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臨走的時候,我交代祖大樂,若是到了白天便鉆進杜冰的背后里既躲避陽光又可以暗中保護。
祖大樂開始不同意,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畢竟我被那千面鬼殺陣的陰氣穿體,著實虛弱了一陣。
我給他蹦了兩下以示沒事,又拍拍懷里的自有書,那里頭可有新收的魔家五鬼在,雖說受了些傷,但結陣之后,實力仍然不能小覷。
祖大樂這才放棄勸說,抱著長劍守在杜冰家門口打盹。
至于劉冬,直到我離開杜冰家的小區,也沒見他找過來,估計還在跟那猥瑣的男人糾纏,能叫厲鬼暫時脫不開身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要么是陰陽先生,要么是妖,要么是鬼!
但因為朝陽溝的一百鬼差相互之間都有聯系,所以我倒不擔心他的安危。
既然沒見到劉冬,我便一頭扎進黑暗中,改道直奔蓬萊小區。
這個小區在我們朝陽溝算是高檔的小區。住著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中等人物,當然,也有一群喜歡這個調調的鬼東西。
摸進小區之后,我便用大五行勘鬼術拘來了一只油頭粉面,脖子上套著二斤來沉的金鏈子。正呲著金光閃閃的大板牙,沖我微微欠身。
“不知老爺拘來小的,有何貴干?”說話間那一副做派,實在叫人討厭。
“這個小區有一個叫熊鷹的,你可知道?”
那大金牙聞言立馬抬眼,那一雙小眼睛微瞇,神神秘秘地說道:“老爺,想要打聽他?”
“怎么?不可以嗎?”我聲音一冷,豎起了眉毛。
“那倒不是,只是這雄鷹有些手段,平時在這小區里,我們一干鬼友,見他都要躲一躲。”
“他有那么可怕?連鬼都躲著走?”我不由地疑惑。
只見這大金牙連忙說道:“倒不是他厲害,我們懼怕的是他大哥……”
聽到這,我也唯有一哼了事。畢竟這年頭,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是欺軟怕硬。“少廢話,他家在哪?”
“啊,他家就在第八棟樓,3單元4樓,左邊那一戶。”
“行了,退了吧。”我知會一聲,人已經竄了出去。
來到樓下,那電子防盜門正鎖著。我見當下無人,便掏出自有書,放出魔家五鬼。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這五鬼如今也恢復了不少。五鬼互視幾眼,便由一個出來問:“老爺,你放我們兄弟五個出來,有啥吩咐請說!”
“你是老大?分別叫什么?”
“是,小的名叫魔禮崩,二弟魔禮歲,三第魔禮嵬,四弟魔禮岢,五弟魔禮岌。”
嗯,聽了之后,我點點頭,叫魔禮崩鉆進電子門,從里面把門打開。
接著,五鬼護在四周,一同走進樓道。
樓梯間干凈整潔,與那普通的小區倒是不同。
只一會兒工夫,我與魔家五鬼就來到四樓,這一層兩戶人家。我叫魔禮歲和魔禮嵬堵住右邊這戶的貓眼。
魔禮崩和魔禮岢鉆入熊鷹的家。
兩個彈指間,魔禮岢又鉆了出來,附在我耳邊低語幾句。
原來這熊鷹正在睡覺,屋內沒有異常。魔家老大的意思是問我現在該咋辦,我叫魔禮岢傳話,可以動手,同時老五魔禮岌進去給我開門。
所有動作同時發生。
我走進屋子的時候,那魔家兄弟已經壓著熊鷹出了臥室。
啪地一聲,老五把客廳里的燈打開,突然閃亮的光線,刺激的那肥胖的熊鷹連忙瞇起雙眼,但嘴上卻質問道:“你們是誰?”
那魔禮岢陰笑道:“我們是催命的鬼!”
“無知的小鬼,竟敢來我家鬧事,你可知當今朝陽溝陰陽協會的會長是我哥?”那胖子盯著已經現出身形的魔家三兄弟怒目,倒是一時忽略了我這個老早就坐在沙發上的大活人。
或許,他把我也當成了鬼物。
只聽那魔禮岌直接甩了一巴掌過去,罵道:“媽了個巴子,聽清楚了,我們哥幾個沖你過來,便是知道你的底細。”
這一巴掌打得山響,抽得熊鷹那一張肥臉晃了三晃,看著都油膩。
“你,你們是沖著我大哥來的?”到底是在報社里當頭頭,這些事情一點就透。
魔禮崩冷笑道:“你倒是不笨,說說你的堂兄熊天平的事,我們聽聽。”
“你們要聽什么?”我瞥見那熊鷹突然疑惑了一下,“真跟我大哥有仇去找他好了,來找我干啥?”
“哼,叫你說啥你就說啥?腦袋不想要了吧?要不老子先送屋里那小娘們到下面等你。”
聞言,那赤膊的胖子渾身抖了一下,就好像屋里的暖氣突然停了,或許是窗外突然刮進了寒風。
當然,以上兩種情況都沒發生,但他這一哆嗦,我是看得真真切切。看來這胖子很在乎屋里的人。
“別,別。你們想知道啥,我說。”果然,這熊鷹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再倨傲。
“這熊天平平時干了啥壞事,說來聽聽。”魔禮崩見熊鷹開始服軟,又問道。
那熊鷹老老實實說起來:“我大哥熊天平,對外相當低調,就算我是他堂弟,一年也見不到幾面,這最近一次通電話,還是我知道他的協會被人夜襲了之后,象征性地問一下。”
說到這,這熊鷹突然像是聯想到什么,那肥肉擠小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瞪開,但那嘴里含著的話卻是不敢說出口。若是我猜的不錯,他一定把魔家兄弟當成了夜襲之人或者同伙。
于是,這熊鷹抖得更加厲害。要知道,敢去陰陽協會殺人的,會在乎多殺兩個人?會估計他大哥熊天平的面子?
當然不會。所以熊鷹開始努力的一邊裝作無知,一邊盡可能地出賣起熊天平來。
這就是人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熊鷹如同蹦豆子似的,掰著手指頭數著熊天平的劣跡,但我聽來聽去也沒啥關鍵的東西。似乎這熊天平跟我本就沒有交集。
難道,是我猜錯了。那暗中指使李子牛買兇殺人,甚至聯合那死去的老王八蛋對付姚叔和我的,不是那熊天平?
如果他不是,那就是劉一鳴。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胖子知道的也不盡然,或者他有意遮掩。思忖到這,我叫魔禮岌過來,附耳輕語交代了幾句。這魔家老五連連點頭,嘰嘰笑道:“小的明白,這就去做。”
說完,這魔禮岌便走進了提熊鷹出來的那間臥室。
這胖子哀求一聲,見魔禮岌不鳥他,連忙沖我哭著臉,求饒。似乎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誰是今天主事的人。
“先生,求你別傷害我的家人,我已經把熊天平的罪過全交代了,真的沒隱瞞了!”
“嗯,我信你。”我勾起嘴角,邪笑一聲,“現在,我們來談另一件事。”
“好好。”熊鷹忙不迭地點頭,生怕說慢了,屋里那女人死掉。
“那你來告訴我,你指使鬼物害人怎么算?”
我話音未落,嚇得那本就癱坐地上的熊鷹頓時繃直了腰桿,看著我,如同看向一只魔鬼,渾身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