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可不管賀中玨在擺什麼迷魂陣,衝過去叫了一聲:"王玉?。?
賀中玨皺了一下眉,那懷中的美人一見情形不妙,趕緊要從賀中玨懷裡逃走,賀中玨卻伸手摟緊美人問:"瑤兒,你怎麼了?"
"這是真的嗎?"孟夏看著賀中玨那隻手悲憤地問,"你殺了孟大茂,還殺了元宵,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賀中玨才推開美人道:"瑤兒,這些事是朝裡的事,不是你一個婦人家該問該管的,今兒你這麼莽撞,我也不罰你,以後再也不許了,回去吧!"
賀中珉卻道:"走了,我走這一步?。?
賀中玨聽了從棋盒裡捏起一枚棋子道:"哎喲,阿兄,你這手棋可真是妙呀."
賀中珉蒼白的臉一笑道:"你雖然得了天下,不一定這棋能下得過我."
"是嗎?"賀中玨話還沒說完,孟夏一步上前,將那棋盤一抽出來,扔到了地上,那棋盤是水晶制的,自然被孟夏摔了個粉碎,那黑白色的棋子也撒落了一地.
賀中珉不由得又笑道:"玨弟的女人果然個個都是狠角色."
賀中玨的臉終於繃不住了,一沉道:"孟逸瑤,你是不是仗著朕對你比別人寵愛幾分,就以爲自己真的可以上天了,竟到朕這裡撒起野來."
"就是,我就是來撒野了,你可以殺了我的兄長,也乾脆下令把我也殺了呀."
"你別逼朕."
"王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得到了天下,可以爲所欲爲,可以六親不認,可以..."孟夏很爭口氣,把賀中玨狠狠痛哭一通,可是她的眼淚在這個時候一個勁打著轉,那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帶著嗚咽之聲.
賀中玨聽了一拍桌喝道:"夠了,孟逸瑤,你還裝?。?
"我裝?"孟夏有些吃驚地看著賀中玨,難道賀中玨變成眼下這樣,是有人挑撥,孟夏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賀中玨接著道,"本來朕不想和你追究以往那些事,只要你安分守己,朕可以讓你在宮裡榮華富貴地壽寢正終,可是你卻這麼不知趣,你也休怪朕了."
"王玉,我不稀罕什麼榮華富貴,所以我不明白你在講什麼?"
"不稀罕?不明白?那朕問你,你爲什麼接近朕?"
"我接近你?"
"孟逸瑤,你別以爲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但只要做了,那就不可能不留痕跡,你不肯承認,是不是?"
孟夏看著賀中玨,賀中玨便道:"守歲去把桃櫻帶來."
守歲看了孟夏一眼,趕緊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孟夏沒想到賀中玨還是相信桃櫻,之所以最近如此冷淡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她立刻生出萬念俱灰、身心俱毀的感覺,也沒再說話,只是定睛看著賀中玨.
那桃櫻顯然不在賀中玨安排範圍之類,所以守歲去了大半柱香,孟夏才終於聽見那個陰魂不散的聲音:"王玉,你終於又想奴家啦?"
然後孟夏就看見桃櫻穿紅著綠地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桃櫻看見孟夏有些吃驚地站住問:"喲,孟老二,你也在這裡,難不成王玉安排今晚上我們倆一起侍候他,雖然你不介意,可我薛桃櫻還是有羞恥之心的,跟別的女人一起侍候王玉吧,也還將就吧,可是跟你..."
孟夏似笑非笑地看著薛桃櫻道:"你終於編排我成功了."
桃櫻聽了不解地問:"編排?我用得著編排你嗎?你是說我跟王玉講的有關你的事."桃櫻聳著肩吃吃地笑道,"那可都是真的,都是我打聽來的絕對真的消息,孟老二,真沒想到你真是隱忍得狠呀."
"你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哎喲,孟老二,你別急,你別急,王玉相信,讓我講,我纔講,他不相信,又不讓,誰也別想讓我開口,王玉..."桃櫻說著就撲向賀中玨問,"你讓我講孟老二那些醜事嗎?"
賀中玨把撲向他的桃櫻用手擋住道:"你有屁就放吧?。?
"你可說的這是屁,那我就不客氣啦."桃櫻說著又扭回孟夏面前道,"她孟老二是個奸細,絕對的奸細,在好些年前,她曾要方仕隱,哦,這個方仕隱可是個相爺,你們應該都認識吧,她曾經就是這個方相爺府上的一個丫頭,哦,就是你們很有學問的人講的婢女,本來嘛婢女也就是地位低點,勾搭王玉吧做個外室之類,也沒什麼不可以,可是她在方相府不甘那身份地位又受人欺凌,於是爲了改變她那處境,正好有人來勾搭,她就同意給人做奸細,負責監視方相的一舉一動,結果沒想到方相那二閨女到了嫁人的時候,人家覺得這方相二閨女要嫁的人更有價值,便趁那二小姐不樂意嫁人,用孟老二頂替了,要這孟老二嫁了人後監視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這對孟老二來講,那是魚躍龍門的大好時間,那自然是唯恐不及地嫁了,於是她便隱在那個男人身邊,然後利用一切機會爲她主子提供那男人的消息,包括這個男人傷好了沒有呀,這個男人用了些什麼樣的人呀,這個男人的軍事佈置呀,當然這個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都有防,孟老二也沒太多機會,於是這個男人..."桃櫻說著衝賀中玨一翻媚眼道,"於是這個有本事又長得實在好看的人得了天下,孟老二的主子失了利,就生了一計,命孟老二實施另一計,就是殺了那個得了天下的男人,當然好在我桃櫻及時出現,把這一絕密消息打探個清清楚楚..."說著桃櫻一下擋在賀中玨面前道,"想謀害我薛桃櫻中意的男人,你孟老二門都沒有."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孟夏悲憤地說了一句,桃櫻卻不屑地冷笑一聲道,"我胡說八道?那方相身邊有個洪大管家,你孟老二認識吧?"
孟夏哼了一聲道:"既然你知道我在方相府上爲婢,那我怎麼可能不認識方相府上的洪大管家."
"洪大管家的兒子,你認識吧?。?
孟夏覺得這問題很白癡,桃櫻又道:"洪大管家的兒子很早就背叛了方相,跟了別人,而你和他就是單線聯繫,但是他死了,他是怎麼死的,連洪大管家都沒查出來,你孟老二是不是知道呀."
"你真會栽贓陷害,洪大管家的兒子早就死了,是下河游水時淹死的,相府上下沒人不知道."
"哎喲喲,孟老二你還不承認,洪大管家的兒子是什麼時候死的,是在你代嫁前一晚上死的,雖然死得離奇,但是肯定是你弄死的,你這個心狠手毒的女人,以爲把洪大管家的兒子弄死了,就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王玉,你相信薛桃櫻的話嗎?"孟夏不想再和桃櫻糾纏,把眼睛轉向賀中玨,賀中玨哼了一聲道,"孟老二,你還在狡辯!你真讓朕失望?。?
"王玉?。⒚舷耐耙徊浇辛艘宦?,但後面的話卻卡在喉裡說不出來,賀中玨繼續道,"雖然你對朕無情,朕卻不會對你無意,從今兒起,朕要封了桂宮,不許你出桂宮一步?。?
桃櫻一聽立刻激動地拍著手道:"太好了,太好了,王玉你終於識得孟老二的真面目了,終於把孟老二打入冷宮了,不過,你對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太仁慈了,應該千刀萬刀把她剮了才解恨?。?
"閉上你那張臭嘴!"賀中玨說完轉向孟夏道,"朕一輩子都不會再與你相見了?。?
孟夏看著賀中玨,賀中玨再一揮手道:"帶回桂宮去?。?
守歲忙應了一聲,孟夏沒有再和賀中玨爭辯,看了無情的賀中玨與幸災樂禍的桃櫻一眼,轉身推開守歲的手道:"我自己走得回去!"
孟夏拎著壺酒,慢慢在果嶺溝的青石小路上走著,剛下過雨,沒一會雙腳就讓春雨浸溼了.她記得自己怒火中燒地回到桂宮,把桂宮一氣砸了,然後想出桂宮,但守衛真的不允許了她出去了,孟夏在門口失神地站了一會,又去尋找大豆豆,只是沒有找著,孟夏叫了好幾聲,花燈才急急忙忙走進來說魯婆子把大豆豆一早就抱走了.
若大的桂宮似乎只有自己與花燈兩人了,孟夏心如凍到冰裡,看樣子賀中玨這次是動真格的,他不僅要軟禁自己,與自己老死不相見,怕這一輩子連大豆豆都不給見著了,孟夏只覺得自己回來真是多餘的,帶著賀中玨一枉深情回來,結果落到如此下場,賀中玨寧可相信桃櫻,卻不肯相信自己,她萬念俱灰,打發了花燈,就用一條白綾就把自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