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期顯然也被姜寒午的舉動給驚呆了,她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姜寒午的舉動,甚至有些嚇到了。
那副設計圖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畫作,但卻也是她的心血,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就這樣被人撕了個粉粉碎,童佳期這個設計師也會覺得不舒服,哪怕動手的人是自己老公的兄弟。
“寒午,你爲什麼要撕了它?”童佳期不是那種不問青紅皁白就亂髮脾氣的人,同樣的,如果姜寒午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也不會一點脾氣都沒有。
姜寒午絲毫沒有被人質問的自覺性,反而問童佳期道:“四嫂,這幅畫是誰的?”
“是我的。”她答。
“你的?!”姜寒午皺起了眉頭,滿臉的疑惑不解問她:“是你自己想到的這個構思,還是有什麼素材?”
童佳期想不出他爲什麼會問這些奇怪的話,不過既然姜寒午問了,她就如實回答道:“不,是有素材的,是一幅畫。”
姜寒午的表情很凝重,直接說道:“拿給我看。”
童佳期知道姜寒午這個男人雖然話少,但他從來不說廢話,也從來不坐沒有意義的事,因而不作他想,立刻將當初與周凝珊簽約後裝著所有材料和合同的文件夾拿了出來,包括當初周凝珊給她的那副素材圖。
姜寒午細看了那張畫很久,突然給肖宸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而他本人則仍舊像剛纔那般嚴肅的對童佳期說:“這幅畫不能再看了,如果沒有實物的話,最好也不要投產。”
“爲什麼?”童佳期不明白爲什麼姜寒午會對一幅畫表現出如臨大敵的樣子,更像不出自己的畫會有什麼問題。
“你的這幅素材有問題,所以你的設計圖也有問題。”姜寒午覺得很多事情還是等四哥來了再說,免得事先告訴了童佳期徒增她的煩惱,也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童佳期讓工作室裡的其他人都散了,免得大家都聚在她辦公室的門口徒增她的緊張情緒罷了。
是關童佳期的安危,肖宸來的很快,他來的時候溫承也跟著來了,他們兩個今天本身就是到基層視察工作去了,這會兒更是焦不離孟,統一行動,而且出於對姜寒午的瞭解,既然姜寒午會對這件事的反應這麼大,就證明童佳期設計的那幅畫恐怕沒那麼簡單。
“小六,怎麼回事?”進門之後,肖宸先一步走到童佳期身邊安撫她緊張的情緒,而溫承這個孤家寡人則擔當了尋問人員的角色。
姜寒午十分鄭重的將童佳期的那副素材圖拿了出來擺在他們兩個面前說道:“這幅圖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它的線條和層次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你們有沒有覺得。”
“嗯,發現了。”溫承看不懂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不過盯著那幅圖盯得時間久了的確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是因爲這幅圖本身就帶著某種心理暗示的作用,看得久了會會讓人頭暈目眩,四肢乏力,看著這幅圖時間久了,會產生倦怠和厭惡的情緒。如同四嫂這樣每天工作的時候都會看她的設計圖兩眼,時間久了她會產生嘔吐、煩悶、精神倦怠的情況,時間久了,會讓她產生條件反射,看到設計圖或者畫筆畫紙就會產生強烈的牴觸情緒。”姜寒午說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是全然的平靜,可在座的幾位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童佳期最近的確有姜寒午說的這個癥狀,她每天來到工作室工作的時候都會產生孕吐反應,而且在設計工作方面,她也越來越提不起精神了。上一次的珍珠首飾是她費了好一番心思才做好的,可最近她完全是一副沒辦法工作的樣子,一旦接觸到了設計相關的工作,她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焦躁煩悶頭暈腦脹,真的像姜寒午說的那樣。
“寒午,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有……有依據嗎?”童佳期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她突然覺得害怕,真的害怕。給她這幅畫的人是想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再也沒法子拿起畫筆進行創作了,這完全就是斷了她在設計領域的生路,和折了她的翅膀沒有什麼分別。
“嗯,我雖然是腦外科的醫生,不過對於腦波和心理方面也有涉獵,像是這樣的圖也許在平常人眼裡看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可是我就能看出這幅圖實在是不妥。”姜寒午看著大家凝重的表情,頓了頓,問道:“四嫂,這幅圖你掛在這裡多久了?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
“掛在這裡還不到一個月,最近只要我開始工作了就會覺得頭暈腦脹,而且吐得還特別厲害。我一直以爲那是我懷孕的緣故,所以纔會……”童佳期回過頭來看了肖宸一眼,心裡真是又害怕又委屈。
周凝珊爲什麼來對付自己童佳期也知道,可她萬萬想不到周凝珊會用這種惡毒的方式來害自己,這簡直和斷人生路沒有什麼分別了。
“還好,只是一個月而已。”
“但是我之前畫那副作品的時候和那副素材圖朝夕相對了兩週……那個時候就已經覺得做設計的時候感到吃力了。”童佳期道。
姜寒午想了想,說道:“四哥,我看還是讓四嫂最近都在家裡歇歇吧,趁著那副心理暗示圖片對四嫂的影響還沒有大到那個程度,趕緊找其他方法調理,免得對以後的工作生活造成其他負面影響。”
“呵呵,”肖宸沒有直接回復姜寒午的囑託,反而冷冷的笑了起來:“章家,周家……看起來他們是在位置上坐的太穩了!”
“四哥?”溫承算是除了童佳期意外和肖宸相處時間最久的人了,所以他對肖宸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都能捕捉的相當及時。四哥臉上這股不顧一切瘋狂的狠勁兒已經很久沒有在人前出現過了,顯然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肖宸?!”童佳期被突然站起來的肖宸嚇了一跳,要不是肖宸小心的照拂著童佳期,剛纔她怕是一個激動就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溫承看到肖宸這個德行,就知道這次周凝珊他們玩大了,玩脫了,玩到肖宸的逆鱗上來了。雖然他四哥目前來說還是沒有整個家族支持的男人,可肖宸卻是個狠起來便能魚死網破的主兒。以前就算再怎麼憋屈肖宸都能忍,可如果有人欺負到了童佳期頭上,而且是把歪腦筋用在了童佳期的頭上,他就不那麼容易保持理智了……
“四哥,你別衝動……”溫承走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但是總有一種會立刻被人甩開的感覺。
肖宸轉過頭來看著溫承,眼睛裡好像帶著冰刺一樣:“溫承,我不想等了,動手吧。”
“可是……咱們還沒有部署好,很多證據還沒有捏在手裡。”溫承都快被他四哥森然的表情給嚇哭了,要不要這樣啊喂!我又不是用什麼怪兮兮的心理圖片暗害你媳婦的人,四哥你不要這樣瞪我……
溫承的顧慮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章建軍和周錫鵬兩個人在拓川省的人脈關係網真的太大了,實力也不容小覷,只要一朝出差錯,他們兩個便會滿盤皆輸,到時候溫承就可以回京城老老實實的蟄伏幾年了,而肖宸……恐怕會永遠離開這個圈子了。
“沒有證據就去找證據,大不了順藤摸瓜,讓那些小的先把實話吐出來,等到網撒的大了,那咱們能夠摸出來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多。”肖宸眼中駭人的視線更盛,
“可是……”
“溫承,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婆婆媽媽的?”肖宸臉上輕蔑的表情幾乎讓溫承發瘋了,他四哥怎麼能用這樣的小眼神盯著自己瞧?
溫承也是個血性男兒,也不禁肖宸那麼激。反正早晚都要動手,早了晚了沒什麼區別,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大不了解甲歸田:“好!四哥你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
童佳期聽見他們兩個的談話裡面又是“動手”又是“證據”的,隱約覺得他們要做的事其實都很麻煩,更何況在這件事因自己而起,她就更不想讓肖宸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肖宸,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寒午不是說了麼,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肖宸摸著她的頭髮,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一旦做出了決定那就是絕無更改的,更何況他們把手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就應該付出代價。
有的時候清理行動總是要一把抓住核心,不然自下而上便會打草驚蛇,自上而下難免以後無法繼續動手發落,他和溫承已經隱忍很久了,這一次說什麼他也要將計劃執行下去。
姜寒午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四哥和五哥要乾的事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他的世界裡所有的困難都是必須擊敗的,因爲只有這樣,所有的計劃才能繼續推行,而科研的進程纔會慢慢地前行,那些擋在腳邊上的絆腳石本來就應該一腳踢開纔對。
所以,在這個肖宸和溫承兩個人一臉嚴肅,童佳期一臉擔心的時候,姜寒午突然摸了摸肚子,很煞風景的說道:“四哥,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