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郝昭依然在兩邊拱衛,護著曹洪遠遠遁去,越去越遠。任峻那一路騎兵替他斷後,將衆玩家與張繡的步兵悉數擋下。暗影修羅與冰火雙蝶大發神威,所到之處,曹兵紛紛落馬!只是暗影修羅面前的曹兵,無一不是給炙得焦黑,而冰火兩個妖怪放倒的,十人中有幾人是因爲武技不敵,有幾人是因爲實在噁心,那個就需好好數一數了。
後路張繡軍眼看要與蔡陽的步兵接上,蔡陽滿是皺紋的臉上,忽的顯出一絲陰笑來,將手中大刀虛虛一劈,衆步兵一齊探手入懷,各自摸出一物,盡力往地上一擲,那物破碎之處,一股股濃霧嫋嫋升起,瞬間將數千步兵的身影全部隱去!
突生異變,張先叫道:“小心!小心!先停停!”那股濃霧居然遇風不散,有如凝質一般,將蔡陽步兵隱得衣角不露,一時半時,還似沒有消散的跡象!
右路曹純軍卻終於崩潰,傲天軍團之中,傲天齊所帶的,竟是近千名長桿刀兵,傲天四騎將曹純圍住狠鬥,長桿刀兵一擁而過,與張繼軍前後夾擊,曹兵不斷慘號化去,局面已成屠殺之勢!
南宮雲飛大踏步衝入曹軍陣中去,頭頂五鬼盤旋,他居然不再施出那種陰風陣陣的身法,本就紅光閃閃的雙眼,此際竟已紅到要滴血!劈手將一名曹兵當胸抓住,那曹兵要還手時,五鬼一擁而上,抓手的抓手,媚笑的媚笑,那曹兵嚇得放聲大叫,聲調都變得異樣道:“你……你們幹什麼……”
南宮雲飛惡狠狠道:“你管我要幹什麼!我老弟呢?”眼前這場惡鬥,他早已不再放在心上,唯一所牽掛的,就是他那蓬頭髮的兄弟。
那曹兵呀的一聲尖叫,頭一歪居然暈了過去,南宮雲飛氣急敗壞賞了他一令,急跨幾步,再度伸手,又將一名曹兵揪過,一樣猙獰道:“我老弟呢?”
這曹兵比起上一個勇敢許多,瞪眼叫道:“我不投降!”起手要揮刀,早被五鬼十隻胳膊亂揮一氣,砍刀自然是彈得遠遠飛去,臉頰面門,也多出幾聲烏青來。
南宮雲飛呸的吐了他滿臉口水,罵道:“我要你降!我老弟哪去了?”
這曹兵哇哇大叫道:“寧死不屈!奮戰到死!”手腳亂動,南宮雲飛火起,反手結結實實一記敲在他腦門上,罵道:“那你就去死吧,白癡!”繼續前進去了。
六隻手輕輕嘆了一聲,胸中莫名的升起一陣鬱悶與壓抑來,鬱悶者,南宮無賴與猛鬼騎兵,居然不知去向,壓抑者,那個俏麗而倔強的少女,又到哪裡去了?眼光瞥處,小妖昔人如一隻精靈,在曹兵羣中七折八折,不時即兜到任峻馬前,呼的張嘴一吹,一朵碩大的鮮花,奪目怒放!
他來勢突兀之極,本還是在曹兵羣中亂轉,那種一停一起,一彎一折毫無停頓的身法,晃得衆曹兵連聲怒罵,連他一根妖毛也沒撈著。明明以他的去勢,該離任峻越來越遠纔是,可居然就硬生生的一折而回,張嘴處將花魁的絕技使出!
任峻清喝一聲,不退反進,手中長刀如匹練般斬出,刀上本是清涼的風氣,此時卷在衆人身上,竟有尖銳刺痛之感!惡鬥到現在,任峻的氣力,也已近於枯涸,面對已是91級昔人的古怪一擊,這84級的風屬大將,終將最後的保命一擊放出!
鮮花疾速綻開,花瓣越張越大,衆人一時眼中都似有了錯覺,在花瓣前的任峻,居然在慢慢縮小!
花魁的縮小奇技!
任峻驚喝聲中,花瓣巨張有如餓虎攝食,將任峻一吞而入,那令人心寒的一劈砍在花中,居然連聲響聲也沒放出!任峻身後衆親兵怒叱衝上,昔人臉色已變得煞白,悶聲不響的後退,腳步之中,竟開始有些踉蹌!
光華一閃,鷓鴣天火箭及時射到,在親兵羣中激烈炸開,身後衆玩家更是士氣再振,前赴後繼的迎上,算是解了昔人一時之危。
空中那朵大花慢慢淡去,花中的任峻消失不見,大將既去,曹洪的這枝斷後之師,終也陷入苦戰!
除了背後濃霧始終不散,戰局已然明朗。六隻手呆呆站立,冥目??不語,又幾乎陷入神經質狀態。一側鷓鴣天一箭一箭射去,他這火箭不求準,只求射入人多處去,漸漸曹兵越來越稀,鷓鴣天微微一笑,將長弓一收,袖手旁觀。
六隻手身邊動容不放心道:“老大,爺沒事吧?”生怕鬼王不許,偷偷的放了個治療過去,還在其中夾了些學自張仲景的調理之法。
鬼王皺眉道:“爺想事情呢,你少煩!”
話音剛落,六隻手忽的一瞪眼,擡頭叫道:“回來啦!哈哈,就知道沒事!”遠遠鬼嘯聲起,一隊騎兵狂奔而至,跨下的是牛,牛上的是鬼,正是猛鬼騎兵。當頭獨眼巨犀之上,正端坐著南宮無賴與鬼師禺疆!
南宮雲飛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卻將臉一板,沒好氣罵道:“死豬啊,死到哪裡去的?”
人聲衆多,南宮無賴居然就聽見,眼一瞪叫道:“我追曹洪去了,咋了咋了,不就是沒追到嘛……”六隻手微微一笑,忽將眉頭一皺,回頭道:“動容,去!”
動容心領神會,甩開兩條短腿衝上,不時就衝到南宮無賴牛前,南宮無賴咧嘴一笑,躍身而下,動容拍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後面噗的一響,一枝長箭自南宮無賴肩上迸落!
他居然受傷了!
猛鬼騎兵紛紛下牛,一齊聚攏來,動容傻眼道:“慢點慢點!都有的治!”居然三百猛鬼騎兵,人人身上帶箭!唯一完好無缺的那個,只得鬼師禺疆而已。
南宮雲飛飛跑過來,心痛道:“白癡……你自己傷就傷了,幹嘛傷了我的騎?”
南宮無賴還沒回話,鬼羣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閃出,一把將南宮雲飛拔開,臉色青得嚇人,吼道:“過來,把我的箭撥了!”卻是牛人土匪。
和這大個子蠻漢是沒理講的,六隻手尚且見了他就發怵,南宮雲飛還敢翻泡?悻悻退後,土匪虎的轉過身去,背後箭桿密密麻麻,怕不下二三十枝,活生生像只豪豬。
六隻手正好笑間,南宮無賴咣咣咣走近,在他耳邊嘟喃了幾句,六隻手頓時色變,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擡頭時,滿臉都是愕然!
張繡大喝之聲又響起:“大捷!大捷!你們還等什麼?去把蔡陽拿了!”張先唯唯應了,催兵上前,衆玩家也興致勃勃圍上,曹軍給殲得七七八八了,要搶經驗,就剩這最後一羣。
衆步兵頭腦到是不笨,一個個脫下衣服猛扇,終於將濃霧扇去,濃霧一散,衆人奮勇衝入,只是平地上空空如也,除了留下許多大坑,蔡陽那數千步兵,居然一個也不見!
張先愕然道:“將軍……”張繡大怒,在衆甲士拱衛之下衝至,甩手給了兩記響亮耳光,罵道:“沒用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爹份上……”卻原來張先這傢伙,也算是他的族弟。
張先悶哼哼退下,張繡擡眼看去,地上大坑一個接一個,裡面黑通通不知有些什麼,回頭叫道:“張先!你下去看看!”
張先嚇了一跳,喃喃道:“我……我頭暈……”
張繡呸他一口,叫道:“甲士!扔他下去!”
衆甲士惡狠狠衝上,將張先沒頭沒腦舉起,通的扔下最大一隻坑裡去,張先慘叫聲不斷,自坑內傳來,張繡沒好氣道:“不把蔡陽找出來,你就別上來!”
張先在坑裡悶應了一聲,可能還想過要哭,但大約還是盡力忍了,腳步聲慢慢響起,漸漸深遠而去。
甲士變戲法般搬出張椅子來,張繡氣哼哼在坑邊坐下,嘴中罵罵咧咧,看來對他這幾位族弟,還是挺不滿意。六隻手大步走近,先拱手施了一禮,急衝衝道:“將軍,劉表軍呢?”
張繡照樣還禮,得意道:“大概該來了吧,哈哈!其實要早知道我宛城軍戰力如此之強,何必興師動衆,費了許多代價請他們來!”所謂代價者,當然不菲,這些個一方諸侯俱是利字當頭,誰會如呂布一般,六隻手一紙所至,立即提兵而來?
六隻手苦笑一聲,又問道:“劉表軍來了多少人?”
張繡想也不想就答道:“十萬!”看看六隻手雙眼,正緊緊盯著他看,赫赫一笑,抓頭道:“可能沒哪麼多,七八萬吧……”
六隻手還是不出聲,只是兩眼瞪得一眨也不眨,張繡終於抗不過,訕笑道:“其實……可能……五萬人!你不要這樣瞪著我看……唉,說句實話吧,三萬!三萬精銳步兵!”真是好比擠牙膏。
六隻手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叫道:“三萬!這三萬兵給人滅了!劉表的大將蘇飛,給人射成了刺蝟!”
張繡呀的一聲驚叫,座下那張椅子往後一翻,張繡跟斗骨碌直翻,轟隆隆跌進背後大坑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