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腰包中拿出那個首飾盒,陰寶一看到那個盒子就像瘋癲了一樣。
“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你為什么要殺了我們?為什么?”陰寶說話的聲音像是一大堆人一同發(fā)出的聲音,那聲音有老有少,聽起來格外恐怖,就好像有成百上千的魂魄擠在這個小小的軀體里正要掙扎著擺脫出來。陰寶沖著我跑了過來,我始料不及,向后倒退了一步,卻一不留神被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上。陰寶的動作很快,他撲上來,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力氣很大,我怎么努力也掙脫不開他的手,不過因為掐著我的脖子,他手里的那個鎮(zhèn)魂珠子滾落到了一邊,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紅光閃過,紅色的綢緞包裹住了那顆鎮(zhèn)魂珠。
陰寶突然松開了手,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倒在地上。
“子洋?是你么?”我問,“你為什么不現(xiàn)身?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別廢話了,趕緊把鎮(zhèn)魂珠放進(jìn)盒子里。”薊子洋的聲音在我的身后響起,但是我四處尋找也沒有看到薊子洋的影子,他就是不愿意現(xiàn)身出來見我。
“你在哪兒?”我問。
“別婆婆媽媽的,趕緊把這東西收了,堅持不了多久的。”薊子洋說。
我趕緊爬起來走到紅色綢緞旁邊,綢緞松開了一下,鎮(zhèn)魂珠露了出來,就這么一瞬間,陰寶突然爬起來,上前搶奪,薊子洋早就料到了,紅色的綢緞一下把陰寶包在了中間死死纏住,而我也牢牢的握住了那顆鎮(zhèn)魂珠。沒有多加遲疑,我打開首飾盒,把鎮(zhèn)魂珠放了進(jìn)去,蓋上了蓋子。那首飾盒里的弧形凹槽剛好卡住鎮(zhèn)魂珠。果然這盒子就是為它設(shè)計的。
盒子里的鎮(zhèn)魂珠似乎不甘心就這樣被封印,一直躁動不安的四處亂竄,我不得不死死抓住盒子。另一邊陰寶也不安分的試圖掙脫子洋的紅色綢緞。我走到陰寶面前,開始問他問題。不是我多事,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始末。
“你到底是什么?”我問。
“我是什么?我是魔,當(dāng)然還差一點點我就成功了。”陰寶說。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問,那東西不愿意回答,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我。紅色綢緞又收緊了兩道,他痛苦的扭捏著,終于開了口。
“我是戾氣所化,那些枉死的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就是我的父母,我在這里已經(jīng)等待了上百年了,我只想,如果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這里,能夠帶走我們。我就覺得心甘了,可是沒有人,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百年的時間,我們腐爛的只剩下白骨,我們也有家人,也有父母,他們望眼欲穿,他們已登極樂,我們還在這里。我們不愿意往生。就只想心心念念的追尋一個答案,為什么要處死我們!宮里沒有皇室去世的消息,為什么我們公主府的人都要被處死?我們究竟犯了什么錯?!”陰寶說。
“你是說你們都是公主府的人?”我問,感覺到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沒錯。我們都是莊敬固倫公主府上的人。”他說。
“那么你不知道么?這里是公主墳?你們都是因為公主去世而被陪葬的。”我說。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陰寶激動的說。
“為什么不可能,這里就是公主墳啊。”我說。
“因為公主根本就沒有死,我們親眼看見兩位公主下令將我們帶走,誰會還沒有死就為自己準(zhǔn)備陪葬?”他質(zhì)問道。
這一點倒是讓我非常驚訝,如果公主沒有死的話,那么就能夠解釋了。為什么公主墳里沒有公主的尸身而是一座空墳。
“所以你是說公主并沒有死?”我問。
“至少在我們死之前,她還活的好好的。”
果然這樣一想,這些人的死就變成了一個密。
“我們死后,魂魄也不得安寧,我們的魂魄給鎖在了那顆珠子上,可是珠子被封印了,我們的魂魄除了在這個陵園里游蕩,哪里也去不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陵園里來了一個闊老爺一樣的人,他看不到我但是卻能感覺到我們的存在。他說百年之魂,吸存一千個魂魄,就能獲得自由,到時候我們可以附在一個大陰之人身上,獲得重生。他說百年后,會有一個大陰之人,拿著鎮(zhèn)魂珠,來到這里,那是我們的機(jī)會。還會有一個身懷天之瞳的人,可幫我們渡劫,是正是邪全憑我們的一念之間。”陰寶說,“我們就這樣等著,又等著,何止一個百年。”
“那個闊老爺叫什么?”我問。
“不知道,只記得他好像姓葛。”陰寶說。
葛二爺?!不對按照年齡來說應(yīng)該是葛二爺?shù)南茸妗?
“終于讓我們等到了,那一天這個孩子出現(xiàn)在陵園里,他手里拿著鎮(zhèn)魂珠,他的魂魄那樣清澈,但是眼底陰陰透出黑氣,那是大陰體質(zhì)的征兆。我的機(jī)會終于來了,每天子時,我都利用鎮(zhèn)魂珠吸引附近的孤魂野鬼,已經(jīng)九百個了,還差一百個,我就成功了,都是因為你們!”陰寶眼睛里又露出那種恐怖的紅光,極力的掙扎想要掙脫出來。
“葛先生不是告訴過你么?善惡只在你的一念之間,為什么你不選擇為善?為什么你選擇墮落?我就是那個身懷天之瞳的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我說。
“不需要!我在這里漫長的等待之中已經(jīng)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么善惡,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善!我要報復(fù)!狠狠的報復(fù)!這個世間欠我的,我都要討回來!”陰寶惡狠狠的說。
“你要怎么報復(fù),要找誰報復(fù)?就算你的公主當(dāng)時沒有死,現(xiàn)在肯定也已經(jīng)死了,早就變成了黃土,你要如何報復(fù)?”我質(zhì)問。
“無所謂是誰,殺戮,我要讓他體會體會為人魚肉的感覺。”陰寶身上的戾氣此時早就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只剩下復(fù)仇的怒火。
“好吧,既然你執(zhí)意這樣,我就來送你一程。”我說著一手捏住盒子,一手抽出腰間別著的索戈匕首,手指在上面一劃,鮮血頓時冒了出來,滴落在首飾盒子上。
首飾盒子像是一個海綿一樣,吸了我的血,我能感覺出來那鎮(zhèn)魂珠的躁動變得弱了下來。
“住手!你!你做了什么!”陰寶站立不住,裹著紅色的綢緞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你趕快住手啊!”
“我身懷陰陽術(shù),從小就使用彼岸花的花粉,血液里早就有了彼岸花的成份,是最好的魂引。如果你是純潔的魂魄,我定會渡你前往輪回,但是你心生邪念,吸食其他魂魄,早已墮落,那便由不得我了。”我無情的說。
隨著我的血緩緩的注入鎮(zhèn)魂珠的反應(yīng)越來越弱,我看到很多魂魄從陰寶的體內(nèi)涌了出來,就像是騰起來的一片白霧,那些魂魄太空中慢慢的消散,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魂魄,這詭異的景象持續(xù)了一刻鐘,終于所有的白霧全都消散了,紅色的綢緞消失不見,陰寶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地上。
我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子洋?薊子洋?”我輕聲呼喚他,然而沒有回答,他已經(jīng)走了,始終不愿意見我。
我躺在地上,覺得特別的累,我收了天之瞳,每次使用都耗費我極大的體力,我看了看旁邊,老花匠躺在地上,陰寶也躺在地上,不過陰寶的手指動了動,沒過多久就醒了。小孩子一個人躺在荒郊野外嚇得大哭。
“陰寶,不要哭,過來這邊。”我虛弱的說。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叫陰寶?”孩子警覺的說。
“是你爸媽告訴我的,他們讓我來救你,我還知道你雖然穿著裙子,但是其實你是個男孩子對嗎?”我說。
陰寶終于相信了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站起身來到我身邊。
“大姐姐你是不是受傷了?”陰寶問。
“姐姐沒事兒,只是太累了,陰寶不要害怕,姐姐給你放一個煙火好不好?”我說著拿出一個照明彈打了出去,整個夜空瞬間就被照亮了。
沒一會兒,云希明,陸大叔他們趕了過來。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云希明焦急的說。
“我沒事兒,是子洋救了我。”我虛弱的說。
“你找到他了?”希明擔(dān)心的問。
“沒有,他沒有露面,不知道為什么不肯見我。”
“別擔(dān)心,他既然能夠救你,就說明他應(yīng)該沒有事兒,我們先回去吧,好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云希明說。
王娜姐把陰寶哄上了車,陸大叔把老花匠也抗到了車上,大哲負(fù)責(zé)善后,他撿起我掉在地上的首飾盒。
“哎?!陰陰,怎么一會兒不見這個盒子變沉了,里面什么時候多了一顆玻璃珠子啊。”大哲說著把鎮(zhèn)魂珠拿了出來。
“那是鎮(zhèn)魂珠…”我正要給大哲解釋,不經(jīng)意的撇了一眼那顆鎮(zhèn)魂珠。不對,這顆珠子不對勁。之前我剛拿到這顆珠子的時候,它呈烏亮的黑色,然而現(xiàn)在這個珠子卻變成了透明的。不僅如此,那珠子變得不再圓滑,出現(xiàn)了很多的小孔,有一個黑點非常清晰的浮在中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來公主墳的事情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