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無遮攔!咳咳……”
皇上重重的咳了起來,顯然是動怒了。
紅景想著,現在要是不說,以后估計就沒機會說了,就替淑妃辯解了一句:“那分明就是太子的手筆,您還當真了,淑妃守節明志,只是沒機會自證青白,您不給個機會也別直接就定罪啊,這不是直接讓下手的人一箭雙雕了嗎?”
蕭澤琰再度把她往后拉,雖然擋不住聲音,但至少先把人擋住。
蕭海璟卻十分明了其中利害,急忙說:“父皇明鑒,母妃絕對沒有做骯臟之事,那都是被陷害的!”
“是你們在陷害孤!”蕭澤溢急了,不能在父皇這個時候再留什么壞印象了,他還要挽回一下,不能就這么便宜了老三——
“你做那么多事,還好意思說別人陷害你,用得著嗎?”紅景再出伸頭:“我沒在父皇面前給你全抖出來已經對你夠厚道了,你還想什么?”
“你……”
“都出去!”
蕭澤溢想要反駁,被皇上直接喝斷:“陳氏留下。”
劉元適時上前:“貴妃娘娘,請吧?!?
……
眾人都退了出來,蕭海璟氣不過,一臉憤然,蕭津瑆就要說出來,被蕭澤琰直接瞪了一眼。
紅景卻是看著蕭澤溢,他直接摔袖走人,絲毫沒猶豫,半點兒不留情。
“咱們要先撤嗎?”
紅景回頭看自己這邊的人,幾個人沒有一個有要回去的意思,甚至蕭津瑆還想讓人回去叫杜晨曦來。
蕭澤琰說:“先問問御醫?!?
“在這兒守著吧,不用來回……”
心直口快的蕭津瑆直接就說,被蕭海璟捂了嘴,沒說完。
紅景點頭,直接叫林藝過來回話。
皇上現在什么狀況,真的說不好,不過是沒到最后的時候,只不過近來情緒波動大,病情不穩定。
“咱們暫住皇宮吧?!奔t景聽完林藝所說,看著蕭澤琰,商量道:“你才拿到詔書,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怕是來不及回府了?!?
“嗯。”蕭澤琰點頭。
紅景又沖蕭津瑆一笑:“我去接孩子,六弟,借你媳婦兒一用。”
“行,我這就叫她來?!笔捊颥w是一點兒都不反對,杜晨曦最近可是威風不已,懟走了太子的人,也沒別的人敢招惹她了。
紅景雖然是借人,但可不只看蕭津瑆的意思,那只是“告知”,主要的還是要看杜晨曦的意思。
……
杜晨曦卻不以為然:“接人這種事,輪不到你親自去吧?”
“我兒子?!奔t景笑道:“我是擔心有人鉆空子,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她說的客氣,杜晨曦也就聽完了——真假二人出城,法子還真老套。
但老套的法子,卻是有用,梅英在關城等著,接到了人,直接就帶到了守備府。
“主子,”梅英單膝跪地:“屬下還沒恭喜主子得勝而歸,祝賀主子?!?
“起來吧,有勞你照顧我兒?!奔t景伸手扶她,總算理解了那些做了媽媽的人說起自己孩子那一臉的驕傲和滿足是怎么回事了,就算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沒做,在媽媽的眼里,也是值得驕傲的。
——尤其是,目的只在于健康快樂開心成長的單純母心里。
張梅氏沒想到她覺得十分可愛的嬰兒竟然是親王世子,看到紅景來的時候還沒聯系在一起,但梅英把孩子抱出來給紅景時,她立刻就明白了,一時間神思恍惚,遲遲不能回神兒。
“真是對不住貴夫人?!奔t景抱歉的對張鳴玉說:“勞煩守備大人這些時日的照顧。”
“娘娘客氣,下官沒做什么?!睆堷Q玉弓身。
雖然這是托詞,但也是事實,照顧孩子的事,都是張梅氏在做,他最多就是看幾眼,知道張梅氏有領養這個孩子的想法,但他私下問過梅英,知道事情并不簡單。
果然,王爺是孩子,能在他家這月余,已經是天大的福祉了。
紅景口頭說過,走的時候叫人給張鳴玉送了幾千兩銀子,她能做的,就這么多了,升官什么的,那是得蕭澤琰才能安排的,她可以讓他發財。
張梅氏還掉了淚:“又沒法圓了……”
“知足吧,指不定以后你還能依著這孩子享福呢?!睆堷Q玉打消她的念頭:“那可是利親王的長子?!?
……
利親王的長子,這般身份,注定就不一樣。
紅景帶著孩子回京,坐了馬車,四個月大的孩子已經喜歡熱鬧了,看過一次車窗外,就要一直看,不會說話,但可以往哪邊掙扎。
看了一會兒,也就睡著了,馬車上,別說孩子,就是大人都容易昏沉。
梅英親自駕車,車行平穩,她還時不時回頭說話:“主子,到邊村了?!?
“主子,到官道了?!?
——如此報著地名,紅景這一路走的格外清晰。
“主子,有皇榜了?!?
梅英進京城城門時候,在門口看到了,立刻說著:“我去看清楚?!?
“不用看了,我知道。”紅景笑道:“是傳位詔書?!?
“傳位?”
梅英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不好,轉頭往車里看紅景的表情,有些擔心。
有太子在,傳位那必然會是太子,這是毫無爭議的,難道主子不擔心?
紅景笑容放大:“是阿澤接位,這次,要大洗牌了?!?
……
蕭澤琰真是馬不停蹄的安排下去,他現在身份不同,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就算是以前的人,現在也不能按著以前的態度對待,尤其是,他不在的這數月間,到底是有些事情比較關鍵的。
槐親王出家修行了,身體是越來越好,自從紅景說過他會長壽之后,就真有長壽的跡象了——健康無病,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蕭澤溢受的打擊是巨大的,他本來還想再掙一掙的,畢竟這段時間,他也積攢了一爭之力的,但五皇子瘋了。
貴妃陳氏被下令殉葬,皇上和她單獨說了什么,沒人知道,但殉葬這事,是她從乾元殿出來,就通傳六宮的,蕭江琛當時就瘋了,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每次都正擊在心上,他本就不是個強大的人,早就受不住了。
這最后一根稻草,就這么突如其來。
蕭澤溢被蕭江琛闖入東宮放了一把火,當然是被阻攔了,但那瘋癲的模樣,著實把蕭澤溢給嚇的不輕——再怎么也沒想到,他那么下手,蕭江琛都扛過來了,蕭澤琰接位才剛定下,蕭江琛卻瘋了……
他也覺得是窮途末路了,皇上不要他了,他親爹又在皇家寺廟,他還有什么?那一爭之力嗎?明知爭不過,也傷了不對手,去爭什么?爭一下,也不過是給以后留點兒笑料。
他有些想槐親王了,想起以前,在宗正寺的時候,他說自己的不得已,父親都依著他了,受罰受刑也都忍了,那真是他的不得已嗎?不過是他給老五的機會罷了,可惜老五不夠狠。
死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該活的,還都活著,現如今,他大概是有機會,去和父親在一起生活了吧?