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琰正要出去,昨晚老五出了那檔子事,今天是老二牽頭讓他們去和談,這是老二頭一次做這麼大的事,他真想去看看老五如今的面目。
以前他體毒積皚,老五還常想壓他,如今是難得處理了。這個時候小陳氏過來,哭哭啼啼的說些廢話,他很不耐煩。
但跟著過來的是竹清,他給紅景面子,聽小陳氏說完了。
一點兒重點都沒有,只說自己委屈,蕭澤琰淡淡的說:“水三,你去把書房那兩盆翡翠棠給側妃送去。”
說著要擡腳就走,小陳氏楞在當場,反應不過來——
這就走了?
她梨花帶雨的柔聲訴說一點兒用都沒有?
王爺竟厭惡她至此嗎?
她攥緊了手帕,低著頭回房,心裡一陣一陣的犯惡心,當初出嫁的時候,姑姑還交代她,要得到王爺的寵愛,至於心在哪兒,不重要的,她有這麼好的顏色,只要得到寵愛就好,結果呢?她是比那個紅景好看,可是王爺壓根就不看她,新婚夜不給她面子,那是她當時確實難堪了,但過後呢?
王爺還沒來過,紅景就派過來了個嬤嬤。
不是說的鄉野村婦嗎?這些門道都知道,姑姑還說好拿捏呢,說她沒腦子的,然而到現在,除了紅景說話直來直往之外,哪有半點兒好拿捏的?她能把自己做過的、想做的都說出來,絲毫不怕被人拿住把柄,就好像蝨多不癢債多不愁似的。
這樣不行,她得找個狠的把柄,最好能讓紅景一跟頭摔死,再也起不來——王爺可是皇子當中第一個被封王的,尤其是,現在還沒立太子,就算以後會立太子,王爺這身份,若是要爭一爭,還都不一定的。
沉思許久,也沒想到合適的法子,但大方向的打定了,招手叫來她的陪嫁丫鬟,讓從後門出去回孃家一趟,把她的消息帶回去,讓她母親去宮裡見娘娘,問問主意。
她的丫鬟剛走,田嬤嬤就回來了,過來見了禮,就像被鋸了嘴的葫蘆,再不說話。
消息幾乎是同步的,紅景這邊前後腳就知道了。
“還是個真有心思的,隨她去,等事情出了,再說。”
紅景一向對人寬宏大量——說白了就是佛系,她在石河村裡過的日子雖然不好,但不涉及人命,她都沒放在心上,在雲山鎮的時候,被那個仁寶堂的少爺下了殺心,她過後也是恨的,所以被蕭江琛截出來揭她老底的時候,蕭澤琰殺了他,她除了有些震驚之外,接受的坦然。
——畢竟是頭一次真知道權利是這麼霸道,一言生死,是痛快的,也是恐怖的。她是醫者,主生不主死,所以她用的防身的藥物,都是麻痹爲主失力爲主。
竹清低聲說了什麼,紅景想的出神沒聽清,只聽到一個尾音:呢。
“你說什麼?”
她順手端了茶杯,茶香清冽,很好聞。
“主子,你就這麼放任那側妃,指不定以後會出什麼事呢。”
竹清語氣都沒變化,她是真看不過眼了,主子這心也太大了,會養虎爲患的。
“原本我也不信什麼,只信自己是一,擁有的一切都是零,但後來,我就信佛了,一切隨緣。”紅景捏了一塊水果,漫不經心的吃。
竹清替她著急:“主子,隨緣也是看心情的,您這樣,太容易吃虧了。”
吃虧?
她不計較不代表會吃虧的,但竹清的好意,她還是心領的:“那你幫我盯著,以後你也是當家主母,先行實習,以後經驗多了,應對起來,也熟手。”
竹清膛目結舌:怎麼主子就聽不進去呢?
紅景反倒覺得,那樣她就省事了,連後續都只用聽聽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