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發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真的是要做生意,而不是來空手套白狼,套他們口袋里的錢,每個人都開始盤算著,自己能用這些鹽,增加多少收入。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真的有這么大的產量,而且按照沈飛所說的價格提供給他們,他們的收益起碼是以前的三倍,這次來真的是來對了。
就在這時,沈飛又笑呵呵的道“李并,張路二人被賊人殺死了,他們兩家沒有了支柱,孤兒寡母肯定難以為繼,咱們身為同行,又都是住在一個城里的鄉里鄉親,怎么能不幫他們一把呢?
不如這樣,諸位辛苦一下,他們兩家的遺孀和幼子,就由諸位照顧如何?”
眾人如何聽不出來,這是明擺著讓他們去瓜分那李并,張路的產業啊,他們不由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如果當初選擇不來,基本就會像那兩個人一樣,死的不明不白,啥都沒剩下,硬著頭皮過來了,不光沒有虧損什么,以后賺的錢只會更多。
吳英發帶頭說到“我等身為身為同鄉,照顧他二人的孤兒寡母是分內之事,斷然不能推脫,諸位說是不是啊?”
其余五人也都附和。
沈飛又開口道“既然諸位對在下的提議都同意,那么咱們再來商議一下之后運營的事情。
在下自幼離開大明去南洋討生活,也就對山東熟悉一些,所以在下的生意,就只打算在這山東做了,各位老哥見多識廣,路子多,想必其他地方也能吃的開,不如這樣吧,各位老哥就把這山東的生意讓給在下,這樣如何?”
吳英發等人都是連連點頭,表示這樣做事應該的。
他們很清楚,沈飛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山東的食鹽生意他包了,他們幾個可以從沈飛手中拿到大量的低價好鹽,不過只能去其他的省份繼續販賣,山東就別插手了。
這次來他們不光沒有虧錢,還能從沈飛手中拿到大量的低價鹽,比以前的生意賺的還要多,也沒必要在糾結非在山東賣,去外省一樣能賺錢,只不過是多了些運費罷了,相比較利潤真的是九牛一毛。
而且他們也能猜出來這么做的目的,孔有德雖然拿下了登州,但是名義上還是叛軍,盡管有沈飛這么個白手套替他打點生意,但是外省他們根本沒有基礎,自然也沒法展開生意,現在能把鹽賣到蓬萊縣以外就算不錯,賣到外省根本不可能。
這確實是孔有德的想法,而且不光是這樣,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相當多,只需要做好總經銷就好,順便在家門口做點零售,沒必要把食鹽零售業弄遍全國,根本沒有那個人手和精力。
而且交給這些鹽商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建立與自己相關的利益集團,將他們的利益綁在自己身上,那么他們就會很自然的倒向自己,不會站到自己的對里面去。
張居正和王安石的改革為何最后人亡政息,不就是因為他沒有相關的利益集團么,他們活著的時候很強勢,死了之后就沒人把改革持續下去,舍己為人的人只是個別的,大部分人都是逐利而生,既然無法從改革中獲得利益,那么為什么要繼續干改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反觀商鞅變法,雖然他被秦惠文王處死了,但是他的變法一直被沿用,以至于讓秦國這么一個被晉,楚兩國吊打了幾百年,函谷關都出不了的小國,短短一百年出頭,就成為頂級強國,一統六國。
商鞅變法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他的軍功爵位制,培養出了一批新興的軍事貴族集團,哪怕商鞅不在了,他們也會自發的對抗分封制、世卿世祿制的舊貴族集團,推動著變法持續下去,不為其他的,僅僅因為這樣做能讓他們獲得更多的利益罷了。
孔有德這么做的目的,其實就是這樣,讓鹽商們知道跟著自己走,少不了他們的好處,等到半年以后,自己如果能夠擊敗朝廷的平叛大軍,有了強大的軍力做保障,他們就會更加的死心塌地。
接下來,沈飛有和他們一起,商量了很多具體的事情,比如山東境內賣鹽,必須要拿到‘山東鹽業商會’的許可證,否則就是不把他們商會放在眼里,將會被整個商會聯合打壓,當然,這個條例只在孔有德的地盤內才適用。
還有一些問題,比如將來如果有更多的鹽商想要加入,如何審查是否通過;每個月每個鹽商能拿到量;每個鹽商銷售的區域在哪;如何先定一個范圍比較合理的零售價格等等。
差不多商量了大半個時辰,才把這些問題大概的弄清楚,這些鹽商們也都樂呵呵的告辭而且,再也不復來時臉上的陰霾。
至于是否私通‘叛軍’這個問題,他們根本不擔心,他們只是跟一個‘遼寧商號’做生意罷了,如果朝廷最后滅了孔有德,他們打不了花些銀錢打點一番就是,又沒有光明正大的跟叛軍做生意,怎么可能定他們的罪。
處理完了商號和粗鹽精鹽的銷售,孔有德也差不多坐了一個上午了,看到眼上門都面帶笑容的出去了,他也起身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
同時也在思考著另外一個問題,以后的銀錢就有保障了,但是現在的糧食來源還沒有著落,現在必須的趕快解決這糧食的問題。
走到院子外面,看著秦致遠在神游,孔有德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老秦,別在那夢游了,本官現在在發愁糧食的問題,你有沒有什么好的法子,有的話趕快說出來。”
秦致遠從神游狀態清醒了過來,正準備罵娘呢,結果看到了孔有德,頓時偃旗息鼓,換成一副獻媚的表情問道“將軍,您剛才說什么?我有點沒聽清楚。”
孔有德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是說這糧食的問題,我問你有沒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