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幀明笑起來:";人間煙火是跟飲食男女有這么莫大關(guān)系的,你能跟我說人間煙火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說說這件飲食男女的大事?”
“飲食男女的故事,你好像說過很多次。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成天惦記這件事,累不累?”褚璣推開他的手:";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件事,我就覺得你每天都在琢磨這個,是不是需要我給你安排一下具體事宜?”
“不用安排就是你了。”戈幀明笑著環(huán)住她的肩膀:";要是你不想要中國政府的結(jié)婚證呢,我們就去法蘭西,只怕一個浪漫的國度里會給你很大的勇氣。”
“噓,我們是在看戲。這里是公眾場合,還是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吧?不少字”褚璣想要掰掉他的手,戈幀明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她躲開自己的手:";在你這里不管是什么時候都不能討論這個問題,因?yàn)槟愀揪蜎]把這件事放在心里。”
“愛怎么說你就怎么說。”褚璣白了他一眼,舞臺上的戲已經(jīng)是接近尾聲。兩個人從最激烈的鬧窯已經(jīng)到了要去尋找薛丁山的地步,褚璣拽住戈幀明的手:";我們走吧,只怕阿姨也該帶著丫丫回賓館了。說好晚上帶丫丫去什剎海玩的。”
“晚上去什剎海,要不去護(hù)國寺那邊吃點(diǎn)小吃吧,你不是喜歡吃護(hù)國寺那些小點(diǎn)心的?”戈幀明點(diǎn)頭:";阿姨肯定帶著電話的,中午去哪兒吃飯?”
“我也不知道,哪兒有什么好吃的。”褚璣跟著他起身,剛要出門舞臺上沒有掭頭的唐正亞也不顧規(guī)矩,胡琴聲剛剛消失就從舞臺上下來,幾乎是趕著一步接一步到了褚璣面前:";站住”
戈幀明正偏著頭跟褚璣說話,面前一個活生生的人攔在兩人面前。褚璣愣了一下神看著面前的人,也不管自己換沒換衣服就這樣打從臺上沖下來:";有事?”
“看到你來了,我下來看看。“唐正亞一臉的油彩來不及洗去,在臺上看到褚璣在臺下坐著。跟盧蟬葒離婚以后算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做了太多對不起褚璣的事情,兩個人也不會走到今天。如果還能夠重新開始的話,是不是真的可以一切都回到以前?
“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走了。“褚璣看看他,本能地站到戈幀明身邊:";謝謝,你卸妝去吧。”
“難得回來m一趟,我請你吃飯?”唐正亞看看左右,沒有看到丫丫。不會是沒有把丫丫帶回來m吧,她出來就把丫丫扔在家里。還記得上次出事的時候,有個人一直跟在褚璣身邊。此時站在她身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個,帶著眼鏡看不清楚。
“不用了,謝謝。”褚璣扭頭看了眼戈幀明:";你忙你的。”
“難道我請你吃頓飯都這么難?也不介紹一下身邊的xians?”唐正亞始終無法正視褚璣身邊還有別的男人,當(dāng)初看到褚璣身邊的人都很難受,而且跟他結(jié)婚以后在很多時候,都知道褚璣心里其實(shí)還有一個男人。只是她從來都不提起,始終都不讓別人知唐正亞看著自己道這個人是誰。要不是偶爾有一次聽褚璣跟人談事情的時候,提到一個名字的那種神采絕不是普通人能夠看到的,就真的確認(rèn)自己始終不會是她嘴里提起的那個名字。
“不用介紹,你應(yīng)該認(rèn)識。”褚璣伸手拿下戈幀明的墨鏡,一怔之下唐正亞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怎么,還用我介紹是誰嗎?”不跳字。
“戈幀明?”唐正亞幾乎要給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個人就是橫亙在自己跟褚璣之間的男人。因?yàn)樗噎^的心始終都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過。也是因?yàn)橛兴噎^可以不去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只是因?yàn)轳噎^在很早的時候就認(rèn)識這個人了。
“你好,唐院長。”戈幀明微笑著伸出手,唐正亞低頭看看自己手上依舊還帶著化妝后的油彩。身上穿的是薛仁貴的袞服,只是手里沒有拿著馬鞭而已。
眼前的一男一女穿著最平常不過的衣服,閑適而安逸的神情和眉目間和諧,曾經(jīng)幻想過自己跟褚璣或者是跟身邊的哪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安逸,只是到了最后卻是什么都沒有留住過。
“你們還是見面了。”似乎是在感嘆,說出來的話里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最近這些娛樂周刊上面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事情原來是落在褚璣身上了。”
“沒想到你也很關(guān)注這件事,我以為你會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嗓子是越來越不得勁兒,身段也不如以前了。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同行知道,三天不練人人都知道了。”褚璣說話的時候沒有絲毫要隱藏自己觀點(diǎn)的意思,很冷淡地看著唐正亞:";如果只是因?yàn)槟阕约鹤隽嗽洪L就對自己是這樣想的話,我想以后不會有人要看你的戲。”
跟唐正亞對戲的賀蕙蕙剛下了妝,聽到有人說唐正亞還沒有回到后臺。扒著臺簾一看,恰巧可以看到場子里的一切,那個正在和院長談話的人就是自己的老板和師叔褚璣。那天隱隱約約聽人說過一件事,這件事在京劇院里不是隱秘。因?yàn)闆]有人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誰,只是知道前任院長卸任之前,把自己送到一團(tuán)里面做了頂替先前頭牌青衣的盧蟬葒,在這里聽到更多的事情,其中有很多都是跟褚璣有關(guān)的。
而最叫人不敢相信的一句話就是,褚璣其實(shí)是院長的前妻。而且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都跟那位已經(jīng)是跟院長第二次離婚的盧蟬葒還有關(guān)系,有時候真是不敢相信院長會跟自己的師叔是夫妻。
褚璣似乎也在尋找某人的身影,眼睛四處一轉(zhuǎn)已經(jīng)是看到賀蕙蕙那張掭過頭,臉上的油彩還沒有洗去的臉:";蕙蕙,看到我來了你還不下來?”
“師叔。”賀蕙蕙見躲不過,帶著一絲靦腆的笑意從臺簾后面出來:";師叔,我掭頭去了。”
“嗯,我都看見了。”褚璣點(diǎn)頭,這個丫頭很聰明沒有當(dāng)面叫自己是褚小姐或者是是老板,要是那樣叫的話只怕就會讓自己當(dāng)面下不來臺:";怎么樣,陪著你們院長唱日場,不用緊張緊張。”
“是,我知道。”賀蕙蕙趕緊點(diǎn)頭,褚璣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尤其是臉色比自己以前每次看到的樣子都要好很多,嘴角隱藏的笑意也叫人覺得新奇無比,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不是因?yàn)榕赃叺哪俏豢瓷先テ饔钴幇旱哪腥恕?
“你師父好?”褚璣拉著賀蕙蕙的手:";這是李敏的徒弟,我的師侄。所以叫我?guī)熓濉!边@句話不是對著戈幀明說,顯然是要讓唐正亞知道如果她不能出頭的話,只怕就說不過去了。
“李敏的學(xué)生?什么時候拜的師?這件事沒有經(jīng)過院里,我們誰也不知道。”唐正亞顯然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如果沒有拜師的話,我倒是知道李敏最近是很忙的。”
“當(dāng)著面在李敏面前磕的頭,名字寫在名帖下面。”褚璣牽著賀蕙蕙的手走了幾步:";我這段時間不過在國內(nèi),你該做什么自己知道,好好跟你師傅學(xué)。我跟你說過,師父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要是自己不能好好學(xué)的話,出不來可不要說別人沒有給你機(jī)會。”
“師叔放心,我知道的。”賀蕙蕙忽然想到褚璣這次當(dāng)著院長的面說出這句話顯然就是在證明自己的身份,不管是因?yàn)閹煾颠€是自己都不能跟院長去說這件拜師的事情。別人拜師需要有人作證明,因?yàn)榘輲熓且患_的事情。偏偏自己拜師只有他一個人在場,所以也只有借著她的嘴說出來。
“怎么又是你一個人在場?”唐正亞知道褚璣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尤其不喜歡趕這里面的熱鬧。如果這件事不是跟她息息相關(guān)的話,褚璣決計不會過問這件事。
“我需要告訴你還是向你說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褚璣嘴角微微一撇:";唐院長,我只是負(fù)責(zé)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給你們京劇院培養(yǎng)一個有出息的演員也只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褚璣挽住戈幀明的手:";等我回來m的時候,要是看到你沒有任何改變的話,我想你自己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些時刻都在關(guān)注你的人。”
“你這么說,只怕會給別人增添無限的壓力。既然是要努力培養(yǎng)一個新人的話,就應(yīng)該給她最寬松的環(huán)境。這才是最適合人才發(fā)育的機(jī)會,是不是?”戈幀明笑著打斷了褚璣的話:";你總是去嚴(yán)厲要求別人,不知道別人會不會適應(yīng)你的這種培養(yǎng)方式。”
“嗯,聽你的就沒錯是吧”褚璣睨了他一眼,轉(zhuǎn)臉看著賀蕙蕙:";自己知道該怎么做,我就不說了。有什么事情要人幫忙的話,你去跟他們說。我想雖然是我不在國內(nèi),你的事情還是有人會管的。自己不用擔(dān)心,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唐正亞始終穿著自己的戲服,只是面對這宗清醒的時候才知道什么是無能為力。就算是沒有跟她離婚的時候,褚璣也不會用這樣的神態(tài)跟自己說話。或者說從一開始褚璣根本就沒打算把自己當(dāng)做是她的歸宿。她的心不在,說什么都不會回來m。就好像是現(xiàn)在一樣,只能是眼睜睜看著她離自己一步步遠(yuǎn)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