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xiansg是我們遇到情況最好的一個人,在北京那邊做的治療和手術(shù)很及時,腦部壓迫的血塊已經(jīng)引流得差不多了。只要在我們這里繼續(xù)做一個療程的治療,就會有很好的起色。而且在治療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肌張力恢復(fù)非常好。這是我們預(yù)先沒有想到的事情,對于病人的恢復(fù)有很大的用處?!?
陳醫(yī)生看著褚璣驚疑不定的臉色:“不要這么緊張,其實戈xiansg睡在這里,我敢肯定他心里是清楚地。我們可以不相信奇跡,但是奇跡總是存在的。”
“真的嗎?”56書庫不跳字。褚璣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這么久以來聽到的最好的一段話,就算是李若耶打dianhua來說,因為爸爸的幫忙,那場官司贏得特別漂亮,他們家不僅要賠錢,還要坐牢,而且真的是不許保釋不許保外就醫(yī)的那種。
“真的,我干嘛騙你?!标愥t(yī)生看著她激動地有些潮紅的臉:“你的配合很重要,多跟他說話,可以刺激他神經(jīng)的恢復(fù)??吹贸鰜?,你們是很恩愛的?!?
褚璣捂住嘴,不讓自己的眼淚在笑容里夾雜著,因為從小就教導(dǎo)丫丫小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大哭,可是真的是忍不住。牽著兒子的手到了戈幀明床邊:“戈幀明,我知道你聽到了。不許這樣睡下去,你真以為我是給你做老媽子的?這些都是你的事兒,你答應(yīng)要養(yǎng)我一輩子的。這已經(jīng)休息很久了,難道就想這樣逃避自己的責(zé)任么?做夢,給我起來?!?
“陳醫(yī)生,你看病人的腦電波有反應(yīng)了。”那邊一直在做檢測的護(hù)士尖叫著:“真的是很強(qiáng)大的起伏,跟正常人一樣。”
褚璣不可置信地走過去,如果是平時她會用跑的。但是現(xiàn)在不行,肚子里的寶寶不能再經(jīng)受太大的顛簸,不止要顧著大的還有小的。
屏幕上一陣陣忙碌的波形,似乎是在告訴自己這里面正有想象不到的事情發(fā)生,或者是這個男人真的睡夠了,說不定會在自己不經(jīng)意的時候就睜開眼睛了。
“很好,他大腦皮層受到了強(qiáng)烈的刺激,這樣是最好的現(xiàn)象?!标愥t(yī)生滿意地點頭:“戈太太,我想戈xiansg的狀況會越來越好。先前說的再做一次開顱手術(shù)的計劃,看來需要改改了。因為戈xiansg已經(jīng)不需要經(jīng)歷這場惡戰(zhàn)了?!?
“我還能做什么?”褚璣坐到戈幀明旁邊,丫丫跑過去拽住戈幀明的手:“爸爸,我是丫丫,我和媽媽都在你身邊。你要醒過來,丫丫想你。”
陳醫(yī)生朝那邊負(fù)責(zé)監(jiān)測的護(hù)士招招手,這里還真不適合外人在場。
褚璣從包里拿出原先戴在戈幀明手上的鉆戒:“戈幀明,你說過我們戴戒指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是戴的無名指,我們戴在食指上。其實戴在哪里都無所謂。我跟唐正亞離婚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下婚戒扔掉。不知道為什么,那時候我如釋重負(fù)。好像是我不用再為別人活著。不管會不會跟你在一起,都不用再戴別人的戒指,除非是你的。除非是跟你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否則說什么都不戴?!?
她取下自己的戒指放到戈幀明手里:“這枚戒指是我自己帶上去的,戈幀明如果你再不醒來的話,我想不只是你的戒指,就是你的孩子我都不想要了。本來我跟丫丫好好的,現(xiàn)在給我這么大的壓力。戈幀明你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不要?!蔽⑷醯穆曇魪哪沁厒鱽恚骸安灰?。”
褚璣以為是丫丫在說話,不過丫丫一直都是好好坐在自己身邊。這兩天真是把他也?累壞了,小臉都瘦尖了。每天吃沒吃好,睡沒睡好的。不是他,難道是床上那個男人?
褚璣擦了一把眼淚,有了這個男人就等于是給自己找來無數(shù)麻煩,為什么還要聽?wèi){他來安排自己的人生:“戈幀明,你要是醒了就給我睜開眼睛。我沒時間再陪你耗下去,從我認(rèn)識你那天開始我就再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你給我下了什么藥,害得我這樣?你今天這樣,都是自討的,我不管你了。”
“不要?!蹦莻€聲音繼續(xù)微弱而堅定地:“不要。”
淚水模糊了褚璣的雙眼,這個男人不會丟下她不管的。伸手去握他的手,好像是在用力做著什么動作??礃幼邮且o自己戴上那枚戒指,遲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手的動作還在繼續(xù),只是很無力地摸索。將戒指努力在手里攥緊,摸索到褚璣修長的食指,艱難地套進(jìn)去才肯罷休。
褚璣不可抑止地失聲痛哭:“戈幀明,你這個壞男人,你害我害得這樣還要鎖住我一輩子?我不要你了?!?
“我要你?!甭曇舨淮螅瑧B(tài)度很堅定。褚璣害怕自己是在被幻覺所迷惑,猶豫著要不要抬起頭去看平時都是緊閉的雙眼,可是不看的話,說什么都不甘心。微微抬起頭,迎上了那雙很久都沒有睜開過的眼睛。
“老婆?!备陰髂樕铣冻鲆坏捞撊踔翗O地笑容:“對不起?!?
褚璣瘋了一樣抱住他的手:“我是不是在做夢,丫丫,是爸爸醒了嗎?”56書庫不跳字。
“媽媽,爸爸醒了?!毖狙居眯∈植林鴭寢屇樕系臏I水,自己也哭得一抽一抽的:“媽媽?!币幻婵抟幻媾康綃寢寫牙?。
“還睡不睡了?”褚璣擦了把眼淚,看著戈幀明。
“不睡?!备陰鲹u頭,傷口上的引流管還在那里。
褚璣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因為這句話,又是不受控制的落下,只是看到他醒來,心情頓時大好。一時之間都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想了想,還是上前按住他的腦袋:“別動,我去叫大夫。”
“別走?!备陰骺粗瑩?dān)心只是一個眼錯這個女人就會消失。
“大夫,快來看看?!瘪噎^按下了一邊的呼叫鈴,這個地方離著戈幀明不過是兩三步的距離。不止是戈幀明怕,就是褚璣也是怕得厲害。很擔(dān)心自己不過是在做夢,夢醒了他還在沉睡還不肯醒。
陳醫(yī)生以為出了什么意外,三步并作兩步進(jìn)來??吹揭荒贿B他都不相信的事情,按照醫(yī)學(xué)慣例,這樣的病人就算是恢復(fù)得再好,至少也需要一兩個月才會完全清醒。而且那已經(jīng)是奇跡了,剛才跟褚璣說的話亦真亦假??墒瞧孥E真的用自己無法相信的方式出現(xiàn)了,那個病了很久,甚至需要重度治療的病人睜開了眼睛。
“這是多少?”陳醫(yī)生沖他伸出兩個指頭,戈幀明眨眨眼睛:“這個數(shù)字是個罵人的數(shù)字?!?
陳醫(yī)生扭過頭看著褚璣:“戈太太,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男人到這時候還忘不了貧嘴,褚璣真是啼笑皆非:“這個數(shù)字在北方那邊確實是罵人的話,你或者問他別的東西?!?
陳醫(yī)生聞言笑起來,指著丫丫:“這是誰?”
“我兒子?!备陰骺粗缸觾蓚€:“我老婆。”
陳醫(yī)生點頭:“我現(xiàn)在握的是你哪只手?”
“你沒拉我的手。”戈幀明看著他:“我醒了是不是以后都沒事了?”
陳醫(yī)生看看褚璣:“戈太太,最好還是給戈xiansg再做個掃描。我要排除是不是有別的問題。”
“他平時就這樣?!瘪噎^搖頭:“不過還是可以給他做個檢查,不是說腦外傷會有后遺癥的。”
“我沒事了?!备陰魑ㄒ幌氲木褪遣灰@個女人離開自己身邊,剛才在自己似醒非醒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要離開自己。還說孩子也不要了,丫丫這小子說什么都會要的。還有什么孩子?
目光就在褚璣身上打轉(zhuǎn),忽然停留在腰部不動。褚璣平時最不忘記的事情除了賺錢就是如何保養(yǎng)身材,絕不會答應(yīng)自己身材有絲毫瑕疵。這種要求到了強(qiáng)迫癥的階段,可是現(xiàn)在就是為什么看著像是有肉了。
“我去安排?!标愥t(yī)生笑笑,恢復(fù)得好快。不過這家人還真是有趣,醒來以后說的話都不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生離死別。
戈幀明強(qiáng)撐著要坐起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褚璣看他用力的樣子,擔(dān)心不小心碰到了傷口。走過去扶住他:“慢一點,手臂和背上的傷口愈合了還有疤?!?
“不用紋身了,以后再演黑社會老大都不用化妝了?!备陰靼阉У缴磉叄骸把狙镜桨职诌@兒來。”
“爸爸?!毖狙静桓遗郎先?,爸爸腦袋邊還有個管管呢。
“怎么回事?”戈幀明撫上褚璣的肚子:“這是有了?”
“不知道,問你?!瘪噎^恨恨扔開他的手,難道這個人就不會體貼一下。自從他受傷出事開始,每天就是在心驚膽戰(zhàn)中渡過,擔(dān)心他又擔(dān)心孩子。丫丫還有那些數(shù)不清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讓人能夠安心的,可就是這樣他還是不會說出一句好話來。
“我的?”戈幀明說了一句更有意思的話,褚璣真想砸開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出了事徹底把他弄傻掉了,說話都不從腦子里頭經(jīng)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誰的?!瘪噎^瞥了他一下:“瘦了,這回不用減肥了。以后還可以繼續(xù)娛樂大眾?!?
“除了我的,還能是誰的?”男人心滿意足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