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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犧牲

多多這麼一喊,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心裡不禁大罵:這陳浩天真他媽不是東西,竟然陰毒到這種地步!把人害慘了不行,還非得要置人於死地。

狄更斯一聽,立刻就對我和老鬼說:“這裡交給我來處理,你們趕緊去看看船體受損情況怎麼樣?”

我們不敢再做任何耽擱,就立刻趕往剛剛榴彈炮打中的地方查看。等到了跟前,就聽到有“嘩嘩”的水流聲傳入耳朵裡。我連忙讓多多將探照燈打過來,查探進水情況。

多多按照我指引的方向照過來,只見船艙內水位正在逐漸上漲。這時,已經看不見船體被打破的窟窿。只能看到靠近船邊一側的下方,有一處水花上翻如泉涌,就像是濟南的趵突泉一樣。水流不斷翻滾,出水量大的驚人。

轉眼間,船體出現了稍微角度的傾斜。船內的物品和餐具一類的東西,都開始發出“乒乒乓乓”摔落、撞擊的聲音。船內的照明設備,也開始“噼裡啪啦”地發出斷斷續續的噪聲。不時眨巴兩下,有的就此熄滅,再也沒有再亮起來;有的則眨巴了兩下,又重新亮起來。估計是電路遇到水,發生了短路現象。

麗莎在一旁東倒西歪地打著手電,給狄更斯他們協助照明。

狄更斯這時大叫:“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回答說:“船體受傷嚴重,進水量太大,補救肯定是來不及了?!?

“我這邊也確定是拆不下來了,所剩時間不多了,只有五分鐘了。”狄更斯大聲喊著說,“既然這樣,那就趕緊棄船吧。你們快放下救生艇,確保自己安全。沒時間了,快!”

聽到狄更斯這麼說,我和老鬼立刻去解繩索,將那懸掛著的救生艇往下放。我們速度飛快,三下兩下就將那救生艇放到了水裡。當救生艇一著水面,我們四個人就立刻跳了上去。我和老鬼拼了命地用雙槳向前劃。

狄更斯他們在我們的前面,見著炸彈就要爆炸,也是拼命頭也不回地向前劃動。我們畢竟是兩個人劃,很快就與狄更斯他們的船齊頭並進了。

在我們拼命先前劃動之際,“轟隆~”,身後發出了巨大的一聲爆炸聲。頓時,四處火光四起。我們幾個人都不禁暗暗吃驚:這狗/日的陳浩天到底使用的什麼炸藥,威力居然這麼大!偌大的一艘客輪,頓時就葬身火海了。要是我們還在上面,估計這會兒已經歸西了。

我們被這巨大的動靜所震撼,都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看這不常見的猛烈場面。火光映天的那一處,只見一朵參天的大蘑菇雲,緩緩升入天際。

在我們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只聽得遠處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再仔細定睛一看,只見一陣滔天巨浪席捲而來!

我們見狀,立刻拼盡全力向前劃。

槳劃的速度畢竟是微不足道的,頃刻間,那滔天巨浪就近在咫尺了。與其說是滔天巨浪,倒不如說是“滔天巨波”。畢竟它沒有浪頭,只是波低起伏。只是這波低起伏的幅度太大,波峰與波谷的直線距離,大概有兩層樓那麼高。

眼看波浪就要到達,我立刻一聲大叫:“緊抓住船邊,不要撒手!”

衆人一聽,像是本能反應似的,連忙抓住救生艇的邊緣。

頃刻間,巨波抵達,我們的救生艇在巨大的浪頭上就像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樹葉,隨著風浪飄搖不定。船體瞬間搖擺不定,我們幾個人也是被顛簸的東倒西歪。要說魂魄有十分的話,我們現在也就剩下了三四分。

好不容易過了那一陣翻天覆地的顛簸,船體終於是漸漸平穩了下來。我們幾個這才稍稍穩住身,都還有些驚魂未定,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本來,我們精心策劃好的逃生方案,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破產了。由貨輪轉到自動客輪,由客輪轉換到了這手工雙槳劃動的救生艇。要是以這樣的船速,想逃出這令人恐怖的幽靈島海域,估計要到猴年馬月。想到這裡,衆人都是一陣失落。

“師父!”湯姆這個時候,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們都被他這舉動稍稍嚇了一跳,都滿頭問號地看著他。狄更斯更是滿臉疑問,不知道湯姆是怎麼了。只見湯姆臉色慘白,就連嘴脣都沒有一絲血色。湯姆一言不發,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來生……我願做您的親生……兒子!”湯姆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這句話,然後就一下跪在了救生艇窄小的船艙裡。

這時狄更斯趕緊上前,想去扶住湯姆??墒且话逊隽藗€空,湯姆“撲通”一下,撲倒在了船底。這時我們纔看見真正的原因:湯姆的後背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整個衣服都被鮮血浸透了。冒眼粗略一看,湯姆起碼中了有十槍。

狄更斯一下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連忙一把扶起奄奄一息的湯姆。心疼地將它抱在懷裡,也顧不得滿手滿身全是鮮血了。狄更斯此時看到湯姆的慘狀,已經是心疼、痛苦到了極點。只見他大張著嘴,像是在哭,可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就這樣,狄更斯一直保持著極其痛苦狀。過了半晌,才發出聲音:“湯姆,湯姆!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替我擋了槍?!?

狄更斯這麼一說,我纔想起剛剛緊急時候,湯姆一把將狄更斯撲倒。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自己中了幾槍。等於說是拿自己當肉盾,替狄更斯擋了幾槍,救了他一命。

這時,湯姆努力地睜開眼睛,說:“師父……此生無緣……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你的親生兒子!”

狄更斯佈滿滄桑的臉上,這時已經是老淚縱橫。說道:“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湯姆聽完這句話,就微微一笑,再也沒有了氣息。

狄更斯絕望地抱緊了湯姆,張嘴大哭著,卻又發不出聲音。多多和麗莎看到狄更斯這樣,也不禁是淚流滿面。俗話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和老鬼見了這場面,也不免溼了眼眶。

狄更斯嘴裡只是輕聲重複著:“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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