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仕壽伸長脖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朝蓋盞直嚷嚷,眼珠子往那些衛(wèi)兵的腿縫里偷瞄著蓋盞的神情,雖看不得幾眼,但還是能從幾個腿縫中看見蓋盞抬頭望著石頂,正是個傻大個的樣子。張仕壽心頭一緊,該不會這小師父也被鬼給附身了吧?
我的個親娘啊,該不會如此倒霉吧?自己還沒有過夠這錦衣玉食般的生活,如今卻要莫名其妙的死在這種地方,這萬一死在這里,身后事也不知能不能辦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那外面自己積攢的那些老財也不知會便宜了誰?再說萬一自己死在這些丑鬼的手上,會不會死后也變成他們那般的樣子,確耳朵少嘴巴的,又丑又惡心人?張仕壽是既舍不得自己的老財,也舍不得自己的這張小白臉,當(dāng)然更舍不得死。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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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些衛(wèi)兵和顧軍長的一雙雙大手掐住了蓋盞的脖子,那一張張不講衛(wèi)生的嘴就要咬在蓋盞身上,張仕壽是既同情蓋盞的遭遇,又心疼自己的結(jié)局,腦中已將自己的身前身后事都想了個千巴百遍。思前想后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希望自己死后能不被分尸,留個好面向就行,說不定做鬼還能找個鬼媳婦做做伴。
就在張仕壽滿臉眼淚準(zhǔn)備閉上眼睛等待他們結(jié)果蓋盞性命的時候。忽然聽得身邊的小師父大呵一聲,那些圍在他身邊的衛(wèi)兵全被掀翻在地。蓋盞忽地騰空躍起,也不知何時手中的桃木劍一揮便向這石頂砍去。
事發(fā)突然,張仕壽還沒有看清楚蓋盞究竟在干什么,便聽的一聲聲慘叫從耳邊傳來,那些剛剛還張牙舞爪口水淋漓的衛(wèi)兵忽然都雙手抱著頭在地上滾成一團(tuán),一張張痛苦萬分的臉嘬成一團(tuán),嘴里吱吱呀呀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張仕壽抬頭往上一看,便見蓋盞像一只石猴一樣攀附在這間石室坑坑洼洼的屋頂之上。蓋盞胸前掛的手電將他的一舉一動給照了個一清二楚,他嘴里叼著自己的桃木劍,雙手雙腳都緊緊攀附了屋頂?shù)氖瘔K上。
張仕壽滿頭霧水,不知道蓋盞為什么忽然要顯出這樣一副猴樣來。接著他又看到蓋盞將自己的左手手指往嘴上咬著的桃木劍上一劃,隨即就將自己那只帶血的手指往石頂之上涂抹起來,速度異常之快,張仕壽雖看不懂但也知道那是在畫一道符。
就在這時,張仕壽眼前的這些剛剛還在地上打滾要死要活的衛(wèi)兵和顧軍長忽然都停住了動作,翻著白眼咬著舌頭,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時蓋盞又從石頂上躍到了地下,臉上笑意十足明顯很滿意眼前這個結(jié)果。
張仕壽見蓋盞恢復(fù)了正常,這才敢將自己的一只腿邁出三道紙符的保護(hù)圈,眼見周圍沒什么危險,這才幾步縱到蓋盞身邊小聲問:“小師父,這什么情況?”蓋盞望著一地橫七豎八的腐尸和衛(wèi)兵,滿意的說道:“問題解決了。”
張仕壽又斜眼瞅著蓋盞道:“小師父,你終于恢復(fù)正常了?你剛剛是不是也被附體了?”說到這里,蓋盞苦著臉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腦勺道:“張管家,你為什么丟石頭打我?”張仕壽尷尬的一笑:“我那時以為你被鬼附身了,所以想丟石頭把你砸清醒呢?!?
蓋盞摸著自己的后腦勺,彎腰去查看顧軍長一行人的死活。張仕壽站在蓋盞身旁問道:“小師父,他們……是不是都……死了?”蓋盞搖搖頭,從包里掏出一疊紙符遞給張仕壽道:“你將這些紙符貼在他們臉上去。”張仕壽怕他們再次“詐尸”猶豫的不敢去接,蓋盞又道:“附在他們身上的厲鬼已經(jīng)被我打跑了。”張仕壽這才接過蓋盞手里的紙符,將紙符一一貼在他們的臉上。
張仕壽一邊往他們臉上拍著紙符,一邊問:“小師父,說也奇怪,為什么我沒有被這厲鬼附身啊?”蓋盞抬頭望著石頂?shù)溃骸爸慌履闵砩蠋е医o你的紙符吧?!?
蓋盞話音剛落,張仕壽就跳起身來,猛地一拍腦門道:“沒錯!上次小師父專門給我畫了一張紙符,說要我一直帶在身上,我可是日夜不離呢!”說完便伸手摸了摸戴在胸口的紙符,然后轉(zhuǎn)眼看著一旁雙手叉腰抬頭望天的蓋盞,這小師父以前看起來像個沒文化的鄉(xiāng)巴佬,沒成想竟幾次三番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真是有兩把刷子,看來自己日后得跟這小師父搞好關(guān)系,只怕自己以后還得跟著小師父混飯吃。
想到這里,張仕壽捏著沒用完的幾張符揣到自己的懷里,對著蓋盞又問道:“小師父,你是怎么收拾這群妖孽的?”蓋盞心不在焉的指指頭頂?shù)溃骸拔艺业搅怂麄冴嚪ǖ钠凭`。”張仕壽抬頭一看,隱隱約約似看到些石刻的花紋,但又不甚清晰。便伸手從地上撿了一把手電筒往石頂上一照,果然發(fā)現(xiàn)這石頂上可這些奇怪的花紋和看不懂的文字。
“小師父,你怎么知道這石頂之上有花紋的”張仕壽用電筒晃著這些花紋問道。蓋盞道:“那還不是得靠這位顧軍長,如果不是他用炮轟開這石頂,只怕這些被人重新糊起來的石頂我們一輩子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你是說這些花紋是被人刻意遮擋過的?那這人是誰???”張仕壽聽蓋盞說完,覺得自己脊背有些發(fā)涼。蓋盞望著那些花紋道:“只怕就是那個用石塊堵住鎮(zhèn)魂石把我們困在地下,又殺了那些家丁,還差點殺死我和初九的……東西吧?!?
蓋盞說完,張仕壽頓時覺得一股涼意從頭蔓延到腳?!靶煾福菛|西……是不是很厲害?”張仕壽緩緩靠近蓋盞小心謹(jǐn)慎的問道?!安皇菂柡Γ翘珔柡α?,所以古人才會用如此可怕的禁制將他鎮(zhèn)在這地底。這厲害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這地底出去了,真不知他出去會做出些什么事?!?
蓋盞沉著臉完說完,伸手朝墻邊摸索。張仕壽也被他這話給嚇住了,愣在原地發(fā)起了呆,怎么想過個安生日子這么難?如今扯上這么個厲害東西,以后可怎么辦?
張仕壽正瞪著眼睛愁他的往后的生活,忽覺肩膀被一只手抓住。嚇得他大喊一聲,覺得三魂七魄都險些從出身體飛去了,但反應(yīng)也夠機(jī)敏,伸手就從懷里抽出幾張紙符拍在那只手上??蛇@幾張紙符拍出去以后,依舊不見那只手有何退縮跡象。完了!這該不會是遇到那個厲害東西了吧?
“小師父!救命??!”張仕壽也不敢回頭張望,只能扯著嗓子喊上一句。蓋盞頭也不回道:“張管家別怕,是顧軍長?!睆埵藟圻@才虛弱的轉(zhuǎn)頭朝身后看去,見顧軍長將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佝僂著半邊身子,松垮垮的拖著半截身子,一臉虛弱的看著張仕壽拍在他手上的幾張紙符。
張仕壽慌忙將那幾張紙符馬虎的塞回懷里,轉(zhuǎn)身扶住了顧軍長,拖著他跨過那一地的腐尸到那三道紙符圍出的保護(hù)圈里歇息。而此期間,地上那幾個衛(wèi)兵也悠悠轉(zhuǎn)醒,都是一臉蒼白渾身無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