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就看著蕭澤琰順著葉遇春轉(zhuǎn)身,眼神就沒斷。
直看到葉遇春看過她之後轉(zhuǎn)回去,四目相對。
蕭澤琰伸手——
葉遇春張嘴——
或許他原本是想說話的,但發(fā)出來的音節(jié),就只剩下一個(gè)單元音了:“啊——”
紅景忍俊不禁:“別鬧了,被人看了笑話就不好了。”
蕭澤琰捏著葉遇春的頜骨,他合不上嘴,應(yīng)該是挺疼的,要不然也不會(huì)出聲兒。他想推開蕭澤琰的手,或者自己掙開,可是無論哪一種,他都坐不到。
好不容易等了紅景說話,蕭澤琰這才鬆手,他捂著臉剛想可憐一下,有人進(jìn)來了。
一眼就看到了李澤,他眼一瞪:“你還來?我不是給你送去藥了嗎?”
“這是前堂,看病問診的地方,”葉逢春叫住他:“遇春。”
“他這是來看病的?分明就是來找事的!”葉遇春氣的也不覺得臉疼了,看了一眼自己老爹,伸手往外指:“爹,他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啊?”
“咳,怎麼說話呢?”葉逢春老臉掛不住了。
他不咳還好,這一咳,葉遇春直接就衝著李澤過去:“你聽聽,我爹現(xiàn)在還沒好,解藥呢?”說著,也不等李澤說話,反手一推:“有解藥也沒用!給我我都不要!我爹什麼樣,你就什麼樣!兩清!”
“不是……”
“怎麼就兩清了?你爹和我家澤兒有什麼關(guān)係?”
李澤剛擺手想要解釋,李一仁就進(jìn)來了,他本就跟在李澤身後,但葉遇春在李澤才一進(jìn)來就攔住了,他就只能在後面了,此時(shí)聽到他說著話,從一側(cè)進(jìn)來,直接盯著葉遇春。
葉遇春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只一眼就嚇的一抖,手不由的就鬆開了:“你……你看什麼?我爹月前被李澤下了藥,越咳越狠,要不是有姑姑在,我爹就……都是李澤,他自己都承認(rèn)!”
“那你爹,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李一仁眼神往櫃檯裡一斜:“這不是已經(jīng)站櫃問診了嗎?”
“你……”
葉遇春一時(shí)語塞,接不上來了。
紅景冷笑一聲:“葉遇春,打他一拳。”
蕭澤琰在旁補(bǔ)充:“別打臉。”
葉遇春不明所以,但很聽話的伸手握拳,在李一仁身上不輕不重的錘了一下。
紅景扶額掩面:“是我的錯(cuò),教錯(cuò)徒弟了。”
……
葉遇春覺得可能是自己出手太輕,又補(bǔ)了一拳。
李一仁剛纔連動(dòng)都沒動(dòng),也不太明白紅景的意思,突然又被重擂一拳,整個(gè)人來不及撤腳後退,身子直接往後仰倒。
李澤就在一旁站著,急忙去扶,可他自己腰傷嚴(yán)重,扶住了卻站不住,跟著被帶倒了下去。
紅景手剛從眼前拿下,就看到兩人連著往下摔,嚇了一跳:“什麼情況?”反應(yīng)過來急忙伸手:“摔到頭了沒有?別直接起來,先坐一下緩緩……葉遇春!”
她話還沒說完呢,臨近的葉遇春又伸手把人扶起來了,紅景簡直要被氣死了。
好在兩人都沒事,只是李澤徹底起不來身了。
“擡去後面病房吧,”紅景擺手:“葉遇春你出師了。”
“不是……姑姑,我錯(cuò)了。”他實(shí)在不知自己到底做了哪裡不對,但紅景這麼生氣,他很怕她是說真的。
紅景就是說真的,拿了些止血陣痛的外敷藥,她讓麥冬跟進(jìn)去都沒讓他進(jìn)。
李一仁跟在李澤身邊,鬍子翹了好幾翹,還是說了出來:“你一個(gè)女人家,能看病?”
“我是個(gè)姑娘。”紅景瞪了他一眼:“你佔(zhàn)完我便宜就說的這麼難聽?再說話你出去,耽誤了我治病,你兒子死了是你害的。”
“是你在治病!”李一仁柺杖外地上一杵,眼睛鬥雞。
“那我不治了,你來。”紅景把針囊一抖開:“就你這架勢,治好也會(huì)出事,你自己治,好不好和我無關(guān),要是不相信我這些東西,你也可以叫你的人回去取你自己的,直接把人擡回去了也省事。”
“小丫頭挺能說的啊,”李一仁頭一扭:“我不說就是。”
“不裝了?”紅景點(diǎn)起油燈:“在外面演給人看,你倒是挺熟練。”
“誰裝了?你本來就像——哼,少套我話,澤兒說,他這傷,你知道,還交代他,不能拖著,什麼意思?”
李一仁老來小,不僅傲嬌,還囉嗦。
紅景沒理他,認(rèn)真的給針消毒,讓麥冬幫忙把李澤的腰露出來。她一手捏針,一手在他腰身上確定穴位。
“你還要不要臉了?就這麼摸我兒子?”
李一仁一驚一乍的,紅景手都沒挨著,就被他說成這樣了,徹底惱了:“我本是好意叮囑,既然你不信,那也沒必要治了,擡走。”
“你說好要救我兒子的,說話不算話?都說醫(yī)者父母心,你竟然要眼睜睜的看著……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啊!你還是人嗎?你簡直好比狼心狗肺的禽獸!……”
李一仁當(dāng)場怒罵起來。
紅景看著李澤,他是清醒著的。
“原來你爹,是戲精本精啊。”
……
雖然不知道“戲精本精”是什麼意思,但反正有“精”字就不是個(gè)好詞。李澤眼神躲閃,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希望他爹不是李一仁!
李一仁嗚嗚啦啦說了一堆,紅景就沒看過他一眼,他停了一下,紅景還問他:“說完了嗎?”
那平淡的樣子,好像問他吃飯了沒有的招呼語一樣。
李一仁說:“我要喝茶!”
“原來你就是這麼對你媳婦的,難怪你媳婦早死,”紅景看著李澤:“你這個(gè)年紀(jì),老來得子,就像個(gè)笑話。”
“你什麼意思?”
李一仁氣的青筋直跳。
“可能是你當(dāng)局者迷,自己看不出來吧?”紅景輕笑:“李澤和你一點(diǎn)兒都不像。”
不像?
李一仁真的順著紅景的話去看李澤,看了一眼就惱了:“你胡說!”柺杖重重的戳在地上:“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
紅景倒是有點(diǎn)相信他剛纔在外面說的是真的了,張口就是女人,可見他對他媳婦也沒多少情義。索性一伸手在李澤臉上摸了一把:“我胡不胡說你心裡沒數(shù)嗎?你仔細(x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