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還想整我?”文若梅板著一張臉,瞇著一張眼睛盯著懷中的少女。
這個表情最可怕,若蓮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臉上揚起討好的笑容,“哪有,三哥,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嗎?呵呵……”
翻身從文若梅的懷里起來,若蓮拿起已被文若梅放在桌上的書,拿起一看,叫《繁世集》,翻開一看,全是詩詞什么的,無趣的翻了翻便把書放回桌上,撐著下巴坐在榻的另一邊,看著已經重新拿起書的文若梅,“三哥,你今天怎么沒去皇宮啊?”
自從做了那什么侍郎,文若梅便把在天月學院的先生工作辭了,每天都要去一次皇宮。
“今天沐休。”文若梅淡淡的應了一句,眼睛沒從書上挪開一步。
“太子殿下怎么樣?”聽說最近太子殿下忙得很,不過倒也沒有忘了若蓮的生辰,在若蓮生辰那天,托手下流云送來了許多女孩家愛玩的小玩意兒。
“無事。”
“大哥什么時候能回來?”她知道這次大哥是去聯絡草原族族長,可是在草原族率領戰士前來時,文若竹卻并沒有跟著回來。也只是托人送了禮物回來。
文若梅拿書的手一頓,隨后才回答,“ 確切時間不知道,不過應該還要再過一段時間 。”
兄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基本上都是若蓮在問,文若梅回答。若是遇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則直接沉默,而若蓮卻沒有絲毫辦法。
“ 三哥,你認不認識裴行琰?”若蓮終于進入正題了。她來梅苑的目的便是來打探打探這個裴行琰。所謂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要幫上汐兒姐姐的忙,就得先從了解敵人開始。而她知道若是開口直接問文若梅,文若梅肯定不會告訴她,而且還會起疑心。所以便先從簡單的聊天開始,讓文若梅覺得她是無聊,最后便不會起疑。
果然,文若梅并沒有起疑,只是有點不解,“你怎么問起他來?”
“好奇啊。那天我無意間聽到一個母親教訓孩子。‘不準再哭了。再哭裴惡人便把你抓了去。’然后孩子便不哭了,所以我就在想那裴行琰這么嚇人啊?”既然三哥都與他同朝為官了,總該了解一點吧。
“還好。”良久。文若梅給了若蓮這樣兩個字,若蓮傻眼了,什么是還好?還好是什么?是什么還好?
結果無論若蓮怎么纏,文若梅那張嘴巴里再也蹦不出一個字來。氣得若蓮沖他狠狠的皺了皺了鼻子,揮了揮拳頭。
回到屋子里,若蓮還是覺得郁悶難當,既然從三哥這里打探不出任何消息,看來得她親自出馬了。
找來三個丫頭說明來意,小采三人一聽她要出去死活不干,上次就因為同意她出去。結果卻鬧出那樣的驚魂,這次她們死活不干了。要知道就因為她們沒有看好若蓮,而讓她們受了重重的處罰,只是她們沒有說出來而已。
而這次不讓她出去一是為她安全著想,怕她出事,二也是為自己擔心。
最后逼得沒有辦法,小采直接說,“小姐,不是我們不讓您出去,你上次出去差點丟了性命,你可是讓我們有多著急多傷心,這次就算小姐怨我們,我們也不會讓小姐您出去的,你要是執意要出去,那小采就去通知老爺和三少爺了。”
若蓮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她何嘗不知道她們是擔憂她再出現之前的事,可是這件事事關汐兒姐姐,她不可能不管,可是見到那三個丫頭像門神一樣的佇立在門口,若蓮無奈了。看來得想個折中的法子了。
“好吧,你們贏了,我不出去便是,我先去睡覺。”若蓮眼睛兒一轉,笑著妥協了。
隨后轉身進入內室了。見著若蓮乖乖的不再提出去的事,三個丫頭相視一眼,均笑了。可若是她們知道自家小姐心里的想法,肯定會后悔死的。
一回內室,若蓮把床上的紗帳放,隨后把枕頭塞進被子里,做出一幅在睡覺的樣子,然后才輕輕的對著上空中喚道:“昭夜。”
很快的,空間憑空出現一道黑影,正是昭夜。
若蓮并不知道昭夜被丟棄在了山上,他還是文若梅在山中發現的,帶回來用藥物醫治,所幸他受的全是外傷,而且若蓮還用喂了血給他,至少緩解了他的傷情,所以才撐到了文若梅趕來。
“昭夜,你可以把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文府嗎?不讓任何人知道。”
昭夜點點頭,若蓮為了安全起見,讓昭夜帶著她從上次她去看望符初時偷跑出去的地方出去,只是這次不用她鉆洞了,直接被昭夜抱著飛出了墻壁。
到得租馬車的地方,若蓮還專門看了看上次送她去國師府的那位大叔,不過在找了一圈后發現沒有便放棄了, 隨便租了一輛,道了聲去都慰府,馬車便晃悠悠的向都慰府處趕去。
坐在馬車中,若蓮無聊,本來想把昭夜拉進馬車,但被昭夜拒絕了。若蓮無奈,只得獨自上了馬車,撩開簾子,若蓮向街上看去。看了一陣發覺沒什么好看的,剛想把簾子放下來,卻突然見到一個賣胭脂的攤子,腦中靈光一閃,她有辦法了。
讓車主停下車,若蓮跑到胭脂小攤處買了鉛粉,胭脂,眉炭什么的,一股腦的買了一大堆,在車主驚訝目光下上了馬車。
在馬車中若蓮開始改裝,她沒化過裝,不過把人弄丑還是可以的。她的想法便是,那名都慰不是好色嗎?好色的人不都喜歡美人嗎,只要她扮成一個丑人然后以汐兒姐姐的名義去拜訪他,只要他看了她的樣子,他肯定會取消與汐兒姐姐的姻親的。
拿起眉炭開始在細細的眉毛上勾畫著,隨后鉛粉把臉上涂成慘白一片,再涂上厚厚的胭脂,順便再有眉炭在臉上點了許多黑點,得,若蓮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樣子肯定會嚇人。
果然,馬車停了下來,車主的聲音從外面傳了來,“小姐,小的身份低微,不敢把馬車行駛到都慰府,只能停在這兒。”
若蓮撩開簾子,在車主驚恐的面容中付了錢,便向都慰府走去。
媽呀……車主拍拍胸口,合擾了張大的嘴,這小姑娘不是腦袋有問題吧,剛上馬車還是多漂亮的姑娘,怎么一下馬車就變樣了啊。那樣子,車主搖搖頭,表示不懂。現在的姑娘不是卯足了勁兒的把自己打扮漂亮,這小姑娘倒好,嘖嘖……難道這又是有錢人的新鮮樣?
想了想,若蓮停下了腳步,從袖子里拿也一塊絲帕罩在臉上,只露出了慘白的額頭與大大的眼睛在外。
意料之中的被守衛攔在了門口,在守衛滿臉狐疑的目光下,若蓮輕聲道:“我乃右相之女杜汐,前來見都慰。”
守衛之一皺了皺眉頭,擺出一幅不相信的神情,若蓮神色一凜,眼睛冷冷的掃過兩位守衛,“怎么?不相信?是不是我要拿出身份證明?”
兩位守衛在若蓮的威壓中竟然冒出了汗,殊不知,若蓮隱在衣袖下的手也是攥得緊緊的,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兩位守衛相視一眼,左邊那個朝右邊那個使了個眼色,右邊那個會意,點點頭,便向府里奔去。 而左邊這個連忙搓搓手道:“杜小姐說得哪里話,小的怎敢懷疑您的身份,還請杜小姐隨小的來。”隨后伸手走在前面,引著若蓮走了進去。
若蓮高昂著頭,一片傲嬌之色,“你們都慰是怎么教導你們這些下人的?本姑娘可是貨真價實的杜家小姐,等會兒見了你家都慰,我一定要好好的讓他整理整理一下府里的事,不然有你們這些奴才,都慰府遲早得出大事。”
一路上,若蓮邊走邊找茬,一會兒說這里修葺得不好,一會兒又說那里太破舊,一會兒又說地面不干凈,一會兒又說下人少云云,反正把一幅刁蠻的性子演得是淋漓盡致。直把那守衛嚇得滿臉土色,同時也越加相信了若蓮的身份。
終于守衛把若蓮引進到了一處院子,還沒進去,若蓮便聽到了一陣軟聲笑語。
院子里有一個三個環水的亭子,這種建立在水上面的亭子幾乎是稍微家里有錢的人都有。亭子四周掛滿了粉色的絲綢,此刻所有的絲稠都被放下,隱隱約約可見其中有幾個條人影。
而在亭子中放了一張很大的軟榻,軟榻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大約三十來歲,面容俊美,濃厚的眉毛下有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鼻梁挺直,薄薄嘴唇輕輕揚起,看起來像在笑,而他的身上只套了一件紫羅蘭的長袍,腰間松松的系著一根腰帶,露出一半結實的胸膛,整個人看起來既懶散又性感。而在榻上不僅只躺著他一個人,在他左右還各自躺著兩名少女,少女容貌嬌媚,媚眼如絲,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輕紗,整個身體有一種朦朧感,讓站立一旁的侍從們不時的咽口水。一名少女依偎在男人的懷里,不停的蠕動,同時拿起手中的葡萄喂時了男人的嘴里,“都慰,好吃嗎?”
男人一口含掉葡萄,隨抓起少女柔嫩的手臂便輕輕揉捏,“哪有你好吃啊?”
而若蓮一進入亭子時見到的便是這種情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是以若蓮完全征愣在當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腦里一片空白。
“你便是杜汐?” 男人的聲音響起,慵懶的聲音帶有絲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