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阿羅的話,我才恍然大悟,雖然之前一早就知道薊子洋隸屬于消失已久的陰陽家,但是關(guān)于陰陽家的事情,我知道的卻不多,現(xiàn)在聽到阿羅說起,我才想起來還有這一層的關(guān)系。大雨還是傾盆而下,出口過于狹小已經(jīng)無法及時疏通水量,所以從墓室到我們所在的回廊里面都開始積水,水深已經(jīng)沒過了膝蓋。大家一動不動,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大家伙兒看不見薊子洋,但是他的法術(shù)過于驚人,所以那些飛舞的紅色綢緞在大家的眼里倒是看的分明。而在我的陰陽術(shù)之下,薊子洋現(xiàn)在閉著眼睛,懸浮在半空中,紅色的綢緞一部分像是一個球形一樣包裹著他,避免那些流下來的巨大水柱影響到薊子洋,還有一部分就是大家也能夠看到的,正在張牙舞爪的四處盤旋,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章魚,保護(hù)著薊子洋,同時也在不斷的散發(fā)著熱量,融化周圍的堅冰。那些被融化的冰水被映照的就像是鮮血一樣,火紅,就像是會流動的火焰一樣。
這樣的傾斜而下的水柱持續(xù)了將近二十分鐘,終于告一段落,整個墓室連同我們的回廊,都變成了一片汪洋。每個人都被淋的變成了落湯雞,隨身攜帶的一應(yīng)包裹和裝備物資,全都漂浮在水面上。大水一停,王娜姐和陸大叔就開始打撈身邊散落的物資,挑選出來能用的那些。而大哲卻突然解開了他的衣服,嚇了閔瀾一跳。
“死胖子,你變態(tài)啊,就算是渾身都濕透了,你也不能在這種地方脫衣服啊。”閔瀾生氣的說,誰知道大哲竟然沒有反應(yīng),一邊解開衣服一邊從懷里掏出來一件東西,我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他裝的那個小包。
“還好,沒有事。沒有事。”大哲開心的說,“你看,你們女人這個時候就是矯情,要不是我剛才急中生智。把這東西揣在懷里,這些家伙可就全都廢了,前面還不知道要遇見什么呢,這些說不定能夠派上用場。”大哲說。
“算你聰明,行了吧。不過我看你把這些看得可是比兒子還寶貝。”閔瀾說。
“怎么能這么說,這些每一個都是我親手做的,那可是比兒子還要親。 ”大哲說。
“不過這次能夠解圍還是陰陰的那位鬼傀大人的功勞,陰陰,他,沒事吧?”云希明問。這一點自然是云希明的好處,雖然在對待薊子洋這件事情上,云希明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而我也說不清楚對待二人的態(tài)度,不過云希明是個公私分明。是非分明的人,就像是他明明把薊子洋當(dāng)成是情敵,但是危機當(dāng)頭,他還是擔(dān)心薊子洋的安危的。
“薊子洋是我的鬼傀,他和我生死相依,這樣的關(guān)系就注定著我的生死關(guān)乎著薊子洋的死活
。只要我還活著,薊子洋就還存在于世,所以他現(xiàn)在沒有事。”我說。然而事實上薊子洋此刻就站在我的身邊,她已經(jīng)收回了那條紅色的綢緞,準(zhǔn)確的說那就是混天綾。站在我的身邊。他極度虛弱,幾乎是一半站著一半依靠在我的身上。
“你沒事吧。”我腦海里這樣想著,我知道薊子洋聽得見。
“沒事,你不是說了么。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不會消失,但是你怎么不說下半句呢,我確實是沒有消失,只不過是存在的形式不一樣罷了。”薊子洋虛弱的說。
“關(guān)于你的事情,他們沒有必要知道那么多。”我說。
“恐怕不是他們。而是他吧,你是擔(dān)心那個姓云的小子知道了太多我的事情,心里自卑,反而更加不好收場了吧。”薊子洋說。
“看來你果然是傷得不輕,已經(jīng)傷到腦子了。”我生氣的說,“聽阿羅說,你們陰陽家的人,都是至陰至陽的體制,所以才會對這戰(zhàn)天刺有著特殊的對付辦法。”我說。
“說到戰(zhàn)天刺,給。”薊子洋抬了抬手,我的掌心里多了一件東西,那是一枚像是雪花一樣精致的玲瓏剔透的水晶薄片。
“這是什么?”我問。
“這就是你們一直苦苦尋找的戰(zhàn)天刺,這東西雖然名為戰(zhàn)天刺,但是其本身并不具備攻擊性。”薊子洋說。
“不具備攻擊性?可是這里…”我忽然想到了薊子洋說的意思,“你是說,那個刻意把戰(zhàn)天刺放在這里的人,其實是為了冰凍這一層?”我問。
“七寶玲瓏塔,原本就是不出世的上古寶物,為什么會被世間的人所熟知,甚至還清楚的知道這上面的每一層都是什么,這一點難道不是很奇怪么?”薊子洋說。
“你這么一說,確實讓人覺得很奇怪,又或者世人都以為這只是小說中的描寫,不會當(dāng)真的。又或許…這根本就是個煙霧彈?”我推測說。
“不錯,剛才我在融化這些堅冰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追后我想到,有可能,這七寶玲瓏塔本身的寶物,并不是這里面的每一層存放的至寶,而是用這些至寶作為掩護(hù),他們真正想要保守的秘密,也許就在這七寶玲瓏塔的最頂層。這塔倒置于地下,也就是說,最重要的東西,還在下面。”薊子洋說。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們陰陽家的血統(tǒng),到底有什么神奇之處。”我說。
“說到神奇之處,倒是也沒有,至少我們不是你們姒氏一族,血液可以百毒不侵,百魔不入。我們陰陽家的人,男子全都是在陽日陽時出生的,女子全都是在陰日陰時出生的,從來都沒有錯過。在那個沒有高級儀器作為醫(yī)學(xué)支撐的年代,我們陰陽家倒是不用為了生男生女而犯愁,只要看一個新生兒的出生時辰就可以知道了
。不過有一點阿羅說的不準(zhǔn)確,我們陰陽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至陰至陽之人的,只有族長才是。我們陰陽家每一代都有兩位族長,結(jié)為夫妻,女子就是至陰之身,男子則是至陽之身,而我就是那個至陽之身,這混天綾也是原本世代由我們陰陽家鎮(zhèn)守的寶物。”薊子洋說。
“可是既然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至陽之身可以消除這戰(zhàn)天刺的寒冰,又為什么等了這么久,直到我們已經(jīng)完全無計可施了,才出現(xiàn)。”我有點懊惱的說。
“這七寶玲瓏塔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曾經(jīng)遭受過毀壞,所以你們常人對這個塔里面的情況似乎沒有察覺,但是對于我來說,這塔竟然還殘存著靈力,不斷的削弱我的法力。我之前是一直隱藏在那個胖子的體內(nèi),才能夠保存法力不被流失。”薊子洋說。我于是想起之前大哲忽然與平時有異,竟然體制比云凝還要柔弱,原來是因為被子洋附身的緣故。“我的法力被這七寶玲瓏塔大大削弱,所以自然不能夠輕易出手。就算這個塔沒有削弱我的能力我也只能在子時之前的最后半個時辰,抵抗這戰(zhàn)天刺的法力。”薊子洋說。
“只有子時之前的半個時辰?也就是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我問。
“沒錯,只有這半個時辰,子時是鬼魅的陰氣最是鼎盛的時候,但是對于我來說,卻不一樣,我這至陽之身,讓我體內(nèi)保留了一絲陽氣,物極必反,子時是陰氣最盛之時,它之前的一個時辰,卻是我陽氣最盛的時候。所以剛才我算準(zhǔn)了時間,這才出手。”薊子洋說。
“但是血統(tǒng)畢竟是你的血統(tǒng),怎么會一天之中只能使用一個小時。”我說。
“如果是在以前,那么必然不會是這個樣子。但是現(xiàn)在不行,因為,我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沒有血統(tǒng)的。”薊子洋說。我頓時感到一陣慚愧,之前和薊子洋的關(guān)系越來越有默契,反而讓我忘記了,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
“對不起,我忘了。”我心說。
“你最好不要忘記,不,應(yīng)該說你千萬不能忘記。記住一個已死的人,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你越是這樣任意妄為,隨性而行,只怕就會迷失在陰陽術(shù)和現(xiàn)實之間,這可不是什么好事。”薊子洋說。
“我知道了。”我表示同意說。等到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家基本上也已經(jīng)打掃的差不多了,我把手掌攤開,那枚戰(zhàn)天刺在我的手里熠熠生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陰陰,這個就是戰(zhàn)天刺啊?”大哲問。
“沒錯,就是這個。不過時至今日,已經(jīng)不知道這東西的用法了,只不過就是一塊冰晶而已。”我說。
“這是鬼傀前輩交給你的?”云希明問。
“是。”我于是把薊子洋同我說的,向大家轉(zhuǎn)述了一遍。我越是說的仔細(xì),云希明的臉色越是陰沉。
“這戰(zhàn)天刺竟然是這樣危險的事物,雖然它本身不具備攻擊性,但是卻也是極具法力
。我還以為是什么古怪的天氣現(xiàn)象,這樣的想法真是幼稚。”云希明慚愧的說。
“薊子洋不會在意這些。”我輕描淡寫的說,“誰已經(jīng)退的差不多了,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