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談談這次的合作意向。哈十八()免費小說”褚璣下意識讓自己平靜下來,畢竟這是一件私事,如果提到工作的合作項目上會讓自己很被動。
“在法國的演出分為幾個階段,我們公司那邊會有很多的安排,都是契合這個演出計劃的。”褚璣把合同交給王瀾的助理,讓她發放到每一個人手里。
唐正亞坐在王瀾旁邊,順手翻開。第一張就是京劇院的院徽,還有提供給她的一張劇院全部演職人員的照片,風格迥異的演出照和演出介紹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出來的。
王瀾也在信手翻著,絲毫不相信眼前這個冷冽而精明的女人,筆下寫出的東西不是每個人能夠看得懂寫得出的:“這個是誰寫的?”
“我,怎么了?”褚璣挑起一側眉毛:“我是個外家子,寫的東西有些不入法眼。如果是王院長寫的話,肯定別我好得多。”
唐正亞在一邊拼命忍住笑,褚璣說話這么多年還是這樣。王瀾這個人有些固執己見,在院里很多人都為這個背后竊竊私語。遇到褚璣根本就不會買這個賬,說話的時候也不會為了顧及她的顏面就什么說什么不說。
瞿瀅看到坐在王瀾旁邊那個男人一臉笑意,但是又拼命忍住笑的樣子。這個人看上去很精神,那副五官看起來就讓人不容易忘記。不過能夠坐在王瀾旁邊,說不定也是京劇院里的領導層面的人。
“我寫不出來,我只是沒想到褚小姐的專業知識會有這么淵博。”王瀾被褚璣不著痕跡地一刺說得有些赧然,不過她也不是被人一兩句話刺激以后就輕易認輸的:“現在傳媒這么發達,褚小姐可以用一個框架然后復制粘貼就可以寫成一篇了。褚小姐這么大的老板,說什么都不用自己忙得這么晚,殫精竭慮寫這些東西實在是沒必要。”
“談不上殫精竭慮,不過是信手而為。”褚璣笑笑:“我都沒想過這些東西能上大場面,不過是覺得暫時沒有好的,就把這個送到總部去看看,沒想到就通過了。”
瞿瀅聽懂了褚璣的話,王瀾等于給自己找了個釘子碰。這下是弄了一鼻子的灰,想笑也是忍住了:“褚小姐,你不是說要去排練廳看看的?”
“看看王院長還有什么要說的,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去看看。{純文字更新超快哈十八小說}”褚璣笑著起身,唐正亞已經是跟著起來了:“往這邊走,這邊一條都是排練廳。”
“我實在是找不出褚小姐的宣傳冊子里還有什么沒寫到的。”王瀾沒落到什么好處,只好是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讓唐院長陪著您去走走。”
“王院長覺得沒什么就好。”褚璣笑笑,跟唐正亞并排走著。
“東岳廟降香時神前禱念,求神靈佑官人功業雙全。酬壯志報國家鵬程得展,保佑我與你好夫妻偕老百年。”剛走到一號排練廳外面,就聽到有人在唱《野豬林?廟會》的名句,褚璣站在那里靜靜聽著。
“字兒咬得不準。”褚璣聽完,淡淡笑笑轉臉看著唐正亞:“唐院長,你們的青年演員如果這樣就算是得過金獎,我看也不過了了。”
“青年人都是這樣的,總是要慢慢走過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強大的經濟支持,即便是每天演日場也能夠有好的行頭和自己的頭面。這一點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際遇。”唐正亞跟褚璣并排站著。
“這個不是際遇,只要有真本事都會被人發覺。濫竽充數是站不住腳的。”褚璣扭過臉,賀蕙蕙正從二號排練廳出來:“師叔?!”
“我剛要去看你,今天排什么戲?”褚璣站住腳:“還是來看人排戲?”
“自己排戲,《三堂會審》。”賀蕙蕙笑起來:“師叔,這么好用空來看我排戲?”
“哪有時間來看你排戲,不過是過來看看。這次到巴黎演出,你的劇目是什么?”褚璣攜著賀蕙蕙的手:“不會又是老三出吧?”
“不是,是你上次說的要我自己能有自己的特色才能站住腳的。我就自己找人把當年的老劇目翻了出來,這次準備帶去的是《三堂會審》和《紅拂傳》。”
“你會劍舞了?”褚璣挑眉看著她:“《紅拂傳》的劍舞很吃重,你的功底能夠吃得住?”
“最近我都是很用心練功,每次去師父那里也都跟師父用心學的。”賀蕙蕙看向褚璣:“師叔,你最近臉色好很多。”
“是嗎,我不覺得。”褚璣跟在賀蕙蕙后面進了二號練功廳,唐正亞和瞿瀅也只好跟著進去。
“去吧,我看看。”褚璣找位子坐下,瞿瀅在旁邊坐下。唐正亞只好到了另外一邊坐下:“賀蕙蕙很用心,雖然是日場但是她的上座率和買票率都是整個劇團里最高的。”
“而且她還有固定的觀眾人群,這是很難得的。一個演員有了自己的固定觀眾群,才會有人長期買票。”褚璣看著賀蕙蕙的表演:“唐院長也有自己的固定觀眾群,不過現在這些觀眾群已經漸漸散淡了。每次的售票率連三成都不到,這是我說什么都沒想到的。”
“你還是很關注我。”唐正亞壓低了聲音,這句話只有是兩個人可以聽到。
“我是很關注你,但是關注你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要看看什么人值得我關注,你們京劇院會成為我們公司的合作者,我這個人一向唯利是圖。”褚璣看向身邊的瞿瀅,她雖然聽不懂還是很認真去看賀蕙蕙演戲:“沒有利益可言的事情,我不會做。尤其是對我沒有任何意義的人,我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做。”
“褚小姐,蕙蕙唱的是什么我聽不懂。”瞿瀅轉過臉看著褚璣:“你聽得懂?”
“很好聽,也很好懂。”褚璣笑起來:“蘇三是個有良心的妓女,就算是到了最后都還記得自己的情人,不過王金龍也不錯,總算是還記得不忘蘇三還幫她伸冤。”
“是嗎,現在恐怕就沒有這樣的人了。”瞿瀅不知道褚璣好端端說這話有什么意思,不過今天褚璣說的話里面,比平時多了很多尖刺,包括對著王院長都是很多的尖刺。褚璣平時是個很注意修養的人,大失常態讓人很意外。
“顧不得骯臟懷中抱,在神案底下敘敘舊情。”瞿瀅剛好聽到這句唱詞,平時說什么都聽不懂京劇的人這次居然能夠聽懂這句唱:“沒想到京劇里面還會有露骨的唱詞。”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能聽懂的就是這樣的唱詞,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褚璣笑起來:“我至少覺得這句唱腔很有味道,一個很討巧的唱腔,只要是處理的比較好的話,會有滿堂的彩聲。”
“我沒有想什么,只是覺得能夠唱這樣的東西,而且還是一種含蓄的藝術里居然還有這樣的露骨的描敘,中國人的情感世界始終是一個很私密的境界,很少有人能夠領悟。”瞿瀅看著褚璣:“這種私密性決定了中國人不同于外國人的表達方式。”
褚璣點頭:“不管是在感情表達上還是情緒的變化上,中國人總是帶著很神秘的意味。這就讓人以為中國人比較不善于作為感情表達,其實中國人是世界上最注重情緒表達的。”
“師叔。”說話間賀蕙蕙的這一段唱已經是唱完了,一下跑到褚璣旁邊:“怎么樣?”
“咬字有點問題,不過還可以。因為你的情緒表達很合適,這一段蘇三還是帶著害羞的樣子,因為不能確定上面是不是王金龍。但是又不能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情人身份,比較復雜,你處理的時候要注意這一點。”褚璣笑起來:“你公演的時候,準備用什么樣的頭面?”
“用水鉆頂花。”賀蕙蕙笑道:“上次做的那套好漂亮。”
“那你不如帶銀釘吧。”褚璣想了想:“我記得幾張老的照片上顯示的都是銀釘的花樣,梅派的演法是戴著頂花,但是程派不是。盡量按照最原始的方法,顯示出自己的個人特色。我不需要你一開始就唱多好,只要不失去自己的特色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賀蕙蕙點頭:“院長,我記得您的演出是《伍子胥》。”
“正在排演中。”唐正亞點頭:“還是要你來演《浣紗記》。”
“我知道,正在和琴師對腔。”賀蕙蕙知道兩人的關系,不過她這個師叔就連師傅都沒有多說半句:“師叔,我要是去了巴黎就住你家。”
“我很久都沒有回去了,那是一座古堡,十八世紀的古堡。”褚璣笑起來:“不過你們要是過去演出的話,我想我肯定會先回去。”
“你先生呢?”賀蕙蕙上次見過戈幀明以后就有了很深的印象,最近看電視才知道那個人之所以看起來眼熟,因為是接連幾屆的影帝視帝都是他。
“他在國內,最近沒時間過去。”褚璣笑笑,轉身的時候看到戈幀明站在排練廳外面:“看看,來了。”
“說我什么?”戈幀明戴著眼鏡過來,在國內尤其是在北京多半是太陽鏡不離身。很多時候褚璣都很想摘下這副墨鏡,不過有些奢望。有時候自己也必須帶著墨鏡到處走。
“問你什么時候去法國,蕙蕙要去我們那個古堡住。”褚璣笑道,瞿瀅朝戈幀明笑笑。上次那件事就那么毫無預兆地來臨,接著又是毫無預兆的銷聲匿跡,真不知道褚璣是怎么在家里把戈幀明給教訓了一頓,不過看樣子沒有發生過家暴。(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名萌世家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