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在思考手掌心到底是怎么受傷時,麻大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的屁股。開始我以為他是無意的,可越看越不對勁,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突然,他大聲喊道:“鬼呀!”我哪受得了這種刺激,一屁股站了起來,抬腿就向麻大身邊跑去。麻大見我跑走,頭也不回,倒退著就往后面跑,一邊還指著我的屁股好奇道,“你娃哪去耍的,屁股上竟長了根枯骨出來?”我一聽這話,也被嚇得夠嗆。
說完,麻大還在盯著我的屁股,這讓我覺得更加詭異了,按說他也是大風大浪里過來的人,一根枯骨總不至于讓他好奇成這樣。我心想,這枯骨一定有怪異,必須弄下來瞧瞧。我騰出一只手,迅速伸過向枯骨,用盡吃奶的力氣拉了一下,就聽見嘶的一聲,再一用力,這根枯骨竟被我扔得老遠。
“我叫你不長眼,我叫你在為非作歹,我讓你兇……”沒等我反應過來,麻大早已快我一步,舉著手中的鐵鎬向枯骨砸去。接著,就只聽見噼里啪啦幾十下聲響,等他停下來,我以為這根枯骨必定會碎成一堆,可奇怪的是麻大手中的鐵鎬已經變形了,但枯骨手卻是一點損壞痕跡也沒有落下。麻大不由皺起眉頭,他似乎也發現了這個不可思議的問題。
“老大,你別敲了,沒用的,”鬼三見麻大又要繼續敲起了,馬上勸說道:“就是給你把削鐵如泥的戰國古劍,你也不可能在它上面留下半點牙印子的,更別想敲爛它了。”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麻大再次掄起鐵鎬,準備繼續開砸。只是一個“邪”字剛說出來,心跳不由加速。他不敢相信地盯著地上的枯骨,又摸了摸發燙變形的鐵鎬,跟著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方才如夢初醒似的。
“你們相信有龍存在嗎?”鬼三突然問道。
龍是東方神話中的神獸,也是我們華夏人的祖先。但真讓人相信這世上有龍的存在,倒也是不大可能的。并不是因為大家不相信有龍存在,而是因為從古至今無人能拿出和龍相關的有力證據來。
“老三,你,你的意思是……”麻大迅速反應過來,他盯著被自己狠敲一通的枯骨,一臉詫異道:“這,這東西是龍爪骨?”
“你們看,這根枯骨被敲了那么多次,竟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不過,這東西好像不太明亮啊,”鬼三心有疑慮道:“跟一般的死尸骨手似乎也沒什么區別,要說有,可能就是這爪骨比人的要稍長些,而且還是一根骨連貫起來的。”
在中華大地上,自古以來就要關于龍的記載,甚至還有許多目擊證人,只可惜他們沒人能拿出最有力的證據,以至于再怎么解釋也打消不了別人心中的懷疑。如果說我眼前這根枯骨真是人類夢寐以求的真龍遺物,那必將會是一次震驚全世界、全人類的偉大發現。想到這里,我仿佛看到自己站在聯合國的發言臺上,俯視著所有人,然后大聲對全世界人民高聲吶喊:“我發現龍了……”
“大侄子,你做啥白癡夢呢,看你那口水流的……”鬼三用力推了我一下,瞬間便讓我的美夢破滅。
“到底咋辦呢?這東西若是真的,那可真不好辦。”麻大似乎已經相信枯骨就是龍爪了。
“能咋辦,先由我們妥善收著唄,反正這東西是不能送聯合國審查的,更不能讓美國人發現。” 鬼三一臉壞笑道:“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看就我們三人知道才好。”
“這屬于重大發現啊,不給文物局透透風?”我不解道:“我們都算是功臣,要載入史冊的。”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你傻了吧?”鬼三掄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娃莫逞英雄,干了好事,別人還把你當個賊。你可別一時高興,忘了咱是做什么的,這要是讓文物局的知道了,還有你我的好果子吃?”
“什么果子我不管,這事已經上升到全人類的角度了。”我一臉嚴肅道:“如果確定真是龍骨,我必須要曝光。”
“曝光,你往哪里曝光?不等你開口,恐怕你就被約去喝茶了。”鬼三盯著枯骨,不悅道:“你小子可別忘了,咱有個學名叫‘土夫子’。”
“還拽起來了……弄個半天,搞得烏煙瘴氣,你直接說自己是個賊不就得了,整得窮酸酸、文縐縐的,你也變不成文化人。”麻大在一旁忽然樂了,“老三,你忘了沒有,你那張初中文憑還是我當年花了三塊八給你去張啞巴那邊辦的假證。”
我一聽也樂了,剛想插上一句,卻被鬼三給搶了先,他急急忙忙道,“老大,罵人不揭短,那是我眼光比你好,當初讓你一起整個初中文憑,你偏不,到頭來拿回一張小學的,放現在,你那張小學文憑給人家擦屁股還嫌硬呢!”
鬼三得理不繞人,麻大臉上掛不住了,我見他準備反擊,連忙制止道:“兩位大叔大伯,你們都老大不小了,就都忍忍吧,咱先料理掉地上這玩意,回去再說也不遲啊。”
我這么一說,麻大和鬼三覺得在理,便暫時握手言和了,不過在處理枯骨這件事上,大家的意見又出現分歧了。麻大一心想倒騰出手,說是倒出手后,就再也不干這買賣了。而鬼三則堅持不同意賣,他說這事要等老爺子定奪,說不定還能從嘴中套出點秘密。事實上,鬼三有香氣了爺爺曾經說過的一個關于龍神寶藏的秘密傳說,以前沒證據時,他都十分相信,現在算是有了一點眉目,他自然十萬個不愿意出手。
其實,我也贊同鬼三的看法,不管真假,這東西都不能隨便倒騰。現在我倒是認為這枯骨不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龍的遺爪手,不過這爪子的確夠堅硬,拿回去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要是能分析出里面的特殊成分,以后我就開個加工廠,專門賣這玩意,我就不信賣不過那些鋼鐵廠?
二比一,見我也同意先收著,麻大也就勉強同意了。盜墓最怕的不是墓里的機關和尸怪,而是自己人各懷鬼胎,我所知道的因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最后全軍覆沒在墓里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先確保能萬無一失地走出這個鬼地方。
為表誠意,我決定遺龍爪由麻大先收著。這龍爪先前釘我屁股上,按這行的規矩應該是我一人占有,但為了團結,我只好先犧牲一下了。麻大收了龍爪,心里那叫一個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