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貨物裝卸完畢,英國人和西班牙人上了一輛軍用悍馬,往城裡去了。怒水蛟乾死一名出來解手的船員,換上水手服潛進貨輪。他發*艙裡有幾名小頭目,他們正在賭錢、飲酒和猜碼。怒水蛟湊上去,憑著精湛的賭術還有豐富的人生閱歷,他把小頭目們灌得暈呼呼、哄得團團轉。
在怒水蛟的套問下,他從小頭目們的嘴裡獲知了一些信息。這艘貨輪屬於阿聯酋某國一家名叫“庫鐸.米諾斯威爾”的船務運輸公司,貨輪上的水手只有少部分是該公司的船員,其他的都是英國人帶來的。
怒水蛟犯迷糊了。他想查探船隻的來源,也想打探英國佬和西班牙人的來歷。但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又無法分身。於是,他打電話向安啓明求助。也就在這時,從“楓琦號”上落水,並且倖免於難的武裝護衛回到了安氏船務集團公司。安啓明聽說怒水蛟還活著,他很高興。在安啓明的資助下,倖存的十七名武裝護衛連夜搭飛機奔阿連酋來了。
怒水蛟與自己的弟兄接上頭後,佈置了任務。他命令副統領帶兩名弟兄去“庫鐸.米諾斯威爾”船務公司,查探貨輪的來源。他自己則與其他船員守在碼頭,監視著裝有橡膠的倉庫。一幫人守了幾天幾夜也不見有動靜。壞了,我這不是傻嗎?人家幹嘛要坐船,難道就不能搭飛機嗎?
待怒水蛟反應過來,趕到某軍駐地的時候,英國人和西班牙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怒水蛟懊惱不已。之後,通過手下弟兄,他聯繫上了“飛鯨幫”在阿聯酋的分部負責人,一位名叫薩利赫的阿拉伯人,他是“八大金剛”中的老五,今年四十二歲,他也是浪雲飛的老部下,怒水蛟和薩利赫也算是老相識了。
怒水蛟在薩利赫的寓所稍做停留,他和薩利赫談起軍部還有“庫鐸.米諾斯威爾”船務公司。他從薩利赫的口中得知,“庫鐸.米諾斯威爾”船務公司是“飛鯨幫”的客戶之一,“飛鯨幫”各個堂口的堂主經常將船舶租給其它公司,委託其運送貨物,據說是幫主的授意,目的是爲了不給聯邦調查局抓到把柄。不過,至於是哪位堂主與“庫鐸.米諾斯威爾”船務公司有業務上的來往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怒水蛟與薩利赫敘舊的時候,那名副統領傳回了消息,說“庫鐸.米諾斯威爾”船務公司的那艘貨輪,來自東南亞E國M省N市,是一個叫沈昊辰的人租給他們的。
“沈昊辰是什麼人?你知道嗎?”怒水蛟問薩利赫。
“這個人我聽說過,是三堂主身邊的人。”
怒水蛟吃了一驚。心想:既然是刑偉身邊的人,看來此事定和刑偉脫不了關係。不過,刑偉是總瓢把子相當器重的人,他怎麼會揹著總瓢把子做出這種事?怒水蛟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唉,人心隔肚皮啊!”薩利赫嘆道,“你越是信任的人,往往越容易背叛你。想當年,浪老幫主慘死,還不是因爲幫中兄弟告密?”
怒水蛟覺得薩利赫的話很有道理,他打算速回東南亞向刑偉興師問罪。就在他剛剛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薩利赫的手下進來通報說,有人發現了楓少爺和安琦小姐。
“什麼?他們沒有死?”怒水蛟喜出望外。其實,早在一週前安啓明就已經獲悉安琦和葉楓在北美獲救的消息。當安啓明接到怒水蛟求助電話的時候,安啓明正在召開董事會,他沒有來得及告訴怒水蛟。
“他們在哪兒?快告訴我,我馬上去接他們!”怒水蛟恨不得馬上見到安琦和葉楓。
來人說,據傳言,楓少爺和安琦小姐在迪拜機場,正被一夥身份不明的人脅持。
“楓少爺被脅持?誰會這麼大膽?老五,你看怎麼辦?楓少爺和安琦小姐是在我手裡丟的,這要是再出什麼事兒,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二當家的?”怒水蛟焦躁不已。
“蛟老弟,外面瘋傳有人懸賞十萬美金要取楓少爺的性命,你說會不會是……”
“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這就去機場。”怒水蛟火急火燎地站起身來。
“蛟老弟,我這兒有人有槍,要不要我加派人手?”
“不必麻煩薩大哥,我帶人來了。只要薩大哥派車輛還有嚮導,送我去機場也就行了。”
在薩利赫的安排下,怒水蛟帶人奔機場來了。怒水蛟和一干手下化妝成機組人員,把武器藏進食品貨櫃裡。先前報信的嘍羅說,有人看見安琦小姐和楓少爺被脅持上了飛往東南亞E國M省N市的航班。怒水蛟帶人混進了備餐廚房。飛機起飛後,他先帶人封鎖了各個機艙出口,然後直奔駕駛室。控制了飛機後,他帶人先是闖進了頭等艙,他發現頭等艙空無一人,然後,他又奔商務艙來了。
聽完怒水蛟的敘述,緊咬的雙脣猛然張開,“噗”,一口鮮血噴射出來,原本虛弱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哥哥!哥哥!”
“血月!快施救!”
……
各種呼聲、驚叫聲,響成一片。
方正太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雖然離人羣較遠,但他的目光始終關注著費爾.楠柯。當他看到那個穿著白色風衣的身軀搖搖欲墜的時候,他也站起身奔了過來。
“他是氣血攻心,真是,這麼激動幹什麼?”血月咕噥了一句,她急忙施展異能術,開始搶救。
“他失血過多,需要補充血液,你們誰能獻出點兒血液來?”血月說道。
“抽我的。”
“應該抽我的。”
怒水蛟和方正太都擼胳膊挽袖子起來。怒水蛟認爲都是自己的錯,他心裡正極度愧疚呢,他覺得只有爲總瓢把子做點兒什麼,方能心安。方正太也心生愧疚,他總覺得費爾.楠柯重傷,自己也負有一定的責任。
“要不要驗血啊?會不會引起凝集反應?”洛克有些擔心
“誰知道呢?試試看吧。我盡力就是,你們退後!”血月命令道。
大家退後了一步。
血月瞧了瞧爭著獻血的兩個人,然後對怒水蛟說道:“你先來吧。”血月看出來了,方正太是很高大,但是,他的體質要弱得多,遠沒有怒水蛟結實。
血月施展異能術,從她的掌心幻化出一柄由光影形成的手術刀。手術刀劃開怒水蛟手臂上的靜脈。之後,光影手術刀開始變形,變成了同樣由光影形成的管道。管道連接著怒水蛟的手臂和費爾.楠柯的胸口。怒水蛟的血液沿著管道向費爾.楠柯的胸口流去。
怎麼,世上還有這種輸血方法嗎?“飛鯨幫”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啊!方正太唏噓不已。
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怪事兒出現了,怒水蛟的血液被一股力量逼了回來。血月勉力驅動那股血液,直到額頭滲出了汗珠,血液也沒能前進半步。血液流不進去。
“他們的血液互相排斥,不行,得換一個人。”血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還是抽我的血吧。”綺兒說道,“我們是兄妹,應該行的。”綺兒捲起衣袖,露出了一截狀如玉藕般的手臂。
“不,還是試試我的吧,再說,你們又不是親兄妹。”
“刷”,方正太舉起一塊酒杯的碎片,劃向自己的手臂。鮮紅的血液立刻涌了出來。方正太搶先放了自己的血,因爲他疼惜安琦,他不忍心看著心上人的手臂被劃出血淋淋的傷痕。
綺兒冰雪聰明,方正太對她的心意,她又怎麼會覺察不出呢?
你是不希望我受傷,唉,你想試就試吧。在你的眼睛裡,楠柯哥哥是我的表兄,其實你不知道,我們原本就是真正的兄妹。綺兒垂下頭,默默地看著方正太正在流血的手臂,看著看著,心隱隱地痛並且沉重起來。原來,被愛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被一個人愛是一種幸福,被兩個人甚至兩個以上的人愛是一種負累。
方正太流露的愛意給綺兒造成了一種威壓。
血月瞧了方正太一眼,說道:“好吧,那就試試看。”
血月繼續施展異能術。令大家奇怪的是,方正太的血液竟然一路暢通無阻,極其順利地流進了費爾.楠柯的身體。
“你們好奇怪!”血月看了看方正太,又瞧了瞧怒水蛟,不解地搖搖頭。她也不明白,爲什麼費爾.楠柯的身體只接受方正太的血液,卻拒絕接受怒水蛟的血液。
唉,或許因爲我是低等種族的緣故吧!怒水蛟在心裡嘆息一聲,沒能爲總瓢把子獻上自己的血液,他感覺很自卑,也很失落。
經過長達十分鐘的輸血,費爾.楠柯的面色沒有先前那麼蒼白,他也終於醒轉過來。
“嚇死我了!”洛克拍著胸脯,後怕不已。
費爾.楠柯看著大家一臉關切和焦急的神情,勉強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死不了!”
當費爾.楠柯看到方正太的血液正流進自己身體的時候,他突然好感動,同時,他也深感愧疚。他在心裡對方正太說道:對不起,正太兄,你冒著生命危險,兩次救我於危難,而我卻欺騙你、不信任你,我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