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獵攙著洛克去找醫生。兩個人路過費爾.楠柯的房間,看到醫生正在給費爾.楠柯敷藥。
費爾.楠柯見洛克一瘸一拐地走進來,皺了皺眉,問道:“誰又把你弄傷了?”
血獵臉紅了,說道:“是我的屬下戲弄冥……”
洛克急忙接過話頭,說道:“是我運氣不好嘛,又當了一回小哈的墊背。哎喲,疼!醫生,快幫我看看!”
血獵扶著洛克,讓他躺在沙發上,掀起他的襯衣,想看看傷得怎么樣。咦,這是什么?血獵在心里驚叫一聲,慌忙把襯衣放下來。
費爾.楠柯瞥見血獵的動作,感覺很奇怪,于是問道:“他傷得怎么樣?該不是傷到骨頭了吧?”
“沒,沒有,只是擦破了一點點兒皮膚而已。”血獵急忙說道。
“沒有吧?我怎么感覺很痛啊,好像骨頭都斷裂了一樣。”洛克一邊皺著眉頭,一邊齜牙咧嘴。
“年輕人,受傷了就要及時醫治,遲了留下病根可就麻煩了。你們這么年輕,生活的道路還長著呢。來,讓跛子看看。”說著,李醫生一瘸一拐地挪過來,就要動手掀洛克的襯衣。
洛克看到迎面走來的老頭兒,也看到了伸向自己的手,這只手瘦弱得跟枯柴一樣,不僅臟兮兮的,指甲還很長,里面塞滿了污穢。
胃里一陣翻涌,洛克差一點兒沒吐出來。安叔叔家怎么會有這樣一位醫生呢?洛克不免心生厭惡。他忍著如刀割一樣的疼痛,把身子向后縮了縮。因為這個李醫生不僅衛生狀況欠佳,而且滿嘴黃牙、胡子拉茬,還跛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猥瑣男”。洛克害怕那雙臟兮兮的手觸上自己的皮膚。
血獵急忙擋在李醫生面前,說道:“沒事,真的沒事,您給留點兒藥水兒,我幫他涂擦涂擦也就行了。”他在說話的同時,施展出妖力,那是一個人類肉眼所看不到的超強能量場,這股妖氣猶如結界一樣阻住了李醫生的動作。
洛克很感動,心想:血獵一定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他也討厭這個臟兮兮的老頭兒。
李醫生眨了眨一對小眼睛,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年輕人是嫌我臟,哼,你們看不起我,我還不給你看了呢。
“呶,這是創口貼,這是擦傷藥,自己看著辦吧。年輕人,好自為之。”自稱跛子的李醫生把一堆藥瓶、紗布、棉簽之類的東西丟到桌子上,又一瘸一拐地轉回去,收拾好自己的藥箱。
“賽華佗,你別走啊,你給他看看,他一定傷得不輕。”費爾.楠柯叫住李醫生。
什么,他叫賽華佗?就這么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竟然叫賽華陀,簡直笑死人了。洛克在心里嘲笑著。他學過世界歷史學,知道華陀是中國東漢末年著名醫學家。
賽化佗把藥箱提到手里,又轉向費爾.楠柯,說道:“柯少爺,你只是受了一點兒皮外傷,敷了我的藥很快就會好起來。記住,洗澡的時候不要沾到水,明天的這個時候就可以除去藥貼子了。跛子敢保證,你的皮膚上不會留下絲毫疤痕,也不會影響你跟女娃親熱。”說著,老頭兒還詭異/地笑了。
猥瑣男哦!洛克聽得身上生出了一層雞皮疙瘩。還“賽華佗”呢,楠哥明明身受重傷,差一點兒都死掉了,竟然說人家只受了一點兒皮外傷,有你這么忽悠的嗎?洛克在心里忿忿不平著。
“哎喲!”背上的劇痛一陣緊似一陣,洛克忍不住呻吟起來。
“賽華佗!賽華佗!請留步。”費爾.楠柯又喊起來。
“少爺保重!”李醫生朝費爾.楠柯抱了抱拳,一跛一跛地出去了。對于洛克的呻吟,他連理都沒理,權當作沒聽見。
“究竟怎么回事?”費爾.楠柯發怒了,“明明受傷了,為什么不讓醫生看?”
“他......太臟了,哪有這么臟的醫生啊?據我所知,醫生都是有潔癖的。”洛克小聲咕噥著。
“我看你才有潔癖呢。”費爾.楠柯頗為惱怒,“唉,你們根本不了解他……”費爾.楠柯嘆了一聲,語氣也舒緩下來,“聽安叔叔說,賽華佗是一名華人。他的身世很凄慘。由于天生殘疾,遭致父母厭惡,他被父母拋棄在深山,差一點兒凍餓而死。是一名上山采藥的藥師救了他。那名藥師不僅把他養大,還教了他一身醫術。
后來,藥師死了,他便繼承藥師的衣缽,開始懸壺濟世。他沒有名字,人們只知道他姓李,見他跛了一只腳就都叫他跛子李。跛子李不僅醫術高超,而且為人正直善良。他自己生活清苦,卻常常周濟貧苦百姓。對于那些窮得看不起病的窮人,他從來都不收一分錢。
有一年,他的家鄉遭遇了災荒,他便偷渡到了南洋,落腳在一個鎮子上。他在鎮子上開了一家小診所,專門給窮苦人看病。有一次,我父親的船隊被馬來西亞海軍圍剿。在那場激烈的海戰中,父親受了嚴重的槍傷,避難在那個鎮子上。安叔叔四處求醫。醫生們聽說我父親是海盜,都拒絕給他治療。
為了救我父親,安叔叔綁了所有醫生的家屬,以此相威脅。那些醫生被迫給父親診治。由于耽擱了時間,父親已經生命垂危。就在這緊要關頭,跛子李自告奮勇,為父親診治,他只用了一副湯藥,就把瀕臨死亡的父親給救活了。
打從那個時候起,跛子李便獲得了‘賽華佗’這個稱號。父親一直想拉賽華佗入伙‘飛鯨幫’,但被拒絕了,他堅持留在鎮子上給窮人看病。父親‘四顧茅廬’都沒能請得動他。后來,那一帶刮臺發,又突然暴發海嘯,鎮子一夜之間淹沒在了海水里,整個鎮子上的人幾乎全部遇難。父親以為賽華佗也死了,正當他萬分難過的時候,怒水蛟叔叔帶回了賽華佗。之后,賽華佗就留在了‘飛鯨幫’。父親死后,安叔叔解散了‘飛鯨幫’,他就隨安叔叔來到N市。
雖然賽華佗脾氣古怪,形象欠佳,但‘飛鯨幫’弟兄沒有不尊重他的。他的年紀比我父親都大,論輩分,我是應該叫他一聲伯伯的。可是,他從來都不讓我這樣叫他。他說那樣會亂了‘綱常’。我一直不明白,地球人為什么把‘綱常’看得那么重。”
“不是地球人把‘綱常’看得重,而是某些國家的某些民族把它看得很重。哎喲,受不了了,我的背,越來越痛,血獵,你快看看,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骨頭斷了?”洛克痛得冷汗直流。
“真搞不懂你,明明傷得不輕,又不讓醫生診治。讓我看看。”費爾.楠柯翻身坐了起來,“嘿,賽華佗就是賽華佗,剛貼上藥貼子就不痛了。”費爾.楠柯瞅了瞅胸前被包扎得跟個蝴蝶結似的傷口,他很高興,于是,趿著一雙拖鞋走了過來。
“噓!小點兒聲。”血獵神秘兮兮地豎起手指,做了個手勢,又急忙躍到門口,伸出頭探頭探腦了一陣兒,然后迅速地關上門,又縱回到洛克身邊。
“血獵,你也真是的!為什么阻止醫生給他治療?”費爾.楠柯很是不解。
“你看,敢讓醫生看嗎?”血獵掀開洛克的襯衣。
“天哪!這是什么?”費爾.楠柯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么,我的背上長出花朵了嗎?就把你們嚇成那樣?”洛克扭頭看來,他發現費爾.楠柯的臉色已經一片煞白。
“花朵倒是沒長出來,不過可能會生出翅膀。”血獵說道。
“不會吧?”洛克驚駭不已,“這可是21世紀,我要是長出翅膀來,不嚇死人才怪呢。”
“是真的。”費爾.楠柯穩了穩心神,說道,“你的兩側肩胛骨下方各有一道裂縫,呈褐色。但是,沒有血液流出來。你別動,我摸摸,我摸摸看,是什么感覺。”費爾.楠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上那兩條裂縫,問道,“還疼嗎?”
“嗯,感覺好多了,好像不疼了。”洛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暫時是不疼了。那你倒說說看,感覺到了什么?”
“裂縫里,好像,好像有毛絨絨的東西。”
難道真的要長翅膀出來了?能長出翅膀倒是一件好事,怕只怕它只會長出來,不會收回去,那樣我豈不成了鳥人?洛克在心里嘀咕著,他現在是又驚又怕。
“我也摸摸看。”血獵一彈指尖,金屬護套褪出手背,一只白皙的手探了出來。
兩只手在洛克的背上正摸來摸去呢。
“砰砰砰”,傳來了砸門聲。
“開門,開門呀,洛克到底怎么樣了?都這么久了,你們怎么還不出來?”冥王在外面大呼小叫。
兩人急忙把手縮回來。費爾.楠柯放下洛克的襯衫,血獵去開門。
滿頭大汗的冥王踉踉蹌蹌地撞了進來。
費爾.楠柯皺了皺眉,說道:“小哈,你干什么去了?”
“本……本人在和赫克特E賽跑,本人跑了十次,結……結果輸了十次。”冥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愚蠢!你又沒有恢復神力,怎么會跑過他們。”費爾.楠柯瞪了冥王一眼,“小哈,我問你,你的身體有沒有什么變化?”
“變化?”冥王一臉白癡一樣的表情,繼而恍然大悟,“有啊有啊,就是越跑越沒力氣。”
“你……”費爾.楠柯氣得真想踹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