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亞爍跟這個男孩聊天,得知他現在在家里跟著務農,由于這兩年天氣原因搞得收成不好,家里條件也不怎么好。青峰說我看昨晚你們家的晚飯吃得還不錯,男孩說昨天是他爺爺的生日,去年因為沒錢就沒過,覺得今年怎么說也要炒幾個青菜給老人過生日。
男孩說自己都這么大了,除了務農什么都不會,很想找個賺錢的機會,不希望爹娘再受苦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該做什么。亞爍笑道:“所以你來偷我們的。”男孩一聽尷尬的要死,不再說話了。
青峰說:“大城市像你這般大的人都在游行示威準備抗日了,你有沒有想過要去當兵啊。”
“想啊,可是俺娘不同意,家里就我一根獨苗,要是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的,爹娘就沒人養老送終了。”
“他說得對,凡事都有兩面性,當兵打仗,幸運的就做了司令,全族光榮。這不幸的……唉,就不說了。”夢麟插了一句。
“對了,這聊了一路,還不知道你叫啥呢。”青峰問。
“俺叫大壯,家里人都這么叫。”
“大壯啊,你對這龍吟山了解嗎?”亞爍問。
“俺從小在這山上玩,凡是人能去的地方,俺都去過。”
“那你聽說過龍吟山穿越的故事嗎?”
“知道,這故事全村的人都知道,說有個人上山后失蹤了,后來托夢給全村的人,說他去漢朝成了皇帝了。”
“嗯,這話說得跟那個老頭一樣。”亞爍看了一眼青峰和夢麟。
“那你相信真有穿越這種事嗎?”青峰問。
“嗨,反正這傳說傳了上百年了,我覺得肯定有這回事吧,要不然怎么能傳得這么久呢。”
“那你知道那個人怎么穿越到漢朝的嗎?”夢麟問。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山上有一顆參天大樹,樹干上刻著‘穿過大漢’四個字,很多人說那棵樹是神樹,可能就在那棵樹旁邊穿越走的。”男孩說。
三人說話的功夫,就爬到了龍吟山處。亞爍表示應該先找到那棵神樹再說,大家都表示同意。男孩說神樹要往山里走,在半山腰上,說著就上了眼前的臺階。
通往山頂的臺階不寬,最多倆人并排前行,亞爍和男孩走在前面,夢麟和青峰走在后面,男孩突然想到了什么,問亞爍:“大哥,你們為啥要找那棵神樹啊,不會也想去漢朝吧?”
“呵呵,人都是好奇心重嘛,我聽說龍吟山的傳說神乎其神,就想過來看看真假。”
“哦哦,我們從小都在這山上玩,那棵神樹其實就是一棵百年銀杏樹,這棵銀杏樹還有很多傳說吶。”
“還有什么傳說,說給我們聽聽。”身后的青峰喊了一聲。
“人家都說,龍吟山的山上有很多想成精的動物,修煉了上百年,要經過三次雷擊,三次雷擊后還活著,方可成精。很多動物都沒逃過這三次雷擊,不過只要躲在這百年銀杏樹下,老天爺再怎么想劈死這個動物,也絕對不會放雷,據說是為了保護銀杏神樹,連老天爺都很愛戴它。”
“有這么神嗎?”亞爍半信半疑。
“大哥您別不信,這傳說都傳了上百年了。”
三人說話的功夫,就走到了半山腰,“你們看,在那兒!”
順著大壯手指的方向,三人看到一棵很高的銀杏樹,樹上掛滿了漂亮新鮮的樹葉,這棵樹像是非常健康,正在茁壯成長著。
大家趕緊跑到銀杏樹下,這棵樹長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枝葉茂密,足足把周圍的空地遮蓋了個嚴嚴實實,今日充足的陽光照射過來,站在大樹底下也完全感覺不到熱意。
“真是一棵好樹啊,要是這樹長在我家院子里就好了。”亞爍仰頭觀望,情不自禁說了這句話。
“大哥,千萬別,別砍樹啊,這棵樹是神樹。”大壯聽了亞爍的話頓時變得十分緊張。
“我只是感慨一下,
沒說要砍。你那么緊張干嘛?”亞爍不以為然。
“我跟你說,曾經有人也打這棵樹的主意,想要挪到自己家地里賺錢。結果凡是上山砍樹的人,結果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夢麟和青峰異口同聲,甚是驚訝。
“對,砍樹的人后來都得了一種怪病死了,死時全身長滿膿包,他們的病都一模一樣。有時誰家的孩子淘氣來山上玩,要是不小心折斷了一根樹枝,回家都發燒好幾天呢。”
“哎呀,有這種事?”亞爍驚嘆。
“我真的不騙你們,那些砍樹而死的人家屬還都在村子里呢,那些發燒過的小孩也在那兒,要是不信,我待會兒下山帶你們去問問。”
大家看大壯說話的口氣不像是撒謊,然后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亞爍靠近樹干,轉著圈看上面的情況,忽然,他發現在樹干的某一處真有“穿過大漢”這四個字,這四個字的高度恰巧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想必拿小刀刻字的人身高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你倆快來看,這真有字。”
倆人過去一看,果真如此。青峰頓時來了疑問,“大壯,如果說砍這棵樹就死,折斷樹枝就生病,那往這上面刻字的人,又是什么結果呢?”
大壯走過來說,“你這個問題問得真好,現在村里的人對這個問題始終抱有疑問,不知道是這個刻字的人是刻字之后弄疼了神樹,神樹懲罰他讓他穿越到漢朝;還是靠近神樹時不小心穿越了,離開之前為了留下記號,也不管能否得罪神樹了,匆忙之中刻了這四個字。你看,這字還歪歪扭扭的呢。”
大家一看,這字果真是歪歪扭扭的。但是剛才大壯所說的話,又讓人陷入了另一個疑問的怪圈中。
亞爍首先有了疑問:“要是靠近這棵神樹就穿越到了漢朝,那我們現在也靠近了,怎么還在這里?”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大壯,大壯撓了撓后腦勺,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這些都是傳說,而且上百年來只聽說過那一個人穿越了,又不是人人都能穿越。”
亞爍看了看夢麟,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試試?”
“什么想法?”夢麟詫異。
“如果靠近這棵樹沒能穿越的話,那么很可能是當時那個人閑來無事在樹上刻字,神樹為了懲罰他,把他丟在了漢朝。如果……你在上面刻上你的愿望……”
夢麟一聽傻眼了,她剛才聽了大壯說傷害這棵神樹的人下場都不咋樣,如果自己在上面刻字,擔心會有不好的后果。
青峰說:“亞爍說得有點道理,雖然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夢麟有些膽怯了,她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大壯啊,你說的那些得病的人,都是真的嗎?”
“真的真的,我不騙你們的。”
“那萬一我刻完字,也沒穿越,還得了一場病,那該咋辦?”夢麟問二人。
“我認識林大夫,他是神醫。”青峰說這句話時強忍住笑,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
“那……萬一林大夫醫不好咋辦?”夢麟還是不放心。
“沒事,早死早托生。”亞爍也憋住了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了一句。
“啊?你們……你們這是要我好看啊。”夢麟急了。
“哈哈……哈哈……”二人再也憋不住了,都笑彎了腰,夢麟一看二人笑得前仰后合,這才明白剛才倆人是在逗自己,大壯一看這場景,也忍不住笑了。
笑得差不多了,亞爍說:“我剛才說這辦法,沒準還真可以嘗試一下。要不這樣吧,我這人不信邪,我先試試,如果我真的穿越了,那夢麟你再寫上你的愿望。對了,以后這棵神樹,就叫‘穿越樹’得了。”
“大哥,使不得啊,萬一你生病咋辦啊?”大壯趕緊阻攔。
“試試吧,別擔心。”
亞爍說著,就從腰間掏出
一把匕首,大壯一看,懵了,這男人除了有槍,還有匕首,看那匕首還是非常精致的,在街市上很難買到。
“大哥,你的匕首從哪兒弄得?”大壯問。
“哦哦,我自己找了個打鐵的師傅給做的。”
“真好看,這么精致的匕首街市上很難買到。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有槍還有匕首?”
“呵呵,我先刻字,如果沒穿越,我就告訴你。”
“大哥,你先等等……”大壯伸手阻攔了準備刻字的亞爍,說:“如果你刻字后真沒穿越,那……能不能收下我這個徒弟,帶我離開這個窮山村,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呵呵,這小子還挺精,現在就知道拜師學藝了。你咋看出來我手里有活兒啊?”亞爍樂了。
“昨晚親眼瞧見你的身手,就知道你受過專業的訓練,現在看到你手里有這么好看的匕首,我猜你的絕活還有很多,現在還不顯山不漏水罷了。”
“呵呵,這么快就會拍馬屁了啊,”亞爍笑道:“不過,我不想收你這個徒弟。”
“為什么?”大壯急眼了。
“要是傳出去我收了一個賊徒弟,還不被人恥笑啊。”
“我……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大壯氣得直跺腳,恨不得時間倒流,把昨晚的錯誤給抹殺掉。
“行了行了,收不收徒以后再說吧。大家都等著看你穿越呢。”青峰說。
“你還真希望我穿越了啊?”亞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等等,亞爍啊,你打算寫穿越到哪兒啊?”夢麟問。
“我……對啊,我寫什么時間比較合適呢?”
“要不……咱來個折中的辦法,”青峰說:“咱別寫太遙遠的朝代,萬一真過去了還不得傷心死,咱就寫……近期的一個時間。”
“近期?”亞爍陷入了沉思,“要不就寫一個月前吧,這樣真的穿越了,我也是穿越到了關門前的夏荷工廠而已。”
“就這樣吧。”夢麟說。
青峰點點頭。
亞爍舉著匕首,刀尖對準了樹干,下刀之前看了看周圍的那三個人。三個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每個人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樣,更像是怕錯過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光景。
亞爍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再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卯足了勁兒,握緊了刀柄,在跟前的銀杏樹上仔仔細細的刻起字來。
亞爍刻字的時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一筆一劃刻在樹干上的字,青峰順著亞爍刻字的速度,情不自禁的念出了聲:
“穿……過……1937……年……5……月。”
亞爍刻字比較慢,不知道是個刻字方面的生手,還是因為內心也有點恐懼的原因,在刻字的過程中額頭都滲出了汗,因為刻的字比較多,認真的刻完后,時間仿佛過了一大半。
等到把“月”字刻完后,亞爍趕緊后腿一步,長呼了一口氣,此時另外三人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他們都直勾勾的看著亞爍,仿佛此時不多看幾眼再也沒機會看似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銀杏樹周圍地上的斑斑點點的陽光也瞬間沒了,大壯第一個發現了天氣轉變的現象,自言自語了一句:“變天了。”
大壯的話一出口,其他三人也感覺到天氣驟變,陽光不見,在這個敏感的節骨眼兒上大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亞爍更是一臉恐懼,無神論的他好像從來也沒這么恐懼過,此刻的安靜讓氛圍更加詭異,每個人的內心都狂躁不安但又不敢說話,亞爍覺得再這么安靜下去快要崩潰了,他終于憋不住的喊了一句:“不會真的要穿越吧?”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襲來,銀杏樹葉被吹得嘩啦啦作響,狂風夾雜著沙塵,吹得四人睜不開眼睛,一時間無法看清對面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