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璣穿著一身青玉色的長裙跟比爾一起來到位于柏林國際文化交流中心的會場，場外的星光大道上鋪著紅地毯。當兩人踏上紅毯的第一時間，無數的閃光燈對這兩人就是一陣狂拍，尤其是幾個國際頂尖娛樂雜志的攝影記者更是把長鏡頭對準了兩人。

褚璣的右手始終曲著蜷縮在長長的衣袖里，這條青玉色長裙依舊是洋溢著古老東方文化的神韻，原本好不容易養好了些的女人，因為手的緣故，比之于前些時候更瘦了。這條裙子穿上去簡直是飄飄欲仙了。

比爾不想讓那些記者看到褚璣的手，褚璣始終是把手蜷縮在身體的一側。比爾站在她的右邊，把她的右臂拉到脅下用左臂緊緊夾著，好像是兩人平時逛街的時候一樣。褚璣扭過頭看著他，比爾微微一笑：“不疼吧？不少字”

“沒有，很好。”褚璣笑起來：“就這樣一直走都行。”

“好。”比爾笑著拍拍她的手，正好對上前面等候的記者。兩人各自伸出手向記者們揮手致意，想要看到褚璣手背上傷痕的好事者有些失望，但是兩人相攜而來顯然也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不止是合作關系那么簡單了。

“比爾，你跟Magge這么親密，是不是說明你們之間不止是合作者那么簡單了？”作為主流媒體的記者已經拿著長槍短跑第一個跑過來：“可以透露一下接下來你們準備做什么嗎？”。

“公司里的事情一向是Magge說了算，關于發展和未來，我們還在計劃中。”比爾笑，著拍拍褚璣的右手：“我只想牽著Jolly的手，然后這樣走下去，很簡單的事情。”

“可以說這次的意外是促使你們向外界公布這一事實的契機嗎？”。鍥而不舍一向是記者的本色所在，不論是到了什么時候都不會有所改變。

褚璣點頭：“就算是沒有這一事件，我想我們會在不久以后說明這件事，至少我們公司一向都是全球合作的企業，這件事說出來不正是全球合作的典范？再說這么多年的合作，也正是說明我們公司的可靠和穩固性，是值得信賴的，絕不是一般的跨國公司可以比擬的。”

幾個記者本來是先要弄清楚褚璣的手傷，還有跟比爾之間的事情是不是某些小道消息所言的，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總裁和執行總裁真的變成了一家人了，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褚璣一語雙關帶過，既說清了兩人之間的事情，也給公司做了個難得的廣告。

“Magge，那天傷害你的中國籍男子跟你好像曾經是一對情侶，而且他是華語界很有名的男演員，為什么會發生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你對這件事作何解釋？”比爾剛想要拉著褚璣進場，就被日本的娛樂記者攔住。

褚璣微微一笑：“如果他不是華語界出名的男演員，你認為我有認識他的必要嗎？至于我跟他之間的關系，也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但是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恩反成仇，這句話或者西方人不能很好理解，不過你們日本全國上下應該是最清楚的。很多年來你們做的事情，正好可以跟這四個字相印證。”

對于日本人始終都沒有絲毫好感，就算是回答日本記者的問題，褚璣都是用最純正的漢語來說，力求讓所有華人都知道自己的立場。再說每次到日本去都是讓人心底不安，上次突發地震更是讓人心有余悸。

比爾看著褚璣冷冷地神情，馬上聯想到上次在東京發生的事情。輕拍了一下褚璣的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進去了。”

“好。”褚璣冷冷一笑，看著那個面容紫漲的日本記者：“日本記者為什么會到第一梯隊的地方，日本除了**還有什么？這樣還能有好的傳媒？”

“行了，我知道了。”比爾把她攬在懷里，絲毫不在乎那些閃爍不停的燈光和所有人的注目：“以后那邊的事情都不用要你操心。”

“可以啊。”褚璣手被他緊緊隱藏在手臂后，不用擔心被人看到上面蜈蚣一樣的疤痕。比爾跟她不時相對而笑，進了會場，本來安靜無聲的會場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所有的與會者全都站起來，朝著褚璣跟比爾兩人鼓掌。

褚璣看著比爾，兩人都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比爾站住腳大約一分鐘，然手想了想把褚璣往主席臺上走，褚璣搖頭。可是比爾指指上面空著的座位，原來兩人的名字早就在上面寫好了。顯然最矚目的兩個位子是留給他們的，而且不會有絲毫的異議和懸念。

比爾握緊褚璣的手，兩人慢慢往前走。感覺到褚璣心里有些抗拒，甚至不知道褚璣心底的抗拒是從何而來，就算是有時候能夠理解褚璣那種發自內心的冷漠，但是對于她的退縮和抗拒還是不能釋懷，因為褚璣一直就是一個勇往直前的女人。在困難和未知的一切面前，都會安然往前走，只是這每邁出去的一步都不是別人能夠想象的。

“我們怎么會坐到那個位子上面？”褚璣低聲問道：“難道我們可以坐到主席臺上？”

“既然這是組委會的安排，那么我們就不用推辭了。”比爾很淡定地看著褚璣：“我想我們或者會成為今天真正的主角，就算是有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但是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女主角。而且永遠都是女主角，不會有人超越你或是成為替補。”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話了？”走上主席臺的一瞬間，褚璣還在跟身邊的比爾低聲說笑。但是走上臺的一瞬間，褚璣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是在她之前并沒有一個華人走上這個舞臺，不論是女主角還是女配角。唯獨有一次問鼎的機會，也是被一部美劇趕超過去最終敗北。而她能夠走上去，也不是因為拿獎。反倒是因為作為主席臺的特邀嘉賓坐在上面，等著接下來要發生的故事。

比爾始終都沒有松開過自己的手，這是在閉幕式頒獎晚會之前的內部會議。褚璣可能是唯一一個華語語區內能夠坐到這里的唯一，在外界知道謎底之前她就知道了。可是這樣的未卜先知沒有任何意義，以前都不覺得這種謎底有任何意義。自己不過是追逐那個過程，但是真正的結果并不重要。唯有那個過程才讓人著迷。

身邊的人說著各式各樣的語調，對于英語是褚璣除了母語以外最熟悉的語言之一，但是身邊每一個人說的什么她都清清楚楚，只是想把自己的腦子清靜下來。比爾在旁邊跟閉幕式的秘書長交換著意見。褚璣安安靜靜坐在那里，手邊放著一杯溫水，用左手端起來微微喝了一口就放下。不讓人注意到自己，至少對于她來說這件事已經不覺得有什么突兀了。

“剛剛告訴我，這次的電影節非常成功，就算是發生了那么多事情也是最成功的一次，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們事先沒想到的，所以他們會有一個特別獎發給你作為嘉獎。”比爾扭過頭看著褚璣：“我跟她說，你對這件事不太感興趣，不過獎金將捐獻給慈善組織。”

褚璣微微一笑：“你倒是會替我做決定，不過這件事還真是處理得很好。我要是真的知道了，也會是這樣處理。”

“說明我很了解你。”比爾看她左手拿杯子已經是很穩當：“還痛嗎？”。

“很好了，我就像是他們小孩子學著寫字一樣，不過是再用左手來學就行了。”褚璣笑笑，比爾在桌下輕輕按摩著褚璣的手，把她的傷口和關節漸漸按摩得隨和紅潤，每天都是這樣沒有間斷過，雖然知道后來的植皮能夠讓她的手回到從前的珠圓玉潤。但是右手的靈活性還是會有影響。

“你還是很會想辦法的。”比爾笑起來：“我覺得你的心態真的很好，要不然你也不會跟我一起到這里來了。”

褚璣微微一笑：“總有一天會要大白于天下，不如我自己出來說明這件事。因為我跟你都是被所有人看做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能夠上了頭條或者是最好的獎勵，比等下那個獎杯更有意義。”

比爾握緊了她的手：“你能這么想最好，我發覺自己越來越像個中國男人了，法國人的浪漫不是像別人想的那樣，實在是因為中國人骨子里的風花雪月不是別人能夠理解的，而你所要的浪漫更是要人仔細尋覓才會有，比如說我和你就是這樣。兜兜轉轉走了一圈，回到原地才發現我們的其實早就不可分割。從我們一開始認識就決定了。”

褚璣左手掩著嘴笑起來，眉目間流光溢彩。讓無數的閃光燈為之黯然失色：“好吧，我當做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說什么都隨你。”想要抽出右手，但是比爾沒有放手，只是低下頭微微笑道：“我不讓你把自己最不愿被別人看到的東西，給人看見。”

褚璣抿嘴一笑，沒有說話。就算是身邊有再多的衣香鬢影都沒有任何意義了，自己要的東西已經到了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