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君一把從老板手上奪過發(fā)簪,陰陽怪氣的道:“你也不傻嘛,這支發(fā)簪里面的寶石價值不菲,當(dāng)個千兒八百兩的不成問題,干嘛要給你?”
老板也不怒也不惱,含笑著說道:“公子誤會了,在下愿另外奉上白銀千兩,以作諸位路上的盤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好好,就這么說定了,小白,簪子給他!”肖笑從老板手里接過玉笛,樂得見牙不見眼。
小白君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把簪子給了老板,老板當(dāng)即從柜臺里取出幾錠白銀贈上。
肖笑收了銀子,往休元的手上一放,朝老板揮揮爪,樂呵呵的走了。
老板愛慕的視線久久追隨著遠(yuǎn)去的倩影,眼里露出一絲惆悵。如斯佳人,也不知成全了誰的良緣。
肖笑的頭上沒了簪子,發(fā)髻松松的垮了下來,某人卻渾然不知。
休元上前兩步,把肖笑拉到路旁,當(dāng)著來往路人的面,當(dāng)街幫肖笑挽起了頭發(fā)。他的手很巧,一會兒功夫就幫肖笑挽好了發(fā),并把身上的帕子當(dāng)作頭巾纏在了發(fā)髻上,別有一番風(fēng)情。
肖笑咧了咧嘴,伸手勾住休元的腰,甜甜的道:“休元,你真好!”
休元淺淺一笑,捏了捏肖笑光潔的下頜,盈盈笑道:“可惜了那支簪子,那是冥夜送給你的最后的禮物,等有錢了再贖回來吧!”
肖笑一愣,臉上神色黯了黯,“想見不如相見,相見不如懷念,懷念不如不念。簪子沒了就沒了吧,他生前我不曾跟他說過一句好話,現(xiàn)在他死了,留著這些東西又有什么用?我會用我的心來記惦他一輩子,記惦他的人,他的心,以及他對我的好。”
“這樣也好,也不枉他對你付出了那么多。走吧,我們先去前面找一間客棧住下,晚上再從長計議!”
同一時間的城門外,兩匹高頭大馬緩緩步入皇城。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著黑螭和水波紋繡花錦袍的年輕男子,男子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抓著一只半舊的紫葫蘆,時不時的抿上一口,姿態(tài)肆意散漫,舉止輕狂不羈,眉間一點紫紅似邪似妖,帶著魅惑眾生的蠱惑,惹得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頻頻回頭。
跟在后面的是名眉清目秀的書童,背著一只包袱,面帶憂慮的伸長了脖子望著前面的男子。
“公子,已經(jīng)趕了一夜的路了,找間客棧休息一會兒吧!”
“休要再啰嗦一句,要是受不了你就回去,沒人讓你跟著!”南宮辰羽睨了一眼追過來的清塵,半瞇著星眸,一臉的醉意朦朧。
清塵咽了咽口水,費力的解釋道:“公子,您喝的太多了,又連夜趕了那么多的路,我怕您吃不消啊!公子啊,聽清塵的話,還是找間客棧休息會兒吧,您的酒葫蘆也空了不是?”
南宮辰羽晃了晃手里的葫蘆,果然,已經(jīng)見底了。
“唉,真煩人!去吧去吧,去找一間最好的客棧!”
“好嘞,公子,清塵這就去打點!”
太白樓,皇城最著名的酒樓,集吃飯、住店于一體,齊聚娛樂與休閑,是達(dá)官貴人與名流雅士的匯集地。這里并不以錢財和權(quán)位聚之,有才能者,太白樓的老板會親自備下雅間,供養(yǎng)你三個月都有可能。沒有能力的,十天半個月都進(jìn)不去,更別說吃飯住店。
肖笑、休元和小白君往太白樓的門口一站,里面的掌柜就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他們,從兩個伙計的中間擠了過來,跑到門口招呼他們。
“三位,吃飯還是住店?”掌柜的彬彬有禮,身上不但看不出絲毫銅臭味,還有那么一股子濃濃的書倦味。
休元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讀書人,只一眼就對掌柜生出了好感,抱拳道:“勞煩掌柜給我們準(zhǔn)備兩間上房。”
“為嘛是兩間?我們?nèi)齻€人嘞!”肖笑比劃了三個手指頭,黑漆漆的葡萄大眼眨呀眨的。
小白君勾唇一笑,伸手?jǐn)堖^肖笑的肩,湊近她的耳邊低語道:“你的身量嬌小,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三個人兩張床就夠了!”
肖笑的臉慢悠悠的漲成了粉紅色,推一把小白君,跟在休元后面走進(jìn)了太白樓。
進(jìn)了樓上的天字號房,兩間客房里面的雅致和寧靜令肖笑滿意得一個勁兒點頭。她在床上滾了一滾,想一想前些日子的野外露營,瞬間就覺得值了。
還沒滾過隱,店小二上來了,“公子,樓下大廳有各種表演,公子若是愿意去樓下用膳,小的這就去給三位公子準(zhǔn)備座位。”
肖笑望一眼休元,二人同時點頭。
下了樓,店小二帶他們?nèi)チ艘粋€能夠看到整個大廳動靜的座位。
廳中左前方有一個不大的舞臺,一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的衣著很普通,長相也一般,但舞姿卻輕盈優(yōu)美,如彩蝶翩飛,眉目端正,沒有半點故作的媚態(tài),不像是專業(yè)的舞姬。
一舞終了,有人朗聲笑道:“薛姑娘的舞姿愈發(fā)的精湛,連宮中舞姬也不及姑娘的十之一二,佩服,實在令人佩服!”
舞臺上的女子盈盈福了福身,溫莞的笑道:“公孫公子謬贊了,小妹只是閑來無事,給太白樓捧個場,博個人氣罷了!”
樓上有人大笑,“多謝薛姑娘,秦某感恩不盡。來人,請薛姑娘上坐!”
“小妹多謝秦老板厚愛!”那姑娘行了禮,跟著一名小廝上了樓。
肖笑流目顧盼了一陣,好奇的問道:“這里的人好奇怪噢,好像不是為了吃飯而吃飯,這節(jié)目表演隨性多樣,也不是酒樓里準(zhǔn)備的,真有意思!”
“公子有所不知,這就是太白樓的特色。任何人都可以在此表演自己的才藝,表演本身是自愿的,沒有酬金,但若是表演的好,輕則以禮相待,贈送酒席,重則成為我們老板的座上賓客,可以來去自如,所有花銷分文不取,而且還能結(jié)朋交友,實乃人生一大快事!”旁邊的店小二目光濯濯的說道。
連店小二都是個有心的!肖笑忍不住暗暗咋舌。
“三位原來在這里,秦老板有請三位公子上觀景樓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