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本城下午一直在下雨,所以何柏只得從下午開始在飛機場慢慢等待。
老實說這種感覺很忐忑,焦急卻又期盼,渴望見到那張臉,可是又害怕,害怕自己到時候會什么都說不出來。
飛機一再延誤,直到晚上航班才算是通暢,登機的時候耳邊不免隨處都是抱怨,可何柏卻因為簫誠是否能夠會回來而緊張的一路什么都沒聽見。
短短的行程,經過兩次失重,飛機終于降落在本城的機場,不出所料,大雨讓機場的人異常的多。
人聲嘈雜,何柏慶幸回來的時候沒有拿太多東西,不然僅是穿過這一堵堵人墻,就不曉得要費多少工夫了。
因為想給奶奶一個驚喜,所以何柏事先并沒有說哪一天會回來。
急急的走出機場,室外是雨后冰涼的空氣,連日的大雨和機場外圍的空曠讓這里的氣溫顯得格外低,何柏穿著半截袖運動背心,剛一出機場的自動門就被風吹了一身雞皮疙瘩。
此時機場外人多,很不好打車,何柏沒辦法,只好拎著背包站在機場外慢慢等待空車。
忽然,透過人群,何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熟悉到他盯著那個身影就沒有辦法在轉動目光,視線里,那個人拿著不少東西,正不急不慢的背對著自己往前走,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梳著小卷短發的女孩兒,大概是怕迷路,她還牽著他的衣角,雖然只有那么一點兒,但是她牽的很牢······牢到像是要把何柏的心抓碎了一樣······
隨著距離的變化,何柏漸漸可以聽到那個女孩兒唧唧喳喳說的話,她說簫誠,你幫我拿這個,簫誠,這個交給你,簫誠,見到阿姨我該說些什么,簫誠,簫誠,簫誠······
像是昨日重現一樣,何柏忽然覺得這一幕是這么的熟悉,熟悉到連疼痛都有增無減,熟悉到他和以前一樣對于自己的存在一無所知。
疼痛洶涌,它從心里的某一個角落瞬間涌向全身,指尖都在為此麻木脹痛,可是,即便它再疼,你也不會知道。
你不知道我聽到你說那個機器貓還在你寢室時的開心;你不知道你在和別人無意曖昧的時候我有多揪心;你不知道你說你要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有多開心;你不知道第一次**的時候我有多疼,全身僵硬昏迷之后醒來面對的是整夜不能入睡的疼痛,可是因為那個人是你,我睜開眼睛看到的人是你,所以我不后悔,我心甘情愿;你不知道我說分手的時候有多艱難,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第一次聽你說我愛你,我有多絕望;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原來,你不知道的事情有那么多······
患得患失,我原本就不堅強,為什么還不能舍棄你,非要念念不忘。你可以選擇愛,或者不愛我,而我,卻只能選擇愛你,或者更愛你。
手機不知從何時開始響起,鈴聲是很Q版的“寶寶,起床了。”一般人聽了可能都會覺得可笑或者幼稚,可是只有何柏知道,那是自己筆記電腦里僅存的一段視頻,那是簫誠拍的,那一天他不知從哪里借了一臺DV,然后一大早一邊掀了被子拍自己,一邊笑著叫寶寶起床了。事后因為自己覺得丟人,刪了又舍不得,就把它偷偷藏進了電腦的一個文件夾里,而對簫誠,他則說他把內存卡格式化了。
而如今的鈴聲就是從那里面剪切下來的一段聲音,可是介于怕人家聽出來端倪,何柏只好把聲音一再的處理,幼稚化,再幼稚化,直到任何人都聽不出一點兒馬腳。
但是騙得了任何人,他騙不了自己,何柏不明白為什么回憶這輛車明明如此幸福,它的每一站卻都要如此寂寞傷人。
真心與傷心只有一墻之隔。
何柏最終沒有接通那個電話,他只是和上次一樣,默默的轉身,然后穿過人群,像是從來沒有看到什么一樣,讓悲傷在心底肆意撕扯擴散,卻在表面把一切統統收起。
**********花花分割線***********
李清蓮從來沒有見過簫誠把臉陰的這么黑,黑得連半點兒情緒都沒有,更重要的是這種態度竟然只是在面對張靜文的時候才會出現。
他不說半句話,回到家后就那么坐在沙發上,不換衣服不說客氣的話,態度冰冷的像是要把周圍都凍住一樣。張靜文問他什么他都只說一個字,臉上不見不耐,卻讓人覺得比路人更加陌生。
晚飯的氣氛因此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好在家里還有老人,簫誠又一向孝順,所以老人說什么他的態度都很溫和恭順。
飯后,簫誠開車送李清蓮去事先定好的酒店,一路上,因為兩個人都不說話,所以車里顯得格外安靜,這讓簫誠多少有些不適應。
“哎,清蓮,說點兒什么吧。”二爺突然咕噥了一句。
“恩?”大概是沒想到簫誠會挑起話頭,所以李清蓮一時間還有點兒發傻,不過很快小姑娘就緩過來反問道:“行,行啊,那·····簫二爺想聽些什么?”
“什么都行。”
簫誠沒想到這丫頭會這么消遣自己,所以當場囧掉,直到李小姐一口氣到底把重復進行完畢,他才無奈的平靜了下來。
對于這種無厘頭的玩笑,李清蓮一向對任何人都樂此不疲,所以鬧夠了,小丫頭就回頭對簫誠笑道:“咱公司服務要求到位,那么請問這位爺,您聽夠了么?”
簫誠沒說話,只是苦笑點頭,不過臉上的顏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李清蓮看了立馬見縫插針,眼睛一瞇犀利的問道:“二哥,你黑著張臉,是不是因為阿姨棒打鴛鴦了呀?”
“沒有。”黑臉重現,簫誠回答的干脆。
她只是棒打鴛鴛,沒有鴦什么事兒。
神色異樣,言語果斷,不像是在說謊,可又找不出那個不對勁兒的地方。為此李清蓮不免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我跟我媽不算太親,就是這樣了。”簫誠邊說邊開車,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們的觀點不太一樣,我······我喜歡的人她不······她不同意。”
想說她不喜歡,可事實上,簫誠明白,如果何柏不和自己在一起,那么自己的母親會比喜歡自己對那個孩子更好上幾分,可是現在······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吧。
李清蓮了解這是簫誠的禁地,他能多對自己說一句都是很難得的事情,所以小丫頭不敢再多問,眼睛沿著街景一掃,街邊巨大的海報立刻吸引了她的目光。
“哎呀!老天王這周周六要在這里開演唱會了呀。”李小姐做驚訝狀轉移話題。
簫誠順勢也看了一眼,大紅的海報上是一張光影分明的臉,像是版畫一樣的風格,主角竟然是那個超級愛家的張學友。
“想看么?”下意識的,簫誠問了一句。
“想!”眼里星光閃閃,李清蓮做花癡狀回答的無比肯定。
簫誠見了嘴角牽起,朝她笑笑,然后拿起電話打給老哥要票。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笑容到底有溫柔,而他也沒有去刻意想清楚,這個笑容他到底是笑給誰的。
(花花:虐啊虐,傷人傷己,后天繼續!大家繼續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