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陷入震驚的秦三寶和秦夫人被張鏡心這一拍桌子,頓時給嚇住了,大氣不敢出,看著氣喘吁吁,但是卻滿臉威嚴,一股殺氣的張鏡心,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小心翼翼看著。
他們此時都還沒有消化完張鏡心為張翼提親的消息,現在這張鏡心又忽然搞出這一出,頓時嚇住他們了。張鏡心這種手握一方大權的封疆大吏的威嚴剎那之間爆發出來之后,一股凌厲和不可抗拒的威嚴和殺氣充滿了這屋子里面,讓他們這兩個見慣了場面的人,都忍不住膽顫心驚起來。
張鏡心這樣的情況足足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消下去,開始恢復正常,只是臉上的陰霾依然說著張鏡心此時的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那士兵到底告訴了他什么事情,讓他如此憤怒。
好一會兒,張鏡心才轉頭,然后露出一點笑容看著秦三寶和秦夫人道:“三寶,老夫還有事情,軍情緊急,就不留你這里了,不過這次老夫替代張翼那小子前來提親,倒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其實張翼這小子不錯,你家丫頭嫁給他,也算的上一對良配,至于你和張翼之間的恩恩怨怨,看開一些,總是好的,而不要影響以后的關系,你說是夜不是?”
“是是是,表姐夫說得對,三寶會好好考慮的。”秦三寶現在哪敢說半個不字啊,看著這張鏡心那種不容拒絕的臉色,那種官威都壓得他有點不敢和張鏡心直視了,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連聲稱是。
“好,那你好好考慮,有什么答復了,告訴老夫一聲,老夫先走了。”張鏡心點點頭,沉著臉很快便是離開秦家大宅,朝著自己的總督府趕去了。
秦三寶和秦夫人將張鏡心送走,看著張鏡心離開之后,整個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卻是發現自己后背都濕了,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然后看著身邊的秦夫人,臉色很是難看。
“怎么了?”秦夫人看著自己丈夫臉色難看,連忙問道。
“還能怎么,想不到咱們這個總督表姐夫居然是來為張翼那臭小子提親的,他什么時候能請得動這位兩廣大菩薩了?”秦三寶一臉苦悶,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渾身難受之極。
“我怎么知道,那你準備怎么辦?”秦夫人心中雖然有點高興,可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著自己丈夫問道。
“怎么辦,涼拌!”秦三寶跺跺腳,似乎很不甘心,然后直接走進了自己的大宅。秦夫人看著自己丈夫的表現,臉上露出一點欣喜,隨即也跟著進入秦家大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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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鏡心匆匆忙忙從秦府趕回自己的總督府,到底所為何事呢?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查到了一件關于廣東總兵陳謙的大事情。
原來在今年于八月十二日時候,有著一隊英吉利船隊來到了大明朝,他們原本是想來大明朝進行貿易的,但在澳門的時候被葡萄牙人拒絕之后,便是強行繞過澳門,然后船隊到達廣東虎門要塞,要求進入廣州貿易。
不過這是英吉利人第一次來廣州要求貿易,還未有任何批文,當地的官員當然不準前往廣州城了。所以便是讓他們這些船隊留在了虎門海上,謝絕他們這支船隊進入廣州城。
卻是不料到,這些英吉利人在虎門停留數日,居然登上岸上,然后燒毀了當地官府衙門,還派人占領虎門的沙角炮臺,搶走虎門要塞的35門大炮,更不得了的是,居然還劫掠附近鄉村的糧食和財物。
這些英吉利人也比較狡猾,在廣東當地政府,特別是軍隊前來問責驅逐他們的時候,居然知道暗中賄賂廣東總兵陳謙,送給了大量財物給那總兵陳謙之后。這陳謙居然批準了英吉利人前往廣州貿易,而且還不追究這些英吉利在虎門做的一切了!
這也是英吉利船只得以開入黃埔和廣州,然后在廣州進行了貿易,將手里面的貨物賣出去,又購買一批絲、糖、酒、布之類的貨物,直到差不多年關的時候才揚帆離開廣州,經過虎門出海。
當初張鏡心剛剛到來這廣州府赴任,對于這件事情根本不知情。直到后面一百姓前來廣州府告狀,他才隱約知道一些內情,然后查到了這些東西。
當然,查到的還不止這一些,經過張鏡心暗中派人調查,終于查到關于陳謙的各種違法活動,而且牽扯出來的東西更是龐大。
這陳謙接受西洋各國商人還有各種不法商人賄賂的數量之大,為這些商人掩護各種不法活動次數之多,看到堆在桌子面上的那些罪證,張鏡心都感覺到寒心。
而且從陳謙身上扯出來的一大串相關的廣東地方官員的名單,特別是各地駐軍衛所官員的名單,更讓張鏡心感覺到了以陳謙為首的龐大關系網的危害。
廣東沿海海外貿易發達,在整個大明朝都有名,基本上整個廣東沿海有錢的人都加入到了這個行列。沒有能力組織遠航進行海外貿易的人,那就是幾人十幾人甚至幾十人上百人一起組織一個龐大的遠航船隊前往南洋各國進行海外貿易。這些人共同推舉一個出資最大的人作為舶主,統領整個船隊進行遠航貿易,而他們這些人組織又是非常嚴密,獲利也是非常豐厚。
正是因為海外貿易發達,海外貿易的商人多,所以正常進行海外貿易的商人很多,可奸商也不少。各種奸商勾結當地的官員,偷稅漏稅,從事各種非法活動也不少。而陳謙他們這些官員,則是為這些奸商從事各種非法活動做掩護,他們成為了這些奸商的保護傘。
“不鏟除不行,這顆毒聊,簡直就是誤國殃民!”張鏡心盯著那一長串名單,默默的念著。
只是要動陳謙,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這陳謙在朝里面也有關系,和朝里面的某些大員有著剪不斷的聯系,又讓張鏡心有點放不開手腳,一時間陷入了困境。
不破不立啊。許久,張鏡心才長長嘆出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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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誰去我們秦府提親了?說,快說?”
在香港島上,秦如意一只手扯著張翼的耳朵,氣勢洶洶,瞪著眼睛看著張翼問道,就像是一只母老虎一樣,煞是可愛。
看到張翼和秦如意這邊的情況,遠遠跟在秦如意還有張翼身后的那丫鬟還有張翼的衛兵,都轉頭偷笑去了。
“哎呀,痛,小如意,你快放手。”張翼一邊大呼痛,一邊卻是連吃那秦如意的豆腐,摸著秦如意的小手都舍不得放開。
剛才和這秦如意提到自己已經讓人前往秦府提親了,這秦如意倒是上心了,硬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張翼又不說,倒是讓秦如意恨得癢癢的,看著張翼那得意的樣子,就使出了自己的絕活,直接拉著張翼的耳朵問道。
“你不告訴我,我就放不開。’”秦如意嘟起嘴吧,也不管后面那些丫鬟和士兵到底有沒有笑話這邊,氣鼓鼓的道。
這秦如意說到底,也不過只有十六歲,在張翼那個年代,也只算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只是這大明朝的姑娘似乎有點早熟,一般十五六歲就算成人要嫁人了,倒是讓張翼和這秦如意相處的時候,有點放不開手腳,盡管憋得難受,可也沒有突破最后那條線。
“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么?”張翼連忙求饒,好不容易讓那秦如意放開手,連忙戳著自己的耳朵后才道:“師傅說已經請總督大人前去秦府求親了,我就不相信你爹爹敢不給總督大人面子,哼哼。”
秦如意這下倒是愣住了,然后問道:“師傅,你師傅是誰?怎么請得動總督大人去秦府求親?”
秦如意當然還不知道張翼和福伯之間的關系了,因此張翼說出自己師傅請張鏡心幫忙去求親,頓時愣住然后發問。
“哈哈,你想不到吧,他就是總督府的福伯啊,上次跟著我們一起去澳門時候的那個福伯。”張翼哈哈一笑,然后拉過秦如意的小手又朝前前面走去,此時吃過了晚飯,按照張翼的說法,帶著秦如意來海邊散步,兩個小戀人就這樣親密的走在這港島海灘上。
夕陽的余韻照在這海灘上,映紅了兩人,照在那秦如意的臉上,就像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甚是美麗。只是被張翼牽著手,她此時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邊跟著張翼走著一邊問道:“什么事情你居然認福伯為師傅了,而且福伯不是總督府的仆人么?怎么請得動總督大人去幫忙求親?”
“哈哈,這是秘密,不能說哦。”張翼一笑,頓時不再言語,讓那秦如意又氣又無奈,只能狠狠給了張翼一個衛生眼,然后在張翼后腰一掐,狠狠道:“不說就不說,我才不稀罕知道,不過想要爹爹服輸將我嫁給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說完,這秦如意便是笑起來了,笑得花枝招展,她可是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的,現在自己父親對張翼有意見,想讓自己父親服輸,可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