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楠柯抱歉地笑笑,說道:“不好意思,讓正太兄破費了。本來,安琦和葉楓就要上車了,誰知,她的一位遠在澳大利亞的姨媽來了,那位姨媽已經十年沒有見到安琦,她拖住安琦和葉楓,敘起了家常,我不好意思打擾,又怕錯過時間讓正太兄久等,因此,只帶四位朋友來了。誰知,路上突發車禍,不僅座駕被轟上天,就連四位朋友也被炸死了。”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方正太無比驚訝,“正太和李警司交談過,聽李警司說,警方在車禍現場發現半塊有Zeppelin標誌的金屬片。據正太所知,邁巴赫Zeppelin這一車型全世界只有一百輛,並且限量訂做。難道那輛Zeppelin是楠柯老弟的座駕?”
“不錯。”費爾.楠柯點點頭,“本來,應該被送上西天的是我。誰知,臨出門時,我突然改變主意,坐進安琦的奧迪R8。幸好安琦和葉楓沒有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方正太一邊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喃喃著:“你的朋友太不幸了,正太深感愧疚,如果不是正太相邀,他們又怎會遭此劫難?幸好楠柯老弟平安無事,否則,正太萬死亦難贖其罪!”
費爾.楠柯一擺手,說道:“正太兄言重了,類似的遭遇楠柯經歷得多了。畢竟,楠柯吃的是黑道上的這碗飯,得罪的人多,仇家自然也多。”
方正太端起酒杯,說道:“楠柯老弟屢屢遇險,又數次化險爲夷,當真是洪福齊天呢!來,正太再敬老弟一杯,算是爲老弟壓驚。”
“謝正太兄!”
“砰”,兩人又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好在安琦的姨媽來得是時候,也幸好安琦和葉楓沒有來,否則,正太更對不起他們了。”
安琦哪有什麼遠在澳大利亞的姨媽,他那是在忽悠你。洛克在心裡偷笑。
琥珀色眸子凝視著漆黑如墨玉般的瞳孔,費爾.楠柯幽幽地說道:“正太兄何出此言?愛上一個人並沒有錯。”
方正太尷尬地笑笑,說道:“楠柯老弟有所不知,對於安琦和葉楓,正太實在是深感愧疚。這事說來話長,還要追溯到十年以前……”
方正太把兒時將葉楓和安琦踹下水的事兒說了一遍,末了,自嘲地笑笑,說道:“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不,我也爲此付出了代價。”
方正太並沒有說出落下心痛病的事兒,而費爾.楠柯則以爲他所說的“代價”是相思之苦。
費爾.楠柯輕笑道:“哦,原來是這樣。正太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誰都有糊塗過的時候,況且那是兒時,估計他們早都忘了。小時候,我也是很頑皮的,記得綺兒出生的時候,我剛好五十……”
洛克一聽,費爾.楠柯要說漏嘴了,遂急忙擡腳。堅硬的鞋頭踹中了費爾.楠柯的小腿肚子。
費爾.楠柯痛得直皺眉,這才猛然醒悟過來。當他看到方正太一臉驚訝的神色時,遂急忙說道:“我剛好五十天,呵呵,我比安琦大……五十天。”
費爾.楠柯尷尬不已。他本來是要說“我剛好五十歲,還捏過綺兒的臉蛋,把她捏哭過。”被洛克踹一腳他才反應過來,進而一想:現在的安琦比我小得多,五十天也不對呀。他急忙晃晃腦袋,猛眨了兩下眼睛,改口道,“應該是……我剛好五百天。”
費爾.楠柯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讓正太兄見笑了,今天中午和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飲酒,想來是飲多了,醉話連篇。見笑,見笑!”說著,爲自己斟了一杯酒,咕嘟嘟幾口下去,杯子見底了。他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方正太寬容地一笑,說道:“正太已經想到了,連日來,安家府邸門庭若市,想必楠柯老弟多於應酬。今晚能請到老弟,正太倍感榮幸。畢竟,酒飲多了傷身。我看,不如吃些菜餚吧,我們一邊吃,一邊聊。”
“也好。”費爾.楠柯就坡下驢,遂放下手中的杯子。
方正太看向洛克,微笑著說道:“這位小兄弟也坐吧,一起吃。哦,對了,門口的那兩位兄弟也讓他們進來一起吃吧,這些本來就是爲你們大家預備的。”
“這……”費爾.楠柯面露爲難之色。
“老弟儘管放心。連日來,有不少國際知名人士下榻藍威卡,爲此,我加強了酒樓的安全防衛措施,我已經把N市的武裝特警支隊調來酒樓。”
“武裝特警?呵呵,正太兄當真是交際廣泛,本事了得哦。雖然楠柯一向和軍方有交往,但是,警方,呃,警方……”
方正太笑道:“正太是生意人,自然需要警方庇護。楠柯老弟大可放心,雖然你我最近才相識,但正太仰慕老弟已久。正太的爲人,相信楠柯老弟你一定是瞭解的。”
費爾.楠柯尷尬地笑笑,說道:“正太兄不要誤會,楠柯並非是懷疑兄長的爲人,楠柯對於警方這個字眼實在是太敏感,因爲我走的是黑道嘛。來來來,大家吃菜,否則豈不是辜負了正太兄的一番美意。”遂朝洛克擺擺手,“你去,把他們兩個叫進來,一起吃。”
洛克出到門外,把沈昊辰和南宮映雪喚了進來。大家一邊舉杯,一邊品嚐美食。
費爾.楠柯剛吃了一口菜,商務手機的音樂響了起來。“不好意思,先接個電話。”他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到窗前接聽電話。
電話是刑偉打來的。刑偉講話的語氣都帶著顫音:“頭兒,你……怎麼樣?傷到沒有?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
費爾.楠柯急忙安慰刑偉道:“老三,我還活著,什麼事兒都沒有……”
“方纔我看了新聞,N市天橋上發生一起特大爆炸案。警方說被炸燬的是邁巴赫和奧迪R8,屬下……屬下記得你說過今晚要去藍威卡赴宴。屬下以爲……”
“被炸死的是四個保鏢。你不必緊張,我相信你。聽沈昊辰說,邁巴赫是你一大早遣狄威龍送來的。邁巴赫在安叔叔家的車庫裡停放一整天,安家人多眼雜,很可能是有仇家混進來在邁巴赫上安裝了*。你放心,我很好,我在和方董事長敘舊……”
費爾.楠柯掛了電話,回到餐桌前,嗔怪道:“昊辰,爲什麼不告訴刑堂主,你不知道刑堂主會很擔心嗎?”
一對黑眼珠轉了轉,沈昊辰急忙應道:“對不起,董事長!刑堂主交待,沒事兒不準給他打電話,如果屬下給他打電話就說明您有事兒。您若是出事兒,刑堂主不僅會失眠,病情還會加重。”
“你呀你,油嘴滑舌!算了,吃菜吃菜!”對於沈昊辰的機靈勁兒,費爾.楠柯很是佩服。
剛吃了兩口菜,手機又響了,費爾.楠柯也懶得起身了,他左手拿刀叉,右手接聽電話。
這次是安啓明打來的。安啓明也看到了電視錄像,他聽說傍晚的時候,費爾.楠柯帶著人駕車出去了,他以爲費爾.楠柯出事兒了,遂打電話詢問。
“謝謝安叔叔,楠柯一切都好……”接完安啓明的電話,費爾.楠柯又看到了來電顯示,是埃迪普斯打來的。他把電話撥了過去。埃迪普斯說,已經向上峰請了假,明天午後趕到東南亞,末了還說,蠍子的傷好了,已經出院,本打算送他去美洲,他堅持要來東南亞。
“那你就把他帶來吧。我知道,他離不開我。”費爾.楠柯說道。其實,他也很想念印第安兩兄弟。只是,蜈蚣還在美國,估計沒有半年是出不了院的。
費爾.楠柯剛放下手機,音樂聲又響起來了,這次打來的是杜洛.佩雷斯,他說明天傍晚能趕到東南亞。
“不好意思!”費爾.楠柯抱歉地笑笑,“安琦大婚,我把三大天王都喊了來,給安叔叔捧個場,添些人氣兒。”
“那是,那是,應該的。你是安琦的義兄嘛。”方正太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強,也很不自然。
吃著吃著,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看看晚宴接近尾聲,維爾並沒有出現。費爾.楠柯瞅瞅洛克,洛克瞧瞧費爾.楠柯。
費爾.楠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正太兄,怎麼沒見你的保鏢啊?是不是藍威卡人手不夠,都端盤子去了?”
“哦,對不起,讓老弟見笑了!正太真是健忘,正太說過要介紹塞維給你認識的。不巧的是,塞維出差,去了南非,明天才能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不急不急,我打算在N市再盤桓幾日,我想,回美洲之前,應該有緣一睹塞維真顏的吧?”
“呵呵,老弟說笑了,塞維之所以戴墨鏡,是因爲他有一對紅色的瞳孔,我怕他嚇著別人,所以纔不敢讓他以真面目示人。”
“紅色瞳孔?”
“有紅色瞳孔的人嗎?”
沈昊辰和南宮映雪擡起頭來,一臉的驚訝。
洛克急忙把墨鏡扶了扶,心想:聽他們的口氣,好像紅色瞳孔的人都不是人一樣。我的瞳孔也是紅色的,好在我能斂住眸光,否則,說不定早被當成怪物看待了。看來,淪落到21世紀的維爾,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他突然同情起維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