我下去看看,你們在這里等著。”南宮辰羽放下竹籃,望著腳下黑幽幽的一片,定定的說道。
“你干什么?你瘋啦!”藍莫一把拉住南宮辰羽,臉色也變得駭人。
南宮辰羽一把推開他,冷聲說道:“我是戰將級別,我可以召喚靈獸到下面看看。放心,我不會下到潭底。”
“不可以,你不能隨意召喚靈獸,你現在還不能……。”
“住口!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的時候過后,如果我還沒有上來,你們就回神殿告訴大司宗,說我擅闖龍穴寒潭,請他下令嚴懲!”南宮辰羽睨一眼藍莫,淡淡的說道。
藍莫的身體微不可見的顫了顫,臉上閃過一抹濃濃的哀與痛,隨即,他猛的轉過身背對著南宮辰羽,狠狠一拳砸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