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楠柯並沒有收取卡洛.丹的一千萬美金,他承諾無償贈送一批裝備給卡洛.丹。這讓卡洛.丹大大地感動了一番,這可爲他省了一千萬美金哪,他能不感動嗎?卡洛.丹拍著胸脯向費爾.楠柯保證:“如有用到丹大哥的地方,儘管開口,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費爾.楠柯一向很慷慨,這是他的爲人處世之道,實際上也是他收買人心的一個方法。更何況,他和卡洛.丹一向交往甚密,當然了,兩個人的交往都是爲了各自的利益,是否真的能夠做到肝膽相照,恐怕只有上帝纔會知道。
兩個人一邊稱兄道弟,一邊熱切地交談著。不久,卡洛.丹喝完了茶,他又從保鏢的手裡接過一樣東西。他把那東西放在桌面上,並且掀開了蓋子。
洛克偷眼望去,他明白了,那個東西是一部手提電腦。他們在玩什麼花樣呢?洛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兩個黑道梟雄在電腦的屏幕前指指點點,那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不時低聲地討論著。但是,洛克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聲音太小了。
終於,卡洛.丹提出了告辭。他在經過洛克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說道:“楠柯老弟,如果你瞅著刀疤臉不順眼的話,不如讓我把他帶走吧?”
“哦?丹大哥也對我‘飛鯨幫’的人感興趣,這是在挖牆腳嗎?……”費爾.楠柯戲謔道。他講的是馬來西亞語。
“誰是你‘飛鯨幫’的人?我可沒答應入你的幫會。”洛克用馬來西亞語嚷嚷著。
那雙隱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狠狠地瞪視著洛克,然後不急不徐地說道:“你會答應的。”
“噢,既然這樣那丹就不勉強了,告辭!”卡洛.丹瞥了洛克一眼,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那是一個怪異的笑容。在四名保鏢的簇擁下,卡洛.丹奔門口去了。
洛克很是詫異,心想:真是莫名其妙,他們爲什麼會盯上我?是不是因爲我的這身裝束太怪異,說不定我這件袍子太值錢,被他們看上了,畢竟,這是來自神界的東西。
洛克擡眼望去,發現被卡洛.丹稱爲“楠柯老弟”的傢伙還坐在上首,手裡拿著幾張類似於紙片的東西,正在低頭沉思呢。
半晌,費爾.楠柯朝衆人一揮手,說道:“下去!”
大廳裡的組織成員都退了出去,只有那兩個印第安人還站在原地。他們在等幫主吩咐,只要幫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把洛克“修理”得體無完膚。
終於,費爾.楠柯擡起了頭,他看到兩個保鏢還站在原地,立刻沉下臉來:“怎麼,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兩個保鏢一臉的迷惑不解,其中一個說道:“幫主,要不要把這小子拖出去喂狼狗?”
“混蛋,我有說過要把他喂狼狗嗎?”
“沒……沒有。”那個保鏢嚇得冷汗直流,他是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幫主了。雖然幫主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自從這個“刀疤臉”出現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保鏢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出去。”冰冷的聲音彷彿是一把利劍,劃破皮膚,直冷到骨髓裡。
“是,屬下遵命。”兩個保鏢哪裡還敢停留半秒,擡起發軟的兩腿疾步退了出去。
一黑一白兩個美女就像兩個雕像一樣,始終面無表情地站立在費爾.楠柯的身後。
“我想跟你談一談。”洛克瞅見費爾.楠柯有了空閒便說道。他很想早一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怎麼,你改變想法了?”脣角上揚,那是一抹嘲諷的笑意。
“不,我不會參加你的組織,我只希望你能放我走。我的朋友遇難了,我要去救我的朋友。”
“救朋友?你還真是改不了願意管閒事的毛病,你應該先想一想如何自救!”費爾.楠柯突然沉下臉來,手腕一翻,他的左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手槍。他用槍指著洛克的頭,一步一步地逼上前來。
隨著費爾.楠柯的逼近,洛克突然看到了他持槍的手。這隻手是左手,並且異常白皙,食指上有一枚碩大的戒指,呈多面體形,散發著雪亮的寒芒。一霎那間,洛克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枚戒指像極了冥王神戒,但是,顏色又不一樣。冥王神戒是黑色的,這枚戒指卻是雪亮的,想來應該是顆鑽石吧。
“你好像根本沒有在聽啊!”費爾.楠柯發現洛克走神了。他逼上前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居然當著那麼多手下的面拒絕我,好,你有種!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洛克回過神來,瀟灑地甩了甩一頭金髮,傲然道:“洛克.本傑明。”
“洛克.本傑明是吧?”費爾.楠柯把槍用力頂上洛克的太陽穴,右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地瞪視著,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喂狼狗了!”
“我救過你?”洛克一臉的愕然,他實在想不起自己救過誰了。
“嘿嘿嘿,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如此健忘?”說著,費爾.楠柯除下臉上的墨鏡。
洛克明白了,難怪他說自己見過他,原來,他就是在那艘船上差一點兒被那個黑人給羞辱的年輕人。洛克很氣忿,心想:我救了你,你居然這樣對我,簡直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洛克更加鄙視費爾.楠柯了。
“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需要你領我的情,你也不要以爲欠了我什麼。我救你是自願的,我這人無論做什麼一向不求回報,所以,你不要以爲殺了我心裡就會有所不安。”洛克直視著那對琥珀色的瞳孔,眸子裡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你……”費爾.楠柯收起手槍,狠狠地推了一把。
“噗通”,洛克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哼,你以爲你很高尚是吧?你越是要走,我就越是不放你。你就等著老死在這裡吧。”費爾.楠柯冷哼一聲,戴上墨鏡,丟下洛克走了出去。
“喀喀喀”,伴隨著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那一襲白色的風衣隨著身體的前行有節律地擺動著。洛克突然想起一個人,米勒,他的背影很像米勒。
“米勒!”洛克大叫一聲。可是,費爾.楠柯就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繼續朝前走去。
唉,我這是怎麼了?他怎麼可能是米勒。洛克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站起身,走出大廳,剛走出門口,兩個大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洛克被軟禁起來。他的活動範圍只有一兩百平米,是草坪邊上的一棟小樓。小樓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棕桐樹。
洛克站在窗前,瞅著那棵高大的棕桐樹。樹下是一個菱形的花圃。一簇簇粉紅色的薔薇花開得異常熱烈,馥郁的花香隨著南來的風,時不時地從敞開的天窗裡飄進來。遠方是波瀾壯闊的大海,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
這是一處極其優美的所在。但是,洛克的心情並沒有一點見好。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非要拉我入夥。我靠,真他媽的是一個怪胎!你最好走路被車撞死;吃飯被米噎死;喝水被水嗆死!洛克在心裡狠狠地詛咒著。
洛克在小樓裡煎熬著,一晃,過去了半天。中午,有女僕送來了飯菜。洛克一擡肘,把那些精緻的糕點、小菜,連同一瓶“伏特加”全掃在了地板上,嚇得女僕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強盜,流氓,痞子,無賴,神經病……”洛克忍不住了,終於狠狠地咒罵出聲。
“怎麼,你罵夠了沒有?看來你真是一個修養極高的人,就連罵人都文謅謅的,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
洛克一擡頭,看到倚在門口的人正不懷好意的一臉壞笑著。不是那個幫主還會是誰?
“你來幹什麼?”洛克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來看你的呀,嘖嘖嘖,真是暴殄天物!”費爾.楠柯瞅著灑在地上的飯菜和跌碎的杯盤,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些食物可都是我吩咐廚房特意給你開的小竈,還有那瓶美酒,它可是阿拉伯王儲送給我的,好嘛,都讓你給糟蹋了。你就這麼不懂得尊重勞動人民的成果?虧你還是一個大學生!”費爾.楠柯撇了撇嘴。
“把好酒和美食送給一個犯人才是暴殄天物!感謝你的意大利比薩,法蘭西牛排,麥西尼雞、馬賽魚羹,還有俄羅斯的伏特加。”洛克用眼睛狠狠地剜著費爾.楠柯,“只是,我很奇怪,不知道送給我美食的傢伙究竟安的什麼心。所以,我把它們都孝敬給了土地爺。”
“呵呵,你倒是很識貨的嘛,不簡單哪!”費爾.楠柯不但沒生氣,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
“嗤!”洛克嗤笑出聲,心想: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美食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
“我說楠柯幫主,楠柯大哥,楠柯大爺,你快放我走吧,你把我囚禁在這兒算是怎麼一回事兒?我真的要去救人!”洛克急了,他就差沒叫楠柯老爹了。
費爾.楠柯怒吼一聲:“我叫費爾.楠柯,不是你大爺。”
“咯咯咯”,洛克笑出了聲,“人人都願意當大,你居然願意做小,那好,你不當我大爺,我就當你大爺,說吧,找你大爺我有什麼事兒?是要把我大卸八塊喂狼狗呢,還是凌遲,或者是五馬分屍?你有多少手段儘管使出來。”
“你……”費爾.楠柯氣得差一點兒背過氣去,那對隱藏在墨鏡後面的琥珀色眸子泛出了隱隱的紅光,“我真懷疑我的眼睛,是不是我看錯了人?我發現你的嘴巴纔是你真正的長處,你不去當外交官還真就可惜了呢。好好好,你大可以逞一時口舌之快。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你,跟我走!”
費爾.楠柯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他揪著洛克的衣領,把洛克“押”進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