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時我感覺頭很疼,嗓子癢癢的,身子也虛弱無力,宣森擔心的帶我去交大一附院看了醫生,醫生說我受了寒導致的感冒,我才覺得宮哲昨天在雁塔對我下手夠狠,足以見得前男友帶給她的傷害是多么大。
而我也夠倒霉,腳傷才剛剛好,又要遭感冒的罪,整天窩在家里和藥罐子打交道的滋味生不如死。
從小我的身體就不是很好,經常得這樣那樣的病,上了高中接觸籃球后,身體素質才慢慢的變好,幾乎不再怎么生病,但凡感冒,總得花上半個月的時間康復,在那些吃藥的日子里無聊又痛苦。
我們拿了一大包藥后,宣森扶著我去了地鐵站,我說先去北大街時,他立即變了臉色,“木木,你這還病著,不回家休息,去北大街干什么?”
我提了提神,說,“看個朋友?!?
他不理解,“非得今天不可?”
我沒回答,閉上了眼睛,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不再作聲。
他并不知道我要去見的人是宮哲,我們在北大街買了肉夾饃,熱可樂,然后去了“唐”HOTEL。
在酒店門口時,宣森突然停了下來,扯住我的胳膊問,“這家酒店昨晚我們是不是來過?你是來看那個女孩宮哲?”
我平和道,“是啊,就是來看她的,有什么問題?”
宣森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沒什么,走吧。”
可我已經猜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又在糾結什么,索性保持了沉默,免得解釋不清吵起來。
走廊的燈光出了故障,晃的眼睛難受,在門外敲了很久的門,喊宮哲的名字都沒有反應,打她的電話也關機。
于是,我們來到大廳等她的消息,一個小時后,依然未收到她的任何回復,想到她昨天的狀態,我開始擔心起她來,一度想去警局報警,宣森將我攔了下來,讓我保持冷靜,說先回家等等,萬一報錯了警就是浪費公眾資源。
我考量再三,跟他回了家,為了照顧我,他向公司請了一周的假,我嘴上埋怨他請假都不跟我商量,心里卻很甜,喝過藥后,我們躺在沙發上一起看蠟筆小新,是我要求看的,他雖鄙視我的幼稚,還是乖乖的陪著我,不亂吭聲。
再后來,藥效發揮了作用,我不知不覺的躺在他的懷里睡著了,他就同一個姿勢抱著我,直到我醒來。
他暖暖的笑著問,“醒了?”
“嗯”,我輕輕應了聲,側了側身子,說,“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我一個人回了南京,結果錢包丟了,手機摔碎了,幸好遇見了一個好心人給了我100塊,才從南京站回到市區,可我卻記不起來那個人的樣子。”
他深情的看著我,“傻瓜,只是個夢而已,都是假的,就算要回南京也是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不會再弄丟你的?!?
我又被他的話兒感動了,最近從他口中聽到的情話壓根不帶重樣,想必他私下做了不少功課,我賣萌道,“我餓了!”
“好,你乖乖躺著,我去做飯!”
起身前,他向我索要了一個吻,也不怕將感冒病毒傳染給他,我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自顧自的傻笑。
我吃了很久未吃過的面條,是陜西特有的面食,宣森做面條的手藝確實精進不少,面條爽口勁道,再澆上他做的素菜湯,簡直人間美味。
最讓我意外又動容的是他依然記得我不愛吃肉的習慣,其實在和他剛開始交往時,他和宮哲的反應如出一轍,嘲笑我是個不吃肉的奇葩。
隨著夜色降臨,宮哲還是未來電或者發微信報個平安,打她電話依舊關機,我不安的喊來正在廚房洗碗的宣森,讓他帶我去找宮哲,雖然他對突然出現在我們生活里的宮哲充滿了好奇,可也沒有多問什么,答應陪我一起去酒店再看看。
趕到‘唐’HOTEL時,酒店外面擠滿了人,四周拉起了警戒線,我們擠過人群試圖進入酒店,警察立刻攔住我們,說,“事發現場已經被封鎖了,沒有上級的通行令不能進去?!?
我腦袋一下子炸了似的,著急的詢問發生了什么,警察不便透露更多消息,只知道酒店發生了斗毆流血,受傷的是個男的,已經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我慶幸不是宮哲,然后我和宣森去了KFC也沒找到她,店里的員工說一整天都沒見到她,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宮哲發來了微信,說她在醫院,和徐鎧在一起,我頓時異常緊張,似乎想到了可怕的后果。
我不敢相信的向她確認,“酒店那事是不是……”
不一會,她發來了消息,“是,是我干的!”
她承認的如此淡定,我壓根沒有感受到她有絲毫的危機感,或者恐懼。畢竟警方已經介入了此事,我不希望看到她年紀輕輕就因為前男友而毀了大好未來。問清了醫院地址后,我和宣森趕往了醫院。
夜晚的交大一附院安靜了很多,這也是我同一天內第二次來這家醫院,似乎醫院就是我家開的,得?;丶铱纯?。
宮哲坐在走廊戴著耳機聽著音樂,好像什么也未發生,我和宣森的到來如同透明人一樣,她看了我們一眼,平靜道,“來了?。 ?
然后,她開始跟著音樂的旋律輕哼著,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瀾,平靜的有點瘆人。
我雖火氣很大,還是控制住了,扯掉她的耳機,說,“你現在還有心思聽音樂啊,知不知道你做了犯法的事,警察已經介入調查了,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她笑了,笑的格外輕浮,“無所謂!”
我說,“你這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嚴重的話要坐牢的,徐鎧的傷怎么樣了?”
她漠然的說,“沒死!在里面搶救呢?!?
我幾乎背過氣,“宮哲,你能長點心不?萬一你坐了牢,你的人生可就毀了,你父母怎么辦???”
提到父母,宮哲的臉色明顯有了變化,委屈的看著我,“憑什么他能毀掉我的人生,要毀也是毀掉他的人生,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酒店對我做了什么。”
聽宮哲的意思,徐鎧在酒店對她做了出格的事,他們才會大打出手。
我不忍再刺激她,說,“今晚這里由我看著,宣森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酒店住,我也不要一個陌生人送我。”
我尷尬的笑了,“我都忘了介紹,他是我朋友,馮宣森,我就是住在他家。”
宮哲瞅著宣森,說,“你就是搶走宮木木的男人啊!長的挺帥,妥妥的高富帥?!?
宣森被說的有些臉紅,我趕緊解圍道,“我們就是朋友,你瞎說什么呢?”
宮哲不相信我的話,反問道,“真的?”
宣森嘿嘿的笑著,“真是朋友。”
宮哲方才停止追問,自我介紹道,“我是宮哲,日后請多多指教!”
宣森愣了愣,說,“指教,指教!”
宮哲輕笑了一聲,“又一個憨憨?!?
“????”宣森怔住了。
“她說你可愛呢!”
我趕緊解圍,哪料她又提出了要求,還是個讓人嫉妒的要求,尤其是會讓宣森嫉妒的要求,她說,“宮木木,我今晚要你陪我,我一個人不敢住?!?
“這……”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若是答應了,我怕傷了一旁的宣森。
宣森看了看我,也沒說話,但我從他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希望我拒絕。
宮哲擺出一張臭臉,“不愿意啊,行,你們回去,我在這守著,希望他命大能醒過來。”
我真是拿她沒了轍,趕緊說,“走吧,我陪你還不行!”
她瞬間笑了,頭也不回的往醫院外走去,我也徹底服了她的百變性格,說風來風,說雨下雨,想停就停。
宣森叮囑道,“我不在你身邊,記得吃藥?!?
我趁機迅速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說,“就一晚,別生氣,明晚我就和你回家?!?
宣森開心的說,“知道了?!?
這時,宮哲轉過身,喊道,“宮木木,你快點,還有那誰,你也回去吧。”
我算是白介紹了,她壓根沒記住宣森的名字,這一嗓子下去也夠讓人扎心的,要么她就是故意的。
我瞪了她一眼,對宣森說,“你也回去吧,一會警察來了,問起這事你也說不清楚?!?
“行!”
那晚,我可以肯定宣森沒有睡踏實,我和宮哲換了北大街的另一家酒店住了下來,她大半夜做噩夢驚醒后,給我說了她在酒店到底經歷什么,說著說著就哭了,最后在我的懷里哭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