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杜子偉本來欲要一路日夜兼程,率眾直接使用御空魔器,盡快趕回杜府。可那王嶺卻并不著急,想一路停停逛逛,走上個一月半月再回到沙王宗也無礙。
這王嶺比那杜子偉小了十來歲,自然更會玩耍消遣。
于是乎,兩人只陪同趕路一日,杜子偉便忍耐不住,提前與王嶺分道揚鑣,帶著杜府眾人先行一步了。
杜子偉急著趕回杜府,自然是有原因的。
且不說數日前,杜軒讓他捎了口信帶回給杜之木,也不說杜府如今有多忙碌,單單是杜府如今最大的秘密,很可能被武門提前獲知一事,都必須盡快敢回去告知杜之木等人。
約莫十天后,杜子偉終于風塵仆仆趕回杜城。
回到杜府,魔苑自然是有一大推事情等著他處理。可是,杜子偉卻是無心顧暇,徑直奔向杜之木的住所。
當杜子偉來到這杜府最隱秘的院落,卻是空無一人。杜子偉絲毫不曾猶豫,又直接朝杜之木的密室快步而去。
“四長老。”密室門口有兩名守衛,見到行色匆匆的杜子偉,拱手阻止道。
杜子偉冷聲問道:“府主可在里面?”
“府主正在修煉,不得打擾,長老等會兒再來吧。”其中一名守衛拱手道,絲毫沒有讓開放行的意思。
“讓開,老夫有急事。”杜子偉沉聲道,說著便要上前闖進密室。
另一名守衛忙側身擋住去路,躬身道:“長老,府主有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擾。”
“放肆!”杜子偉怒喝道,“老夫有十萬火急之事,你等速速讓開。”
兩名守衛對視一眼,面露難色。
正當杜子偉欲要發火,密室的門卻打開了。
“府主。”其中一名守衛拱手道,又望了望一臉怒色的杜子偉。
杜之木微微點頭,便朝杜子偉甩頭道:“進來。”
密室內。
杜子偉徑直端起小圓桌上的茶壺,先給自己滿上一杯,一飲而盡后,方才道:“大哥,我們得加快進度了。”
杜之木一怔,眉頭微皺。
頓了頓,杜子偉繼續道:“此次前往魔谷,軒兒不小心泄露了我們提前鍛煉弟子的秘密。”
“什么!”杜之木早就猜到杜子偉會有重要的事情,想不到,竟然是這個最為重大的秘密被泄露。
杜子偉又道:“這也不能怪軒兒,主要我們未能提前告知于他,讓他保密。”
“怎么回事?”杜之木沉聲道。
杜子偉輕嘆一聲,道:“魔谷長老谷閆有個女兒,明年要武考。杜軒便帶著她每日清晨爬山,加強鍛煉,準備明年的武考。”
杜之木略作思索,又問道:“除了谷閆和她女兒,可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還有一位武門的啟蒙教官,是谷閆為她女兒請來的,也已經知道。”杜子偉如實說來,“不過,還不清楚武門是否已經重視此事。”
杜之木無奈搖頭嘆道:“罷了,軒兒也是無意之舉。但愿武門后知后覺,不會這么快重視此事。”
杜子偉點了點頭,如今只能如此了。想了想,又道:“我已經跟谷閆暗示過此事,以老夫對她的了解,她也不會對其他人說起。”
“看來,我們得再加快腳步了,必須得盡快培養一批弟子起來。”杜之木輕嘆一聲,微微點頭,捋著胡須思索。
“是啊。”杜子偉也贊同道。
片刻,杜之木又問道:“軒兒最近怎么樣了?在魔谷,可還習慣?”
杜子偉立馬便露出滿臉的笑容,欣慰道:“大哥,軒兒可真是我杜府之驕傲啊!”
“哦?”杜之木的臉上,頓時便掛滿了期待和興奮之色。
杜子偉整理下思路,緩緩道:“軒兒在魔谷,一心修煉,既未自暴自棄,也不自大張狂。潛心修煉,如今,已是三品魔法師。”
“三品?”杜之木微微驚道。
杜子偉點了點頭,繼續道:“對!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此事一直保密,對外仍是宣稱二品魔法師的修為。”
“恩,理當如此。”杜之木點頭贊賞。
“而且。”杜子偉有些神秘道,臉上還仍有些不可思議,“軒兒如今不過區區魔法師,便已經掌握了隔空之術。”
見杜之木一副不解茫然的樣子,杜子偉忙解釋道:“隔空之術可是魔修最為神秘最為頂尖的修煉之法,即便是魔道師,也只有極少數能習得第一層。而軒兒,卻已經習得隔空之術第二層。”
“可憐我這把老骨頭,也不過勉強才學會這隔空之術第一層罷了。至于第二層,老夫可還沒聽說過天下有人掌握了呢。”
“當真?!”即便杜之木對著隔空之術從未耳聞,但從杜子偉的話語中,也能明白其中的份量。
杜子偉點了點頭,又道:“隔空之術若是大成,杜軒主修魔斗也就并非完全沒有希望了。”
“好,好,好!”杜之木高興地站起身。
當初杜軒成為廢人,杜之木也是萬分自責。如今聽聞自己的孫子還有機會成才,自然興奮不已。
“對了。”杜子偉正色道,“還有一事,軒兒特地讓我轉告。”
頓了頓,杜子偉便一字一句地,將杜軒的話完整地再重復了一遍。
“與武修相通?氣術?一分為二?”
杜之木眉頭微蹙,琢磨著話中的個別字眼。已經活成精的杜之木自然明白,杜軒決然不會無緣無故,讓杜子偉特地向自己轉告這么一段話。
接著,杜之木又站起身,在密室中來回踱步,喃喃道:“一分為二……”
望著杜之木凝神思索,杜子偉便輕聲道:“軒兒所說的將魔氣一分為二,使用兩個魔盤修煉,便是這隔空之術第二層的關鍵。至今,老夫也未聽聞有人習得這一層。”
突然,杜之木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杜子偉見狀,忙問道:“大哥可明白了軒兒的用意?”
杜之木重重地點了點頭,興奮之色溢于言表,道:“老夫應該已明白,此事事關重大,你切不可再對他人說起。”
當初杜軒鄭重交待,如今杜之木也同樣慎重不已,杜子偉自然明白事情的輕重。
“好了,要事已畢。”杜子偉點了點頭,輕松地笑道,“此番參加煉術大會,帶回了九名弟子,四名主修煉藥,五名主修煉器。”
杜府魔苑一切事務盡皆由杜子偉作主,杜之木也并不太了解魔修,坐下后,方才隨意問道:“今年主修煉器的弟子,怎么反而還多了一個?往年,可都是主修煉藥的弟子為主。”
杜府魔苑的魔修弟子,除了那些武考失敗的杜府弟子,無奈修煉魔修之外,其他的便是每兩年從這煉術大會上尋覓而來。
杜子偉微微一笑,淡淡道:“往年也招了不少煉藥的弟子,也該補充補充煉器的弟子了。煉器的作用,也不容忽視。特別是上次與唐幫的邊界之戰,雙方除了武修弟子的拼殺,也有不少殺傷性的魔器。這方面,我們還是吃了些虧。”
杜之木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杜子偉全權處理便好。
“而且。”杜子偉頓了頓,繼續道,“軒兒除了主修魔斗外,也兼修了煉器。我想,日后他回到府中,也能同魔苑主修煉器的弟子切磋切磋。”
杜之木輕嘆一聲,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停頓片刻,杜之木抬起頭,悠悠道:“快過年了,軒兒,他還是不愿意回府嗎?”
杜子偉搖了搖頭。
“這孩子!”杜之木無奈嘆道,“總是這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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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皚皚的一片山脈,靜謐,無垠。
冬日的陽光普照山間,卻沒有帶來絲毫溫暖的氣息。山間稀松的幾處灌木,在這白雪覆蓋的山間,遠遠看去,只是幾個小黑點。
這本是了無生息的漫天雪地里,卻突然多出了幾個跳躍的黑色小點。
這些黑點身輕如燕,腳下如有浮云,在那厚厚的白雪上猶如蜻蜓點水,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從山下來到了一處山坳。
細細看去,這些黑點竟是數條人影。而且,這每條人影的背上,似乎都還背著一個人。
這些被背著的年輕人,雖沒有繩索捆綁,卻都是一動不動。盡皆黑紗裹身,只露出兩個眼珠不停地惶恐而又好奇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很快,這些人影警戒地看了周圍,然后便迅速鉆進山坳中一處隱秘的山洞,消失在這白茫茫的山間。
片刻后,山洞中。
一名頭戴黑袍的老者快步來到一處密室,看其打扮,分明便是剛剛在山坳間那些黑影的裝扮。只見他掀開布簾,直接走了進去。
“回來了。”密室中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只見這密室中,正有三名老者圍著一個火盆,悠然地躺在搖椅上。
“師傅師叔們還真是悠閑!就知道使喚我這把老骨頭。”剛走進密室的老者,說著便脫下黑袍,在旁邊拖過一張椅子,來到火盆前坐下。
若是杜軒在此,便會驚訝發現,這名老者赫然便是那曾老!
搖椅上的一名老者輕聲笑了笑,道:“如何?”
曾老翻了個白眼,如一個老頑童,哼道:“師傅,可把我累死了!好歹弟子我如今也是一把老骨頭了,怎么就不能舒舒服服地在這兒過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