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毫無疑問,多半就是登州水師或者東江水師的,雖然險島和三平島,田橫島等島嶼上的韃子也有福船,但他們應該沒這么大膽量。
要是他們敢打登州城的主意,也不至于這三四年才搞了兩次大動作,而且一次打著白蓮教的旗號,這一次又打著他孔有德的旗號,他們中應該有個比較聰明的智囊,知道引起大明朝廷的關注沒有好下場,所以不會做這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間點出現戰船還是有有些反常啊,登州水師自從正月初四從水城逃跑,之后就沒再出現在海面上過,東江水師也就上次彭友謨上岸偷襲的時候來了一次,后來也沒再出現過。
“這段時間,登州城內有沒有出現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事件?”
“這個到沒注意,屬下主要負責防務方面的,城門口設卡以及巡邏的時候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黎賢能如實匯報道。
孔有德尋思著,就算有黃龍派人混入城中,黎賢能也很難查出來,畢竟敵人來也是有備而來,不會在這方面露馬腳,黎賢能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這事兒還得問過梁百石才能知道,孔有德出發之后的一段時間內,梁百石一直在代理蓬萊知縣的位置,對內政方面的事情應該很了解,有什么反常情況的話,他應該有了解。
不過黎賢能已經干得和不錯了,孔有德贊賞道“很好,這段時間你干得不錯!為了嘉獎你的功績,現在我正式任命你為騎兵二營的千總,編制暫定為一千五百人,缺額的兵馬,你找毛承福補齊!
“屬下謝過將軍大人!”盡管早就聽說他會升官,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激動。
原本他和鄧德明一樣,都是孔有德的親兵,青州之戰開始前,他們兩個和另外八個親兵一起,被外放成為偵騎小隊長,然后他們兩人都在偵騎大戰中脫穎而出,被提拔為百總。
最終決戰的時候,又一起突襲王道純率領的撫標營后方,配合毛承福一起沖擊明軍陣列,最終將明軍擊潰,雙雙被提拔為把總,不過直到拿下登州,獲取了大量戰馬,他們的建制才被補齊。
一個月前出征的時候,他負責留守登州城,但鄧德明卻跟著孔有德出發了,并且在攻擊福山城之前,用計策勾引明軍騎兵出城,并順利將其擊潰,后來又在百洞山,配合林蛋大一起擊潰俘虜三千明軍,連續取得兩場大勝。
鄧德明因功升為千總,另編為騎兵三營,如果他黎賢能還是個把總,豈不是有些丟人,現在好了,他也是千總了,盡管知道自己的功勞不如鄧德明,但他認為那是自己沒有機會,因為壓根就沒人來打他啊。
看著黎賢能激動地樣子,孔有德打趣道“看你激動那樣,以后有的是仗給你打!今天你再忙活一天,登州的防務一切照舊,大軍連續行軍四天有些疲憊了,明日再安排后面的事情!”
“屬下明白!”
進入城門之后,孔有德又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盡管在登州只呆了不到三個月,但這里已經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了,呆在登州城內,讓他相當有安全感,更加的舒適。
在孔有德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不久,登州城的西北方向,來了一條商船,而后從商船上走下一行人。
為首之人器宇軒昂,朝氣蓬勃,此人正是當初在新城與孔有德分別的徐爾默。
他的旁邊,則是一個和他并肩而立的‘少年’,容貌極為清秀,臉上有著一絲不安,但更多的還是興奮,一身普通的士子服飾,眉宇間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豪氣,顯得英姿颯爽。
自從去年年底孔有德兵臨登州之后,來往登州的商船幾乎斷絕了,畢竟這里發生了戰亂,商人們都不敢在此久留,唯恐被叛軍抓住,破財是小,就怕命也丟在這兒了,紛紛離開了登州。
不過從二月開始,就有零零星星的商船前來,有些只是臨時停靠,補給食物和飲水,有些則是商人,來這里發賣他們帶來的貨物,然后收購一些貨物,比如棉花,石灰之類的。
這還有賴于吳英發他們幾個山東鹽業商會的商人,因為孔有德規定分配給他們的食鹽,只能朝著山東以外的地方賣,食鹽的重量都不小,走陸路成本太高,而且要跟各級官府打交道,不劃算,水路是比較好的選擇。
局勢穩定下來之后,他們就把安放在外地的商船都召了回來,用這些商船把孔有德分給他們的食鹽發賣到各地,商人的嗅覺都是很靈敏的,不少人都打探到他們是從登州出來的。
于是就有人冒險到登州來做生意,發現叛軍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么兇殘,于是膽子越來越大,甚至有些人找到孔有德,希望他們也能在這里獲取食鹽,然而都被孔有德一一回絕了。
但承諾他們,只要他們按照規定交足半成的‘保護費’,保證他們的貨物能在登州地界暢通無阻,不會受到任何刁難,本來他們還有些不滿,畢竟這些商人大部分都是江南來的,大明王朝對江南的控制權已經相當薄弱了,商稅早就被江南出身的官員們以‘不與民爭利’的借口上奏,然后給免除了。
這‘保護費’說白了就是商稅,但后來他們發現,只要交了‘保護費’,他們在登州地界做生意就不會受到刁難,遠比在其他地方打點當地官府花的錢要少。
至于這登州是不是叛軍占據的,與他們無關,商人永遠都是逐利而生的,只要有足夠的利潤,就算是有殺頭的風險他們也敢干。
跟叛軍做生意算什么,看山西那些商人,直接賣糧食和鐵器給蒙古,給韃子,不是一樣活得很滋潤嗎?一個個都賺的盆滿缽滿,富可敵國,整整意義上的富可敵國,那些個大晉商,隨便拉出一個來家里的
他們之所以不跟韃子做生意,不是心理有著大明朝,只是沒有路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