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用了兩天時間,把剩余的兩個墓室探索了一遍,又搬出來兩盆摩訶曼殊沙華,這兩株長得很不錯,我讓薊子洋把他們送回了忘川,薊子洋臨走之前三令五申,讓我們等他回來。
為了等薊子洋,我們又耽擱了一天,這期間陸大叔帶著云希明和大哲不知道去哪里又置辦了好些軍用“設備”,我看到大哲回來的時候,他的旅行包明顯重了不少。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給姥姥打了電話,但是竟然沒有人接,我想起子洋說到過姥姥可能回國了,就往北京的公寓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家里每日來打掃的保姆阿姨,她說姥姥他們沒回來過。我給老爸老媽分別打了電話,一個關機,一個占線,雖然這種情況之前也出現過,老爸老媽帶著姥姥集體失蹤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是我的心還是沉了沉,給老爸的郵箱里發了一封郵件。
這個郵箱是老爸公司的郵箱,他每天必定會看,果然,過了不久有了回信。
“一切安好,請勿掛念,注重自身,權宜行事。”
我極少和老爸發郵件,都不知道,平日里說話羅里吧嗦的老爸,發郵件竟然是這樣言簡意賅,不過有了他們的消息,我的心里就安定了一些。
薊子洋回來的時候顯得有些疲憊,我不知道忘川究竟有多遠,每一次他回來的時候我都覺得他疲憊不堪,今天他回來的時候癱坐在椅子上,正在喝一杯熱可可。
“你回來了,事情順利么?”我問。
“還可以,你們準備什么時候下去?”
“這不是在等你么,一切都準備好了。”我把這兩天我們做的準備工作說了一遍,他一邊聽一遍點頭。
“準備的不錯,不過事情有點變動,這次下墓,你,不能去。”他看著我冷冷的說。
“你說什么?!”我吃了一驚,“我去不去,什么時候變成你說的算了?”
“你忘了么,你的死活和我可是息息相關,你要是這次下去,死在里面了,賠上性命的可是我。”薊子洋說著冷冷的看著我,“在你沒有幫我找到我的尸身之前,任何會讓你喪命的事情,我都不能夠允許它發生。”
“這樣啊,很好辦啊,那你就保護好我,不讓我死不就好了?!”我微微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帳篷,“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出發。”
清晨的太陽很暖,今天的天氣不錯,大哲一早上就在看黃歷,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的老黃歷,一邊看還一邊嘆氣。
“一大早的干什么呢,傷春悲秋啊?”我好奇的問他。
“我說陰陰啊,要不咱們換一天吧,這上面寫著,今天諸事不宜,你看看這個兆頭可不好。”大哲說著還似模似樣的搖著腦袋。
“我說胖子,你不是怕諸事不宜吧,是不是你的小姜妹妹今天不在,你擔心沒法在她面前顯示的威武呀?”云希明說著話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捎帶著還在大哲的后腦勺上拍了一下。
“少來,說什么呢?下就下,我還輸給你個公子哥啊。”大哲甩掉云希明的手,擺了擺頭。一早上我就聽說,小姜到鎮上去采購去了,恐怕要一天才能回來,不過其實我們日常的消耗也不是很大,這采購未免有些太頻繁了,不過人家畢竟是省里考古隊的人,我也不好越權過問。
倒是石教授又犯了老毛病,把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又打算跟著我們下去,這次說什么我也不能同意了,好說歹說的才勸住了他。看著時間還早,陸大叔正在精簡需要帶下去的物件,我們畢竟只有四個“人”,帶不了太多的東西。
抽空的時候,我和石教授攀上了話。
“石教授,我看你和小姜關系還挺好的,一起共事很長時間了吧,她年紀似乎也不大。”
“小姜啊,還小,今年大學剛畢業,才調到我們考古隊的,我們共事時間也不長。”
“可是現在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挺難進考古隊的吧,難道小姜也有什么本事?”說實話,這些日子我和小姜也算是熟了,不過除了看見她和大哲起膩,偶爾對著云希明犯花癡,再就沒看出來她有什么特別之處了,不免對這個小女孩,充滿了好奇。
“隗團長,這年月可不是都像你這樣憑著本事做事兒的,小姜啊,是家里有關系,這才進了我們考古隊,不過我覺得這家里的大人也是腦子不靈光,你說我們這考古隊雖然占著個公務員的位置,可是也沒有什么油水,怎么也不使使勁讓孩子進個體面的部門,小姑娘家家的眼神又不好,來干這個差事,實在是難為她了。不過我倒是蠻喜歡這孩子的,別看年輕,倒是挺靈利的,腦子也聰明,幫我干了不少事兒。”
“哦,是啊,小姜是挺伶俐的。”我隨口附和著,原來是關系戶,不過誰家大人這么想不開,愿意搭上姑娘來干這個苦差事呢。
我還在琢磨小姜事兒,一邊陸大叔來提醒我,都準備好了,我便把小姜的事兒暫時放到了一邊,背起東西,跟著陸大叔,出發了。
古墓的中央在含笑草草叢中間,這地方并不難找,那天老太爺和賈賢青的一場大火,把很多地方的含笑草都燒沒了,這個地方便凸顯了出來,原因就在于,周圍的含笑草被燒了以后在地上留下很多墨綠色和黑色的草渣,但是只有這個地方,兩米見方,有一圈含笑草依然翠綠,看那個樣子,這些含笑草是從地下面長上來的,它們的根應該是在地下更深的地方,而這里因為是古墓中央墓室的入口,之前已經被打開過,墓室的封土板松動了,含笑草從封土板周圍的縫隙中長了出來。平時因為隱藏在大片的含笑草叢中不易發現,這個時候卻看的一清二楚,老太爺這一把火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竟然給我們指明了這中央墓室的位置。
“我說陰陰啊,你們家先人是不是搞園林藝術的,怎么設計個古墓,還整得花花草草的。”自從大哲知道了這個古墓和我們隗家可能有淵源之后,就一直拿這件事兒和我打趣,說的好像這古墓是我們家后花園似得。
“少廢話,含笑草是鎮魂的草木,種在這里就是說明,這下面的絕不是俗物。”云希明在一邊解釋道。
“走吧。”我帶頭走在前面,準備啟開封土板,我假裝不經意的沖著身后瞥了一眼,看見薊子洋站在身后,一臉的不情愿,不過他愿意來,我就安心,心里暗想著,這次如果平安無事,我就給他做一頓牛排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