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認識這個人?”原本那個攝像頭的角度不好,看人臉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而且這個方向,按照縱火之人的逃跑路線應該是只能拍到縱火人的背影,可是三個人當中有一個人,似乎是想要查看身后是不是有人追了上來,這一回頭,不偏不倚,正好被這監控拍到了正臉。
如果真的按照警方為我們提供的線索,這三個人應該都是日本人,回過頭來的這個人,長得非常有特點,因為他的半邊臉都是胎記,胎記看不出具體的顏色,隱隱的似乎能分辨出是種深紅色。古代有青面獸楊志,我看這個日本人倒是算得上是赤面獸了。
“這個人我當然認識,他可是日本那邊黑道組織里面的死士,他怎么會在這里?”云顯驚訝的說,他雖然是個紈绔的公子哥,但是并不是一無是處,很多時候遇事不驚,沉著冷靜,是云顯的優點,但現在他一臉的驚訝,說不出的惶恐,不知道這個日本人和云顯之間有什么樣的交集?
“李家公子哥,怎么你還認識小日本啊,這個小日本看上去一臉的兇神惡煞,你別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兒,在日本得罪了這個什么死士吧?”大哲說,他一臉的擔憂,大哲對云顯和希明可是向來都是本著仇富的心理看不上這些公子哥的,如今一同經歷了這許多的事情,竟也開始替這兩個人擔憂起來了。
“你們有所不知,之前我母親待在日本,家族的人為了能夠確保我母親的安全,派了不少人保護。你們也知道。李家做事的風格,我們不愿意與那些小人為伍,所以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必要的防范還是要做的。可是如果動用家族的人,未免有些讓人懷疑,所以我們就就近找了日本當地黑道的雇傭兵,也就是死士。”云顯說。
“死士?那是些什么人啊?”大哲問。“是不是就是那種敢死隊一樣的存在?唉。我可是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就是那種被派出去執行非常嚴苛的任務,一旦任務失敗。就會被組織滅口,又或者毫不猶豫的分分鐘剖腹自盡。”大哲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假裝打冷戰的動作。
“比這個還要夸張,人死有什么可怕,一刀抹脖子的事兒。可是這些死士更加的恐怖。他們是日本的黑道組織培養的,這些黑道組織專門搜羅一些被遺棄的流浪兒。或者醫院里面的棄嬰,他們把這些孩子養大,交給他們忍術,撫養成人。然后交派給他們任務。他們沒有思想。沒有情感。”云顯說。
“我的天啊,要不要這么恐怖,沒有思想沒有情感。那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了,我在電視里面見到過。別告訴我現實生活中,真的存在啊。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閔瀾說,我想她童年時候家境的緣故,恐怕會讓她比我們更加的感同身受吧。
“還不止如此,這些忍者死士也有上了年紀,或者受了傷沒有辦法繼續任務的時候,這個時候組織甚至還有專門的機構,把這些人安排在一起,他們的任務就是相互結合,繁衍下一代。這樣的結合生出來的孩子戰斗力更強。”云顯解釋說。
“這也太沒有人性了,難道這做就沒有人管管呢,日本也是法治社會啊。”云凝感慨說,云凝沒有太多的社會閱歷,聽到這樣的事情驚訝的不得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法治社會,不過這也沒錯,畢竟法治才是正道,但是事情哪有想象的那樣的簡單。
“法治,是給懂規律講禮貌的人的,但是社會上總是還有那么一些人,他們是不講理的,也不按照常理出牌。日本的這些培養殺手的組織,他們比誰都更清楚日本的法治,所以他們成立的是正當的保鏢公司,根本就不會留下痕跡。”云顯說。
“難道都沒有人舉報么?就任由他們這樣囂張下去?”閔瀾說,閔瀾小的時候雖然家境不好,但是生性樂觀嫉惡如仇,喜歡打抱不平,所以日后當上了偵探,也特別的喜歡幫別人調查婚內出軌,貪官受賄之類的案子,這次看了這個監控錄像,才知道我們第十七局的人,倒是個個都是一副狹義心腸。
“這樣的事情怎么會有人舉報,這樣的保鏢公司幾乎滲透在整個日本的各個角落,黑道自然不必說,白道也會利用這樣的公司進行自保,還有政界,也有保護高層的需要,因此有可能這樣的機構存在,被得到了默許。自然也會有不甘心受到組織利用的死士,他們也只能偷偷的藏起來,流落天涯,一旦采用報警,舉報之類的手段,之后恐怕都逃不掉被組織追殺滅口的命運。”云顯說。
“真的就和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樣啊,這么恐怖。”大哲感慨道。
“是啊,我之前就見過那些死士,自己斬斷自己的雙腿,就只是因為組織里面的首領的一句話。”云顯說。
“哎?李家公子哥,那錄像里面的那個陰陽臉的人是誰啊,你怎么認識他的?”大哲問。
“這個人以前也曾經差點被選中進入我們李家位于日本的總部,但是因為他之后突然接到任務,他的組織另外派了別人前來,不過因為他臉上的這個胎記非常的明顯,所以我的印象特別的深刻。”云顯說。
“這人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從這里作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外籍人進出總要過海關的吧。”閔瀾說。
“沒有用的,死士沒有名字,他們怎么來到中國的沒有人知道,就算查的到,也一定都是假的身份,應該沒有什么用處。”云顯說。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一直坐在甘海霞家里討論也實在不妥,所以我們打算趁著天色還早,回到古墓那邊去再做打算,我們正打算起身告辭,突然部長的兒子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的長相其實還算好的,只是因為意志消沉根本就不修邊幅,所以才看上去特別的蒼老。
他只穿了一件白襯衫,下半身就只穿了,剛才我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因為他一直背對著我,并且他坐在椅子里,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妥,突然看到他這個樣子,大家都嚇了一跳,尤其是甘海霞,她趕緊站起來,拉著他兒子的手就往樓上推。
“你怎么穿成了這個樣子,就這樣就下樓了,一點也不像個樣子,趕緊給我回你的房間去。”甘海霞說。
“我為什么要回去,這里是我家,我們家里,我想穿成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那部長的兒子語氣似乎透著不歡迎。
“我們也不想打擾,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袁茹說著就站了起來,準備走。
“你就還是不愿意原諒我。”部長那兒子說著站在了袁茹面前,擋住了袁茹的去路。
“我們這次是來辦公事的,你要是想要無理取鬧,下班后我們再說。”袁茹說著徑直走出了部長家,甚至都沒有跟甘海霞打個招呼。我們待在這里只會更尷尬,所以只好趕緊匆忙告辭,離開了甘海霞家。
回去的路上一句無話,因為袁茹和部長兒子的關系,大家誰也沒有開口,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我們帶走了監控錄像,雖然沒有什么價值,不過也讓我們終于看到了縱火犯的真面目。坐在車上我才發現,我們甚至沒有過問,那位神經兮兮的部長兒子叫什么名字,不過看袁茹的樣子,似乎并不愿意提這件事。
“監控拿到了,我回去之后,會把它交給上級,然后再傳到日本,看看日方那邊會有什么說法。”還是袁茹自己先開了口。
“這件事情已經有了涉外的因素,只怕處理起來還有很多的麻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說。
“放心吧,這樣的事情還難不倒我,倒是你們,在我回去向上級匯報請示的時候,那幾個日本人的抓捕工作就交給你們了。”袁茹說。
“放心吧,沒有問題,我,我們辦事兒,你放心。”大哲拍著胸脯說。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城市的另一邊,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我注意到那個紅綠燈的上面已經再也看不見了那個監控攝像頭,我猜想是袁茹讓人拆除了,不知道部長兒子在袁茹心里到底留下了什么陰影,我認識的袁茹不像是一個如此不念舊情的人。
到達營地,大家陸續下車,袁茹卻單獨叫住了我。
“陰陰,能和你說幾句話么?”袁茹問。
“當然可以。”我說,大家全都下了車,就只剩下了我和袁茹兩個人。
“陰陰,你知道,我的身份一直很尷尬,所以我總是對自己要求非常的嚴格,這種嚴格表現在各個方面,甚至是交友,我也都非常的嚴格,我曾經自己要求自己,不可以結交對自己沒有用處的朋友,這樣是不是很可笑,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沒有一個能夠說心里話的朋友。或許你將成為第一個,有一些話憋在心里,已經太久了,如果可以的話,你愿意聽聽么?”袁茹說。
“我洗耳恭聽。”我說,“并且是,以你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